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很感激媽媽的開明與體諒。可是，現在又希望當初媽媽沒有那麼體諒她。
自從那次之後，顧一馳就沒再放學跟著她了。而且很少來學校。即便是來了，也會很快又匆匆的回去。
不知為何，她對他這樣的轉變竟然很不適應，明明沒有相處很久，也沒有講過很多話。
這一天，她在他又要匆匆離開的時候攔住了他。他奇怪的看著她，“什麼事？”
她抿抿唇，躊躇不語。他輕哼一聲，拉著她的手臂來到偏僻的角落，低垂著頭靠近她的臉頰，“驕傲的女孩兒，說，什麼事？”
不知是不是因為那一吻的原因，她對他如此貼近的舉動不但沒有反感，反而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你上個星期說的話還記得嗎？”
他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記得，我說，要定你了。”
要定你了。這句話讓她原本紊亂的心跳更加快了一分。
顧一馳抬起她低垂下的頭，便到她臉上浮現出的紅暈。“你現在這樣，可愛多了。”說著，就烙下一吻。
與上次的生澀比起來，這一次他顯得能輕駕熟。讓她懷疑他是不是在外麵找別的女孩兒練習過。
“跟我交往。”當他結束這一吻的時候，他如是說道。
她看著他黝黑深邃的雙眸，“你是不是和別的女孩兒接過吻？”
他輕輕笑了起來，親親她的唇，“就算是，也是為了讓你滿意。”
文莎的臉又紅了起來。不是就不是，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顧一馳抱住文莎，“和我交往吧。”
“你這幾天都在幹什麼？為什麼不來上課？”她轉移話題。
“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可不會告訴她。”他道。
文莎內心掙紮，沉默不語。
顧一馳緩緩鬆開環抱著她的手，“下次沒做好決定，不要主動找男生。”說著，就要離開。
文莎慌張的拉住他離去的手，“我……”她的聲音裏已經帶了哽咽。
顧一馳回頭看到她如此惹人憐的模樣，又怎能不心動呢。是誰讓那個驕傲冷漠的女孩兒變得如此脆弱？
他輕輕抱著她，拍拍她的背，“沒關係，不用急。”
文莎咬咬牙，“我必須和媽媽商量一下。”
顧一馳愣了一下，好笑的看著她，“有誰早戀還要知會家長的？你是娃娃嗎？”
文莎羞惱的漲紅了臉，“媽媽……媽媽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能讓她生氣傷心。”
“那如果你媽媽不同意，你就不要我了嗎？”他頗為可憐的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有哪個家長會讚成孩子早戀？尤其是一個好母親對她這樣一個讓人想欺負，又想憐惜的女孩兒。
“我……”她為難的看著他，撇開頭道：“媽媽是我最愛的人。”沒有了爸爸以後，媽媽一個人辛辛苦苦的為了養活她甚至願意到聖歌教書。原本那麼愛她的爸爸拋棄了她，可是她相信媽媽絕對不會。
顧一馳神情難測的看著她。讓她很無所適從。如果媽媽不同意，那就趁這段感情還沒正式開始的時候結束它吧。
“我明白了。”他說，“我們這就去見你媽媽。我會得到她的肯定的！”
直到他們離去後，從拐角的陰影裏才走出一個俊逸的身影。那是齊傲南。他怔忡的看著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已經晚了嗎？
一年多來，參加了那麼多的活動，為學校爭得那麼多的榮譽。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那個女孩兒一個讚賞的眼神，一個輕輕的微笑，哪怕是一瞥也好。可是，一年來，他無數次的故意與她擦身而過，卻連她的一點餘光都分不到。
她是F班的驕傲，她的同學說，她是個低調冷漠的人，除了學習，對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於是，他的心裏有了一點平衡，至少別人也沒有得到她的目光。可是，剛剛那些算什麼呢？她喜歡上那個問題學生了嗎？
顧一馳，無論大考小考總是最後一名，打架鬧事，違反校紀，大過小過都有過的問題學生為什麼會得到她的青睞？
他緊緊握著身側的雙拳。沒關係，他會有機會的，他一定會等到機會的。
如果那時候媽媽沒有答應，或許……會更好吧。文莎嘲諷的想著。
“發什麼呆呢？”蔣怡蹦蹦跳跳的來到文莎身邊，“我跟你說，你現在就應該什麼都別想。你不是最愛學習了嗎？多看看書啊。”說著，拿了本課本放到文莎麵前。
“哼！”
“你哼什麼哼？”蔣怡怒道，“嘴巴張歪了？”
‘噗哧’一聲，文莎忍不住笑了出來。張佳智的嘴巴好像還確實有點歪呢！
齊傲南驚訝的看著文莎，從沒見她這樣笑過。原來……她也可以笑的這麼放肆，這麼隨行，這麼……美。
驚訝的不止齊傲南和忘了生氣的張佳智，就連作為她好友的蔣怡也吃驚了。印象中，莎莎能給個微笑就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
“嗬嗬……”文莎繼續開懷的笑著，“小憶講的話好好笑哦。”
好笑嗎？蔣怡不知道。但她知道大家都沒有笑，除了文莎。
而張佳智回過神來，憤憤的看著文莎，“你這個被顧一馳拋棄的棄婦，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耀武揚威？！”
文莎瞬間冷下臉來，表情變換之快，令人咋舌。
齊傲南緊張又期待的看著她，這種時候，驕傲的她會怎麼做呢？如以往一樣冷漠的不理不睬，還是像其他女孩兒一樣大吵大鬧？他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麼樣的，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渴望了解她，非常非常渴望……
同樣緊張的還有蔣怡。和文莎做了四年的朋友，卻從來沒見她發過火，這一次，她會為了顧一馳變成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嗎？
張佳智心裏有點後怕，但是仍逞強的挺直後背，驕傲的抬起頭看著文莎的反應。教室裏靜悄悄的，每個人都在好奇、期待著這個冰雪女孩兒的融化、消逝。愛情，果然會摧毀一個人嗎？冷漠的羅文莎真的愛上了與她性格完全相反的顧一馳嗎？
“顧一馳走了又如何？”文莎挑眉嗤笑道，“我如今不還是振華高中的大嫂嗎？”
“你……”張佳智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不要臉？”文莎微微一笑，“可是不管是顧一馳還是許齊，都袒護我這個不要臉的人呢！”
張佳智憤怒的不能言語。而齊傲南心裏則滿是酸楚。之前因為她和顧一馳兩情相悅，他沒有辦法，也不想自取欺辱，可是現在顧一馳已經走了，他怎麼能不好好把握機會，而讓許齊阻了道呢？
要怎麼樣接近她，博得她的好感，竟然成了讓他這個優等生頭疼了四年的問題。四年的思念、等待、期望、還有深深的嫉妒，得來的回報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