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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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心淒苦時,天空就會下一場淒風苦雨,一如我的名。瀟瀟。(瀟瀟手記)
***
那一日的圍剿是設計好的圈套,八王子成了中了套索的一隻獵物。
“我是冤枉的。”
八王子與階下囚這三字怎麼也不搭合,一雙澄明的眼發出了反駁的訊號。
劫浪也是一身狼狽樣,披頭散發,一上前,未等眾人問話,自動冷哼著:“我是劫浪,八王子命我拿下太子。此事策劃良久,我等人馬自中原前來正是為了拿下樓蘭的大計,樓蘭王若欲知詳細情形,何不問問八王子本人。”
劫浪還爆出驚人之語。
“八王子與涼州關的大將軍早就串通一氣,他是個通漢的漢奸!樓蘭多年來一直被蒙在鼓裏。”
八王子轉過頭去看著劫浪,一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麵露笑意,訕笑著,上前一步拿問,居高臨下,來到八王子麵前:“八弟,你的八王子幫日前被我驅出樓蘭國,內心懷恨,因此對我產生殺意,你當真容不下我?你若想要樓蘭,我這太子位可以讓予你,為兄的絕不貪戀這位子,你何必弒兄奪位,搞得今日灰頭土臉呢?”
七王子凜凜也湊上一腳,威風而下視:“八弟,為了一把弓懷恨至今,你的心胸為何如此狹隘,竟做出此種傷天害理的事,要謀動你的八王子幫來弒太子。你自恃父王寵愛,你的心未免太過於陰險了!”
六王子恭恭也不放過,聽二人數落後,膽子也壯大了,加入陣容,大放厥詞:“八弟,聽說你在天竺習了大法,可不知你所習的是哪一種害人之法,該不會是去了天竺一趟,暗藏了陰招。”
恭恭從懷裏掏出小泥盒,送到樓蘭王眼前:“父王,這泥盒裏是天竺人所寫的毒咒,此咒唯有八弟能寫能懂,下咒者必須以自身的木偶下咒才有效用,父王何不前去八弟房裏搜索,看看能否找出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
八王子的房裏搜出了一具木偶,書寫著自己的名字。
八王子不動聲色回望著六哥。
六王子栽贓的陰笑,七王子出了氣得意的笑,至於四王子鑾鑾則在太子使眼色下,唯唯諾諾應了句:“八弟一向獨來獨往,隻和自己的劍客來往,那些中原人平日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謀反之心早就畢露無遺,不難看出……,他們的……野心。”話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四位王子不約而同朝樓蘭王直視,過去,他們絕對不敢直視樓蘭王,今日仗著人多勢眾,寡不敵眾的力量趨使著諸位王子走向樓蘭王麵前,群起跪下。
一半的臣子也唰地跪下。
外頭的禁衛軍也紛紛跪下。
轟地,跪地的喀地聲響徹了整個樓蘭王朝,黑壓壓一片比落日後的黑幕還深重三分。
“你們……。”反了,樓蘭王發出微弱的聲音,後退了一步。
太子字字敲響樓蘭王朝,大殿裏回蕩著磨不去的鷹聲:“請父王明鑒,摒去私情,事證齊全,人證俱獲,八王子策動劫浪等人謀反樓蘭國事態嚴重,請即刻下旨,將八王子斬首示眾,以服人心。”
“我絕不許!我絕不許!”樓蘭王奔上前以雙臂護住瀟瀟,兩條眼淚縱橫而下,不斷對空狂呼。
***
八王子在大殿上始終望著劫浪。
他看了很久。
他審視著劫浪的眼睫,因為那雙睫一連眨了三下。
眼前的勢力一麵倒向太子幫,八王子心知肚明,辯是無益。
他望著善善時,善善也緊緊盯著八王子。
二王子沒有為八王子說話。他的嘴閉得很死緊,在人命關天的緊要關頭,二王子也拿不出辦法來解圍。
二人的冷汗從額上滲流而出,對望的四隻眼睛被汗水潤了,愈來愈朦朧。
***
肅煞的牢房裏,衙役帶進上等的燒酒雞,八王子正襟危坐,雙目一眼未睜。
這是他在獄中的第三天,他聽得淅瀝瀝的雨聲,下了一晚的雨,想必飲馬河也淹起來了吧。
樓蘭的雨似有神思,每每當他心裏愁苦時,樓蘭就開始下雨。
他的鬱抑與樓蘭的雨勢息息相關,隻要他內心吶喊的苦愈厲害,雨就下得更猛。
聽這雨聲,似傾倒的瀑布一泄千裏,那是瀟瀟此刻的心情。
這秘密,除了自己之外,隻有他的天竺老師知曉。
他倒向牆壁,憶起了那位遠在天邊的老師。
曾經有這麼一段時間,他跟隨老師拿著空缽在天竺郊外托缽,他的運氣一向很好,每天都能托到滿滿的飯菜。有一日,他來到一戶人家托缽,見了那貧苦不堪的人家自己都餓成了皮包骨還拿出幹淨的食物送上來時,瀟瀟心中糾結在一起,怎麼也無法排遣,整整一夜無眠。
那一夜,亂風呼號,他所住的附近十裏都下著哭泣的雨。
他的天竺老師,那名年近九旬的高僧炯著一雙眼向他問來:“這場雨是因你而起。你別再苦惱了,瀟瀟。”
心境外境相交一場,那是他的天生本事。
瀟雨瑟風,囹圄桎梏。八王子緊咬著牙,捱過甩脫不掉的淒淒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