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相遇 ·初識 第十二章 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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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天的休息,梁彤已無大礙,基本恢複了精神。想到這兩天裏大家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心中感到陣陣溫暖,這是她來到這未知朝代第一次感覺到不再孤單。
大家商量過後,決定即刻啟程,這蘇州城雖然繁華有趣,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已成了是非之地,還是早日離開的好。但考慮到梁彤大病初愈,還是放緩了行車的速度。一路上梁彤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坐在車上發著呆,寧兒很是擔憂,怕她吃不消,不住的噓寒問暖。梁彤從心底感謝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淡淡笑著說沒有什麼,隻是有些乏力,過兩日便可痊愈。
梁彤的落寞司徒文澤看在眼中,心裏莫名的泛著不忍與心疼。心疼?司徒文澤想到這裏,不禁一愣……
傍晚時分,五人終於來到了“十全鎮”,小鎮地處蘇杭之間,規模不大,人口也不算多,但風景如畫,居民富庶,素有“小蘇杭”的美譽。
要說的是,在去往十全鎮的路上,還發生了這樣一段小插曲,半路上他們又一次遭到了黑衣人的突襲,隻是這次的黑衣人似乎並不想要傷害他們,也不是想要搶他們手上的東西,隻是與他們周旋,似乎在拖延時間,使得大家一時間摸不到頭腦……
經過一日的行車,眾人都有些疲憊,特別是身體尚顯虛弱的梁彤。簡單吃過晚飯後,大家便各自回房休息。就在梁彤上樓的時候,無意間與一身著青衫的男子相撞,梁彤不想與人爭執,主動說聲抱歉後看男子並未有糾纏之意,便轉身離開。
一陣陣重重的敲門聲,驚醒了剛剛入睡的梁彤,此時已是醜時。梁彤以為又發生了什麼意外,急忙起身開門。卻見門外站著一個氣勢洶洶的男子,此人正是晚上與梁彤撞在一起的男子。
這突如其來的吵鬧聲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刺耳,客棧裏的住客們紛紛出來一看究竟。男子雖然一身書生打扮,卻惡言相向,口口聲聲說梁彤不僅撞傷了他還偷走了他的家傳玉佩,蠻不講理的模樣純粹就是一個惡霸,不僅如此還對梁彤動手動腳,推推搡搡。
司徒文澤見狀,本想上前替梁彤解圍,卻被梁彤伸手攔下。梁彤嗜睡如命,最恨有人擾她清夢,加上這幾日變故太多,心情本就欠佳,而這人又這般無理取鬧,頓時候冒三丈。伸手一把抓住書生,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他重重摔倒在地。
再看倒在地上的人四腳朝天,哀號連連。梁彤對他丟一句:“再敢來無理取鬧,我定不饒你!”轉身重重摔上房門。犀利的眼神猶如寒冰,讓人不寒而栗,司徒文澤更是愣在一邊。
見沒了熱鬧,其他住客也紛紛抱怨著回房去了,客棧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靜謐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吃過早飯後,大家收拾好行裝,準備上路。就在這時,一隊官兵突然將客棧圍住,說是執行公務,客棧中的一幹人等都不得離開。之後一聲令下,逐個房間尋找證物。不一會兒,便有一人拿著一個白色小瓷瓶複命,而小瓷瓶正是從梁彤的房間找到的,不待梁彤解釋,五人便一起被押回了衙門。
不明所以的五人在被押往衙門的路上才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一大早便有一樵夫來報案,稱在山上打柴時,發現了一具男屍。十全鎮雖然富庶,卻民風淳樸,十多年間從未發生過命案,這次的案件很快震驚了整個小鎮。
經仵作檢驗,此人是中毒致死,這死者不是別人,正是昨晚與梁彤發生衝突的青衣書生。而有人舉報,看到了死者與梁彤發生了衝突,甚至還大打出手,而梁彤還曾對死者放出狠話,很快被列為頭號嫌疑人。而在她房間搜出的半瓶毒藥,無疑成為了鐵證,矛頭直指梁彤。而其他四人則被視為共犯一起被抓到了衙門。這五人是何等聰明,早就覺得事有蹊蹺,卻又不知對手用意何在,便靜觀其變。
堂上的縣官四十多歲,看樣子便知道是個平庸的糊塗官幸好這十全鎮一片太平,否則不知要多出多少冤案了。
縣官一拍驚堂木,喝問堂下五人為何不跪。梁彤來自現代,根本沒有尊卑的思想,自然不會跪他。而其他四人又是何等身份,怎會跪他一個小小的縣官。這縣官雖然糊塗,可他身邊的師爺很精明,看堂下五人個個氣度不凡,怕是招惹不起,便攔住了剛要發作的縣官。
“堂下是哪個昨晚在客棧出手傷人?”縣官問道。
“正是在下。”梁彤一步走上前去。
“好,你可認得死者?”縣官示意手下掀開蓋在死者身上的白布讓梁彤辨認。梁彤畢竟是新時代的人,對生死之事看得自然明白很多,所以並沒有十分懼怕,淡淡看了一眼死者後答道:“認得。”“那你可承認出手傷了死者,還出言威脅不會輕饒他?”“是,但那是警告不是威脅。”梁彤回答的言簡意賅。
“好,那你可承認自己便是凶手,因為怨恨死者便痛下殺手?”
“在下沒有殺人,要如何承認?”梁彤不卑不亢的問道。
“那自你房中搜出的毒藥你又作何解釋?”
“在下不知它從何而來。”
“好你個刁民,人證物證俱在你還狡辯。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老實招供了。”
“人證物證?”梁彤冷冷一笑“人證不過是看到我將他摔倒在地,而所謂物證也不過是自我房間找到的半瓶毒藥。隻要是有心之人,稍微運用點手段,想要栽贓陷害與我並不是難事。難道僅憑這樣的人證物證便可將我定罪嗎?”梁彤字字句句擲地有聲,縣官頓時啞口無言。
一旁的司徒文澤不禁暗歎:這小丫頭好有氣勢!而一直以為梁彤不過是個紈絝子弟的司徒然也開始對她刮目相看。就連平日看梁彤最不順眼的寧凱也暗暗佩服梁彤的氣魄。
縣官語言以對,隻得說道:“來人,先將這五人收押,等找到新的證據後升堂再審。”
“慢著!”梁彤喊道,“在下若能洗去我們的嫌疑,您是否就會放我們離開?”梁彤本不想生什麼事端,但眼看大家就要被關進牢房,她便不再顧及什麼。老虎不發威,當我好欺負?
“你若不是凶手我自然不會冤枉你們。”
“好,大人可要言而有信!”梁彤眉頭一揚,眼睛裏閃耀著精明的光芒。
“大人可否允許在下簡單的複驗屍體?”聽到這裏,圍觀的百姓驚呼連連。要知道,在那樣一個對鬼神敬畏的年代,沒人會願意輕易和死人有一絲瓜葛,更別說做出驗屍如此對死者不敬的事情。其他四人也很是驚詫,不知梁彤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你要驗屍?你一個毛頭小子懂什麼驗屍之法?你若敢胡來,本官的板子可不答應!”
“在下無意搗亂,隻想證明我們的清白,也算還死者一個說法。若大人一會覺得小民無理取鬧,在下任憑大人處置。”
“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驗出個什麼所以然!”
對於驗屍,其實梁彤是個外行,隻是剛剛在辨認屍體時,屍體的異樣引起了梁彤的懷疑,隻得放手一搏。雖說不信鬼神,但她畢竟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多少還是有些膽怯。她深吸一口氣,走到死者麵前,解開白布,審視著死者,之後又抬起死者的雙手看了幾眼後重新蓋好白布。
“大人,在下還想向仵作請教幾個問題。”之後便轉身麵向仵作問道:“先生說他是中毒而死,可是用銀針刺其喉部驗得?”
“沒錯。”仵作麵無表情的答道,對這堂下這乳臭未幹的小子,他實在沒有好感。
“那先生可用銀針複驗其腹部是否有毒?”
“沒有,毒藥由喉而入自然會流至腹部,既然已經驗出何必再多此一舉?”
“那死者嘴角的血跡是否在他被發現時就有?”
“是,沒有大人的命令,我們不會對屍體進行清理。”
“死者被發現的時候衣著是否如現在一般整齊?”
“是。”仵作已經被問的有些許不耐煩。
“最後一個問題,先生是否在他身上發現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新傷舊痕?”
“沒錯,確實有很多傷疤,可你是如何知道的?”
“大人,我問完了,多謝先生。”梁彤冷冷一笑,想要陷害我們至少想些高明的辦法,如此拙劣的手段,竟然也敢用來害人!
“難道這樣就能證明你們沒有殺人?”縣官眯著眼睛問道。
“當然!”梁彤美眸一揚,“人在中毒而死之後,全身都會呈青紫色,而死者隻有頸部為青紫色,而麵部並無異色,所以我想他並不是死於毒殺。”
“那銀針變黑你又作何解釋?”一旁的仵作不屑的問道。
“很簡單,凶手為了製造中毒致死的假相,便在死者斷氣之後將毒藥灌入他口中。所以毒藥隻是淤積在了頸部並未流至其他部位。”梁彤稍稍一頓,接著說道,“我還有另一個證據證明他並非是被人毒殺,那便是他嘴角上的血跡。一般情況下,人若不是因為內髒有損,死時是不會有血流出嘴角的。當然,若是因中劇毒導致內髒破裂而死,嘴角自是會有血跡。可死者嘴角的血跡呈暗紅色而不是毒法後的黑紫色。這說明他很可能死於五髒破裂,而這破裂的原因必然不是中毒所致!大人可讓仵作用銀針複驗其腹部,我若所言非虛,那銀針必然不會變黑!”
仵作將銀針用火消毒之後,複驗死者腹部,果然銀針並未有變化,不禁愣在了原地,更不敢再小看這堂下的白衣少年。
梁彤得意的暗笑,這《洗冤錄》果然沒有白看啊,真要感謝那偉大的宋提刑啊,繼續說到:“人死之後,血液便不再流動,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個一兩天,必然可以在他身上找到致命傷留下的印記。”
梁彤感到旁邊四人投來了讚許的目光,回頭衝他們微微一笑,接著說:“死者雖然書生打扮,可再下剛才卻發現他右手滿是老繭而右手卻沒有。試問一個隻會拿筆的柔弱書生這一手老繭從何而來?還有仵作也說在他身上發現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新傷舊痕,這不讓人更加起疑麼,這一身的疤痕又是從何而來呢?大人難道不覺得這書生太過奇怪?”梁彤語調漸漸升高,質問著糊塗縣官,嘴角還帶著一絲壞壞的笑容。
“這……”縣官被梁彤問的語塞,尷尬不已。
“答案隻有一個,他並不是什麼書生,而是一個過著刀口舔血日子的江湖中人!”
“就算你說的都沒錯,也不代表人不是你們殺的。”縣官被梁彤的氣勢震懾,聲音越來越小。
“一個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卻喬裝成書生掩人耳目,要麼是為躲避仇家追殺,要麼就是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大人應該知道這江湖中人死傷並不是罕見之事,我想他多半是死於江湖紛爭。能使人內髒破裂而死,必然是個高手,而這樣的高手,想把一個小瓷瓶放入我房間根本就是輕而易舉!這樣明顯的栽贓嫁禍大人怎會看不出來?再說我們與他素不相識,這點客棧的住客們都可以為我們證明,而我們更不是什麼江湖中人,不過是結伴來杭州遊玩的好友,他的死確實與我們五人無關,請大人明察!再說他死時衣著整齊,根本看不出有什麼與人爭鬥過的痕跡,人之將死,怎麼可能不做掙紮?這顯然說明殺死他的是與他相熟的人,他還來不及反應已經命喪黃泉了。”梁彤說完這席話,長長的出了口氣。扭頭看著縣官問道,“如此多的疑點,大人難道還認定我們五人就是凶手?”
“你說的確是句句在理,但這也不能說明你們沒有殺人!”縣官為了自己不至於顏麵掃地,隻得硬撐著說到。
“這確實不能!但大人之所以懷疑我們就是凶手無非是因為那些物證。而如今物證已經沒有了說服力,現在也再沒有什麼證據說明我們五人更有嫌疑,沒抓到真正的凶手之前,我們每個人,甚至包括大人您和我們的嫌疑都是一樣的!照這樣看來,大人若要扣押我們,豈不是要把整個十全鎮的人都關入大牢?!”此時立在堂下的梁彤,有著銳氣不可當的氣勢,仿佛周身都散發著無比耀眼的光芒。
“你!我……這……”縣官徹底愣在當場,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堂下圍觀的百姓則想起陣陣的掌聲,叫好聲連成一片,整個大堂都沸騰了起來。甚至有人帶頭開始高呼“放人!放人!”緊接著,整個放人的呼喊聲回蕩在整個縣衙上空……
縣官見情況已經到如此地步,怕事情鬧大後無法收場。隻得無奈的宣布因證據不足將他們五人當堂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