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重逢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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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大年三十,外麵一片呢呢噥噥濃烈的熱鬧氣氛,回想著當初哪怕是一周前我是那麼的幸福,世事無常難道在我的生命裏特指了這個嗎,我也本該歡欣雀躍的迎接,而我卻低迷的看著日曆,我的濡已經離開整整一周了!
數九寒天,我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裏,一種冰冷孤獨無助的感覺將我一點一點吞噬,自己應該比想像的堅強,眼淚卻依舊肆無忌憚無止盡的肆虐著。
當初和阿濡的認識絕非偶然,我們兩家是世交,他的名字是我父母給起的,而我的名字沫兒是他父母給起的,顯然雙方父母都希望我們能相濡以沫,然而。。。。。。
相濡以沫的詮釋在我腦海中漸漸模糊:泉涸,魚相與之處於陸,相?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泉水幹了,魚吐沫互相潤濕。。。
攬鏡自照,紅紅的眼圈訴說著這些日子裏我遭受的折磨。
盯著鏡子出神,突然想起有人講起大年三十的淩晨12點如果你削蘋果能夠讓果皮連續不斷,那關了燈再對著鏡子照,一直看下去就能看到自己今生的老公,而且能看到現在他正在幹的事情。如今看來這似乎是我能見他的唯一希望了。基於對他的信任,這一生他絕不會棄我而去。。。。。。
蘋果和刀都在我手中顫抖,是不甘心他毫無緣由的離去還是不堪接受這樣的現實?抑或是緊張於即將展現於眼前的景象,一切不得而知。
連日來累積的抑鬱讓我頭腦一片空白,無法集中思想去思考。我機械的削著蘋果,一種聽憑自然發落的落寞心情,卻恍惚見到濡坐在對麵饒有興致的看著我,而我知道我沒有一次不把蘋果皮削斷的,不知道是在鼓勵自己還是講給濡聽,我反複的念著:這次我絕對不會削斷了,一定不會削斷了。
放著迅速鏽黃的蘋果我死死的盯著鏡子,眼前漸漸混沌,感覺已經很久了,除了黑暗帶來的恐懼我一無所獲,難道上天把我唯一的希望也剝奪了嗎,為什麼有的人罪可擋誅得到原諒,而我卻隨隨便便就被判出局呢。我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去用心的呼喊著濡的名字,鏡子裏他的身影緩緩的出現了,由遠及近,仿佛向我走來,微笑著,眼神中卻溢滿了慣有的怨怪憐惜,我迫不及待的奔向他,千言萬語化為了點點相思淚。
默默的緊緊的追趕著他,他卻在我距他五步之遙時回頭向我揮手告別,一切來的太突然,我已經分不清是幻覺是夢境還是現實。我筋疲力盡的奔跑著,聲嘶力竭的呼喊著,他卻似乎充耳不聞的無動於衷。
當我好不容易趕上他時,他正在喝著什麼,旁邊站著阿婆,難道他喝的是孟婆湯?我嘲笑自己的多慮,怎麼可能呢,我不能胡思亂想,而且我更不該迷信。
再看他時,他的眼神卻開始縹緲,我叫著他,他卻冷冷的目不轉睛的看著遙不可及的遠方,旁邊的阿婆帶著似笑非笑的麵容一付幸災樂禍的麻木樣。我仿佛明白了什麼,那碗湯意味著什麼,難道真的要相忘於江湖嗎?
我衝到阿婆那裏端起一碗就喝,如果說他要遺忘要塵封,那我何苦還要痛苦的糾纏,何苦還要有那麼多牽掛?
然而我錯了,我依舊清醒,往日的種種依然曆曆在目,我依然對眼前這個冷漠的人刻骨銘心。繼續隨著他一起走,無論我說些什麼都不能喚起他的任何回憶,多少次我們曾經難以達成的一起散步的願望,如今看來卻完全不如想像的那般甜蜜浪漫,清冷的路在腳下變得無趣而漫長。
跟著他不知疲倦的走著,越走心越涼,悲哀的百思不得其解,這一切都是怎麼了?他怎麼會到那個阿婆這裏?為什麼他要喝湯?為什麼一句話都不和我講?太多的不解讓我無從思考。回頭望去卻再看不到我們走過的路了,完全迷失了方向,更不知道怎樣返回!跟著他吧,看看他究竟要幹些什麼。
遠處炊煙忽隱忽現,似乎依稀可見一個村莊,漫無目的的邁著困頓的步伐,村口的一竿旗子懸掛著,上麵豁然寫著兩個字:歙縣  我驚愕:他怎麼會跑安徽來!
旁邊一顆銀杏樹高入雲天,樹幹要5,6個人才能抱的過來,樹齡一定很高了,聽人說過,樹齡很高的樹會有靈性,莫名的衝動讓我對它抱有了很多幻想,無數念頭化為一句期待:讓我的濡趕快回來!我不禁多看了幾眼還摸了幾下,希望它能給我帶來好消息。
他徑直走進一戶人家,這家人門敞開著,一個屏風式的牆擋住了視線,牆上畫著歲寒三友,幾行狂草像是裝飾一樣被刻在上麵,樸素單色似乎預示著是個很有文化修養的人家,天井裏稀疏的放著幾盆花,四周都是四合院的房子,看上去是老宅,但似乎有些冷清。
濡直接進向其中的一間,我正在納悶,難道濡認識他們家的人嗎,怎麼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從那間屋子走出一個阿婆,看到我們說道,“沐姑娘來啦,濡少爺今天還是那樣,真難為你了呢。”我恩了一聲算是打招呼,但隨即緩過神來問道:“阿婆難道認識我嗎?我不認識你啊,濡少爺。。。”不等我說完,阿婆微微一怔後隨即打斷了我:“姑娘想是太累了,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是濡兒的奶娘,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啊,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知道你很難過,你以後就別再來看他了,在家養養精神另尋個人家吧,鮑大少爺現在這樣怕是。。。。。。心疼你啊!”
一切陷我於雲裏霧裏,雞同鴨講估計就是用在這樣的場合的。先進去看看怎麼回事吧,問她肯定以為我頭腦壞掉了。
隨著阿濡進了屋子,他直接走到床邊停了下來,似乎在打量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我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張清秀的臉蒼白不堪,但很平靜的樣子,難道是昏迷?我靜靜的看著阿濡,他四處看了一圈,像是尋找,更像是告別。當目光停留在我臉上的瞬間沒有一絲一毫情感的色彩,心裏不禁隱隱作痛起來,往日的種種再次閃現到我腦海裏,久久盤旋,揮之不去,難道他真的全部都拋卻了嗎?沒有勇氣去接受這個事實。
當阿濡的目光再次停留在這個病入膏肓的人身上時,驚人的一幕發生了,我看到濡穿越了他的身體然後消失了,我頓時茫然不知所措,第一反應便是大聲呼叫了起來,門迅速的被衝進來的人打開了,“怎麼了,醒了嗎?”這個人急切的問道,我慌亂的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不知道,“那你大呼小叫什麼?”我被質問的無話可說,愣愣的站在那裏,指著床上的那個人,卻無從說起。“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沐姑娘講話”,不知道何時進來了一個長者,估摸著大概50來歲,說話間讓人感覺很是威嚴,估計應該是一家之主。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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