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淩亂的床上被束縛著雙手的少年未著絲縷，望著剛剛趕過來的你問。
    他的眼神中充滿著困惑，更多的卻是絕望和痛苦。
    “為什麼？”站在床邊的你回問他，無視背後那個對他施暴的人。
    你的眼神中包含著疑問，更多的卻是悔恨和自責。
    一聲槍響後，你被奮力掙脫了束縛的少年從側麵撲倒。
    地上開出了一朵朵明豔的血花，少年費力的扯著嘴角，向你擠出一個笑容慢慢閉上了雙眼。
    你像發瘋一般撲到他身邊，按住他心口的血洞，大聲嘶叫著。
    最後一切的陰謀詭計和被辜負的心都化為一座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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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做惡夢了，還是關於那個孩子的？”
    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水，南錫大口大口地喝著，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到脖頸。
    “這一年來你每夜都會這樣嗎？”旁邊的人又問。
    “嗯，每晚都這樣之後就再也睡不著。”
    南錫疲憊至極，回答的也比較簡略。
    “我給你開的安眠藥你有按時吃嗎？”
    扶著南錫側躺下，張瀾為他按摩著有助於睡眠的風池穴。
    “我都試過，沒用。我想可能是小林想我償命，無所謂反正這是我欠他的。”
    南錫麵對著牆，張瀾看不清他的表情。
    “別亂想，我隻知道自從他死後你沒睡過一個好覺，每一天都活在自責中。我知道你不是要故意冤枉他，當時是形勢所迫擱誰身上都會認為他就是臥底。”
    一年了，張瀾眼睜睜看著這個健碩的男人被心魔折磨成了如今這骨瘦如柴的模樣卻無計可施。
    “誰都能不信他，隻有我不能。他那麼愛我到最後卻被我送進地獄。”
    那孩子走的太快，他甚至連一聲對不起都沒來得及對他說。
    “那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不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你現在這種心態就不對。這樣吧，我替你聯係個心理醫生，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張瀾停下按摩的手，抱著南錫試探地問著。
    “心理醫生能做什麼，他能讓小林活過來，能讓我早點發現事實？”
    南錫知道後悔這東西沒用，一切痛苦都是自找的。
    “我不管那麼多，你可以不愛我，但我不能看著你再這樣下去。”
    愛的人心中一直住著別人，每天都要看著他痛苦，張瀾的心也很苦悶。
    “你還記得那個活佛說的話麼？我現在隻是想等等看是不是真的能遇到小林的轉世。”
    “那你要先把病看好才能有機會遇到他，對不對？”
    張瀾不信那些鬼神，可他想讓南錫解開這個心結。
    “你約時間，我會去。”
    看著張瀾眉開眼笑的去聯係人，南錫起床來到陽台點上煙深吸一口。
    小林，你真的會回來嗎？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南錫沒有預想到自己的願望竟然這麼快的實現。當他推開心理谘詢室門時就知道期盼沒有落空。
    “小林，你果然回來了。”
    南錫坐在椅子上貪婪看著麵前這位俊朗的心理醫生。
    “您就是南錫先生嗎？請說說您的症狀，我好為您製定治療計劃。”
    胸前醫生卡上寫著楚莫塘的男人保持著良好的職業道德，並沒有對麵前病人反常的行為表現出任何不耐煩，他反而笑著玩轉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指環。
    “我知道你是小林，你轉世了可這戒指是我托一個活佛給你帶過去的。他們是成對的，另一隻在我這裏，你看。”
    說著南錫就抻出了戴在脖頸上的鏈子，一枚指環穿在上麵。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來這兩枚是對戒。
    “我不是戒指的主人，這也是別人送我的。不過那個人已經過世，你若是想要回戒指我可以把它還給你。”
    楚莫塘笑著退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放在桌上推給南錫。
    “我隻問你一句話，你隻要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是或不是就好。”
    南錫握住那隻沒來及收回的手，目光凝視楚莫塘的眼睛。
    “你說。”
    楚莫塘對此表現得倒是很平靜。
    “你有雙瞳，是不是？”
    南錫盯著楚莫塘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些什麼。
    “你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楚莫塘並沒有回答這位患者提出的問題，隻是拿出了手機撥了號碼。
    “師傅嗎，我是塘塘。”
    “塘塘啊，找師傅什麼事？”
    治療室裏很安靜，二人的對話聲充斥了整間治療室。
    “師傅，我覺得你不疼塘塘了。”
    “這話怎麼說，我怎麼可能不疼你？”
    電話那邊的回答有些急切。
    “那師傅為什麼給我介紹一位應該送到精神病醫院的患者？”
    “這個張瀾，他沒和我說那是個精神病患者。這樣吧，你把那個病人推了，張瀾找來你就說是我發的話。”
    “好的，謝謝師傅。”
    掛斷電話，楚莫塘向南錫搖了搖手機。
    “你聽到了吧，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病人。所以我要先下班了，拜拜了您呐。”
    楚莫塘不理睬那道一直追隨他的目光徑自脫下白大褂來到衣架前換上黑色風衣。
    “躲是沒用的，我們還會再見麵。”
    南錫笑著低語，準備開門出去的楚莫塘頓了一下腳步，隨即揚了下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