卷二 第六十章 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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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高高在上的鳳嶼失去控製的人,從來就隻有一個鳳九霄。
鳳嶼吻上鳳九霄的時候,多半是衝動的。一直克製著自己不去親近他,克製著自己不去碰他,克製著自己所有一切想要將他占為己有的舉動,忍受著鳳九霄的漠視,還要時不時地去傷害他,全部都是為了自己的大業。旁人看不出一點端倪,隻有鳳嶼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痛恨這該死的忍耐。事後想想,那時的怒火中燒,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借口,一個最拙劣的借口。
事實也確實如此,因為當他不顧鳳九霄的反抗,強行打開他的牙關之後,他的大腦根本連一絲一毫的怒火已經記不得了,隻是瘋狂地掃蕩著,掠奪著,然後死死糾纏著一直在躲避自己的軟玉。因此,當鳳九霄反應過來,拚命掙紮,並試圖用力咬下的時候,反應奇快地鳳嶼已經快速準確地捏住了他的下顎,更加瘋狂地侵略起來,讓鳳九霄連稍微閉合嘴巴都做不到。
當鳳嶼貼上鳳九霄唇的時候,鳳九霄那時候大腦其實是一片空白的,當鳳嶼的舌開始在鳳九霄嘴巴裏肆虐的時候,鳳九霄處於本能地害怕,避讓,隔了好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憤怒,繼而更加恨了,惡心到想吐。鳳九霄想要掙紮,無奈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才想要一口咬掉鳳嶼的舌頭,甚至想幹脆這樣咬死他算了。可是隨之而來的下顎的酸痛,讓他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他根本傷害不了鳳嶼分毫,麵對鳳嶼,自己永遠都隻能是隻任由他隨意擺布,隨意羞辱,隨意便能折殺的兔子。
感覺到懷裏的人抵抗忽然全部消失,開始顫抖的時候,鳳嶼一下子清醒過來,狠狠地在鳳九霄單薄的下唇上咬了一口之後,把嘴巴移開,隻是人沒有從鳳九霄身上挪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鳳九霄。而鳳九霄隻是本能地喘氣,他剛剛差點就窒息了。除此之外,鳳九霄也看著鳳嶼,和他對視著。眼神中盡管充滿了恐慌,卻意外地平靜,完全一副見到惡鬼之後,不甘,屈辱,卻認命地等待被吃的模樣。跟小的時候一樣,完全一點長進都沒有。
盯著這樣的鳳九霄看了一會兒之後,鳳嶼忽然惱火地退開,同時狠狠地把鳳九霄狠狠地摔到地上。
“你他’媽的混蛋能不能別這麼看著我!”鳳嶼想大聲吼出來,但是實際上他沒有。
鳳嶼冷冷地看著鳳九霄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側著身子站在鳳嶼麵前。奮力擦去嘴角的血跡和水痕之後,又死死地咬住下唇,咬破了,流血了,卻仿佛不知道痛一樣不鬆口。
盡管心裏已經翻江倒海,想要把眼前的人壓到,想要痛罵他的沒有長進,想要阻止他繼續咬自己的下唇,可是鳳嶼依舊神態自若地冷淡開口到:“一遇到事情就死命地咬嘴唇,你這習慣到現在都沒改呢!”換來的結果,是鳳九霄咬住下唇的力道更重了。
鳳嶼瀟灑地轉過身,大步朝門口走去,邊走邊大聲說道:“下次惹惱我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分量!”
話說完,鳳嶼已經開門走出去了。
鳳九霄忽然向後倒退起來,正好停靠在身後不遠處的柱子上。鳳九霄順著柱子慢慢地往下滑,靠著柱子坐在地上,緊緊地抱住自己,縮成一團,一動不動。明明是盛夏,鳳九霄的心卻像是被丟在臘月寒冬,全都凍僵了。過了好久之後,鳳九霄才終於有了動靜,抱成一團的身體一顫一顫地,被埋起來的臉上,一時被嚇回去的淚水再次決堤,可是他依舊緊咬嘴唇,一點一滴的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鳳九霄不甘心,很不甘心,可是出了不甘心之外,他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鳳嶼走出禦書房之後,照著原路返回,走了一段時間之後,鳳隆對經過他身邊的一行巡邏的侍衛說:“守著禦書房,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什麼時候端親王從裏麵出來了,再撤走。”
侍衛很快領命就去了。鳳嶼回頭朝著禦書房的方向,終於稍稍流露出一些倦意,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就加速離去了。
鳳嶼沒有再回鳳隆的寢宮,而是順著道就要去霞光殿看他的母後,馬琳,馬皇後。他現在需要處理下他母後的情緒,不然要是馬皇後這時候跟他鬧起來,他也不好過。
穿過一座花園之後,鳳嶼發現淩雲正站在那裏等他。
“你怎麼在這裏?”鳳嶼皺著眉問,口氣有些不善,他現在心情並不好。
“屬下隻是猜想,殿下待會兒可能有事情需要吩咐,便在這裏等候了。”淩雲恭敬地回答,眼角卻摻著一絲促狹的笑意。
“哼!你倒是聰明!”鳳嶼沒好氣地冷哼。
自從打定主意,就算是死,也一定是要為鳳嶼死之後,淩雲漸漸地不像過去那樣敬畏鳳嶼了,人也不像以前十五年那樣煩躁而冰冷,除了命令,其他一概不懂了。鳳嶼也漸漸地會對他說出一兩句脫口而出的話,而不是每一句都斟酌一遍才說。不過怎麼說,這兩人朝夕相處了十五年,直到最近才開始漸漸熟絡起來,也算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鳳嶼接著朝著朝霞光殿走,淩雲也一言不發地跟著。
“知道小黑牢是什麼時候建的嗎?”鳳嶼忽然毫無預兆地開口。
沒有絲毫的意外,淩雲隻是略微想了一下,回答道:“屬下記得,殿下十八歲的時候,小黑牢第一次放了人進去。從那之後,就一直延用下來了。”
“如果我告訴你,小黑牢其實早在那時候更早的六年前就有了,第一個被關進去的人隻是個十歲的孩子,關了三天,沒有食物和水,你怎麼想?”鳳嶼說話的時候,口氣有些鬆動。
淩雲看著鳳嶼的背影思考了一會兒,才遲遲地淡然回答:“那孩子確實了不起,也難怪殿下如此放不下,又下不了手了。”
鳳嶼向前走的腳步忽然停頓了一下,很快又接著走了,速度明顯是加快了。淩雲也不覺得他的沉默有什麼奇怪,倒是暗暗地責備起自己的多話,最近自己似乎有些放肆了。淩雲不動聲色隨著鳳嶼的速度改變自己的步子,兩人又是好久無話。
一直到到霞光殿的門口,鳳嶼冰冷而帶些惱火的聲音才重新響起:“話真多。”
饒是淩雲也不禁有些詫異,隨即心中升起一絲莞爾,不過可不敢表現出來,樂極生悲可不是好玩的。
進入霞光殿之後,淩雲停在了內堂的門外,已經能聽見裏麵女人傳出的哭聲了。鳳嶼揉了下額頭,才大步走了進去。
內室中,馬皇後據說因為受刺激過大,已經哭昏過一次了,現在正坐在床上,不停地抹淚。
鳳嶼將宮女太監都屏退之後,才走到馬皇後的床前,心中歎了一口氣,說:“母後,別傷心了,小心哭壞了身子。”
馬皇後神色複雜地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卻是哭得更大聲了。
鳳嶼隻得做到床邊,抱過自己的母親,好言又勸了兩句。
馬皇後漸漸收了聲,卻是小聲帶著哭腔說:“嶼兒,你怎麼就不聽勸,非要做出此等逆天遭報應的事情啊!他可是你的父皇,你的親身父親!”
鳳嶼一聽這話,本就因為鳳九霄武斷地猜忌而生氣,此刻也不得不推開馬皇後站起來,有些冷淡地說:“母後,父皇確實不是兒臣所害,您不必這麼傷懷。”
“不是你?皇兒啊,知子莫若母,你對你父皇懷著怎樣的心思,你當真以為母後就看不出來?所以我才一次又一次地好言相勸,讓你乖乖地等你父皇退位,你怎麼就那麼性急呢!”馬皇後痛心疾首地說。但是從她刻意放低聲音,唯恐旁人聽去的樣子看來,不用擔心她會對自己造成麻煩了。
鳳嶼額上眉頭皺的更狠了,卻還是克製著自己好言相勸,說:“母後,兒臣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兒臣隻是想軟禁父皇而已,卻不想那賊人出於何種目的,毒害了父皇。”
“真的?”馬皇後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顯然是願意相信的,隨即又問,“那皇兒你打算怎麼辦?那個賊人你可抓住了?還有……”
馬皇後說著,便察覺到鳳嶼地煩躁,不由得又黯然下來,垂下頭,死心地說:“罷了,罷了,我也不管你了,反正你從小做什麼都不用我去操心,你萬事小心就行。以後有什麼事情,你隻管去找你舅舅他們。還有你父皇的葬禮,你好好操持下,別落了人口舌,也至少讓你父皇走的風光些。”
“嗯,兒臣明白。”鳳嶼淡淡地回應,臉上的不悅卻是緩和了許多。
“行了,母後累了,你要是有事要忙,就先走吧!”馬皇後擺擺手,就要躺下來。
鳳嶼忙上前扶住馬皇後躺好,說:“母後也別太傷神了,兒臣下回再來看您。”說完,鳳嶼就走了。
馬皇後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兒子越發偉岸地背影,不由得悲從心來。從小就教導他,要做大事就不能有任何婦人之仁,對任何人都不能動了真情,該狠的時候絕對不能心慈手軟,結果把兒子養成了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真不知道是對是錯。
“哎~~~皇上~~~”馬皇後長歎一聲,淚水又下來了,又嚶嚶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