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相遇 ·初識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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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還未亮。除去梁彤,司徒文澤四人都早早的聚在了客棧小院,像是一早商量好的。通過昨天的事情,大家心中都很不安,他們確定地知道一點,對手對於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看來他們很早以前就被盯上了。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們決定即刻上路。於是司徒然便去喚梁彤起床。
“梁公子,我是司徒然,你起來了嗎?”司徒然邊叩門邊問道。屋內一片沉寂。
“梁公子,梁公子,你在嗎?梁公子。”屋內依舊沒人回答。
司徒然心底一沉,不詳的預感猶然而生,莫非梁彤出事了?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她又不好冒冒然地闖進去,於是司徒然跑回小院去找其他人幫忙。
聽完司徒然的描述,大家心中也感到隱隱的不安,畢竟這一路上意外太多,大家便匆匆來到了梁彤房門前。司徒文澤扣著房門,屋內依舊一片沉寂。司徒文澤知道,依梁彤的習慣(或者說習性更合適吧),她決不可能一大早就出門,便一腳將房門踹開。
屋內,梁彤蜷縮在床上,臉色通紅,大汗淋漓,嘴唇不時一張一合地呢喃著什麼,看上去十分痛苦。司徒文澤通曉醫術,雖然稱不上神醫再世,但絕對稱得上妙手回春。看著梁彤的樣子,便知道她在發燒。於是吩咐司徒然和寧兒去準備些冷水,又開了張藥方要寧凱照方抓藥給梁彤退燒。
為了不出什麼差池,司徒文澤留下為梁彤把脈。當他的指尖觸碰到梁彤的手腕,不禁眉頭一皺,梁彤的皮膚滾燙,仿佛火燒一樣,頓時,司徒文澤心中一緊。
很快,司徒文澤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開始仔細為梁彤診脈。突然,司徒文澤不禁加大了診脈的力道。從脈象上看梁彤確實在發高燒,可他卻診斷不出梁彤高燒的根源,從脈象上看她沒受風寒,也沒有中毒,但脈象就是沒有緣由的虛弱。更重要的是,梁彤的脈象與男子脈象相異。一次次虛弱的跳動印證了司徒文澤的猜測,躺在床上的梁彤就是女兒身!
坐在床邊的司徒文澤,開始細細的打量這躺在床上的梁彤,秀發烏黑如瀑,膚色白皙無瑕,螓首蛾眉,五官精致秀麗,由於高燒的緣故,臉上泛著濃濃的紅暈,豔若桃李,竟顯得更加嬌柔。
就在司徒文澤發愣的時候,梁彤的呢喃變成了大聲的呼喊,“陳淅,陳淅!……不要,不要離開……不要……陳淅……不要……陳淅……陳淅……”
“陳淅,陳淅是何人?是她很重要的人嗎,難道是昨天的那個白衣男子?”司徒文澤聽到梁彤不停呼喚著這個名字,心裏竟有些吃味,又或許是她的家人吧。
退燒藥似乎沒有起到什麼作用,這讓司徒文澤很是撓頭,卻又無計可施。就這樣,梁彤時不時的喚著陳淅的名字,整整燒了一天一夜,而司徒文澤一直守在床邊不曾離開。
恍惚中,梁彤看到陳淅緩緩走來,溫和如玉,一如從前。他寵溺而輕柔的摸著梁彤的頭說:“小丫頭,我走了,我們下輩子再見,好嗎?”梁彤很想要留住身影漸漸模糊的陳淅,但不論她怎樣努力都用不出力氣,陳淅最終消失在了眼前……
“陳淅……”梁彤從夢中驚醒,看著眼前古色古香的房間,無奈的搖搖頭,原來一切都是夢,僅僅是夢……梁彤想要起身,卻發現了扶在床邊熟睡的司徒文澤。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視為“仇人”的男子,熟睡的容顏竟然是那麼純淨安逸,如嬰兒一般,臉上不禁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她輕輕起身,發現渾身無力,隻能倚在床頭,靜靜的回想著夢裏的一幕又一幕。她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的像是度過了四年,而四年,正是陳淅陪在她身邊的時間。這個長長的夢境裏全部都是她與陳淅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兩年了,整整兩年了。陳淅,你在那邊過得好嗎?你可曾會想起我?昨天那個人真的是你嘛?如果是,為什麼你卻不認得我了?想到這些,梁彤淚如雨下,積蓄了兩年的悲痛瞬間暴發……
不知梁彤哭了多久,天漸漸明了,司徒然端著熱水緩緩推門而入,看到梁彤已經清醒,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她輕輕喚醒了伏在床邊的司徒文澤後,便去找小二為梁彤準備些清淡的食物。梁彤終於退燒了,司徒文澤也舒了口氣。這樣的症狀是他學醫十年來聞所未聞的。
司徒然心疼哥哥一夜無眠,便提出由她照顧梁彤,司徒文澤見梁彤高燒已退,就安心回房休息。
服過藥後,梁彤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守在床邊的司徒然目光無意掃過梁彤,從未仔細觀察過梁彤容貌的她一時竟然發了呆,自小見過不少出色男子,而司徒文澤尤為出眾,一表人才,俊逸出塵。可像眼前如此精致秀麗的男子竟是第一次遇到,眉目如畫,杏麵桃腮卻又淡雅脫俗,妍姿俏麗更勝女子,恍惚間令司徒然竟以為眼前的是位絕代佳人。
司徒然年齡雖然隻有十九歲,自小隨師父在山中修行,所以比一般的同齡女子沉穩老練得多,遇事冷靜,足智多謀,可以稱得上女中諸葛。很快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起身倒了杯水,站在床邊望著天上的月亮,回想起從京城出發至今十幾天裏發生的種種,不免秀眉緊蹙,憂心忡忡。接下來的路上必然更加阻礙重重,暗流湧動。
回房後的司徒文澤躺在床上卻久久不放入眠。其實在梁彤起身的時候他已經醒了過來,但看到梁彤潸然淚下,一臉悲傷,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從小到大,經曆了風風雨雨的他,第一次覺得如此手足無措,隻得裝睡來化解自己的尷尬。相處這幾天下來,梁彤給他的印象是個不諳世事的鬼精靈,情緒常常寫在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裏。他無法想象,是怎樣的事情可以讓她如此悲傷,眼前這個神秘而方桃譬李的女子究竟是何人,又有著怎樣的過去?而她身上身上那出塵脫俗的氣質更像有魔力一般深深地吸引著他,這是越人無數的司徒文澤在其他各色女子身上沒有發現過的。轉念又想到那日在客棧見到的出浴的女子,應該就是梁彤無疑,不禁紅了臉,一種莫名的情愫在他心底蔓延開來,隻是從未對女子動過情的他並未覺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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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東方傑一直派人監視著司徒文澤一行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洛逸”的情況。而那日突然出現的白衣蒙麵男子,也引起了他的興趣。要知道他東方傑,雖然不過二十三歲,但武功卻已是出類拔萃,在江湖中也是鮮有敵手,而那白衣男子,護著“洛逸”竟能與自己十幾招還不分勝負,如此身手不凡,絕非平庸之輩的。這樣的人如果能被義父所用,定能助義父一臂之力。東方傑一直視東方博為自己的再生父母,為幫義父成就大業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就是這份愚忠,使他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