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5 died diva(蝴蝶夫人)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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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快醒醒,你不該睡在這裏。”見夏爾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而睜開眼睛,塞巴斯蒂安趕忙彎下腰想要將夏爾從石棺裏抱出來,“不管剛才發生了什麼,我們都該回到地麵上去了。”
夏爾冰藍色的眼睛意亂情迷的望著塞巴斯蒂安,表情帶著少女才有的羞澀與戀慕,紅唇微微抿起一個微笑,歎了一口氣道:“我等了那麼多年,如今你終於來了……我的艾瑞克。”
“我不叫艾瑞克,少爺。”塞巴斯蒂安有些詫異,“我的名字明明是你取的不是麼?我是塞巴斯蒂安啊。”
“什麼少爺?”夏爾從石棺中坐起身子,困倦的舒展了身體,細白的手臂摟住塞巴斯蒂安的脖子,湊著嘴唇送上一個久違的深吻,繼而舔舐著塞巴斯蒂安的耳垂,輕聲說道:“難道你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嗎?我是你的法妮莎啊。”
“法妮莎?”塞巴斯蒂安重複這個陌生的名字,懷抱中的女人應了一聲,靠在塞巴斯蒂安的胸口,“你是……蝴蝶夫人?”
“這是一個很美的名字,不是麼?隻是自從我死後,就變成這座古堡裏逃不開的詛咒。”法妮莎提起裙擺,施展自己的法術點燃這間墓室裏全部的火把,“我想你可能將過去的事情都忘記了,到我懷裏來,我將過去的一切都講給你聽。”
塞巴斯蒂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名叫做法妮莎的女人用夏爾的身體摟抱、親吻著自己,貼在自己耳邊講述過去的事情。
“沒錯,我是一個幽靈,被詛咒徘徊在城堡裏永世不能解脫的幽靈,每一百年會蘇醒一次,殺死闖進古堡裏的所有人,直到我找到自己曾經的戀人,解開詛咒得到超度。”
兩百年前,隱蔽於山穀中卻興盛而富麗堂皇的古堡,遠嫁而來了一位美麗的新娘,容貌絕色而又歌喉動人的女高音歌手法妮莎,又被人稱作為“蝴蝶夫人”。她看上去那麼漂亮,但是卻並不幸福,每天晚上都在古堡的花園裏唱著哀傷的詠歎調,像被囚禁在花園裏孤獨無依的夜鶯一般。因為被古堡的主人相中,而不得已拋棄自己的演唱生涯遠嫁到這樣的地方來,卻悲慘的沒有得到古堡主人始終如一的愛情,他隻是嗜好黑魔法的主人偶然興起而選擇的玩物而已。
孤獨的在古堡裏生活了一年之後,是古堡主人三十歲的生日,為了慶祝,古堡遠道邀請而來的畫師為古堡主人和夫人繪製了他們的肖像。蝴蝶夫人的絕美氣質深深吸引了年少多情的畫家,兩人於畫室裏悄悄相愛。
“那個人就是你……艾瑞克。”法妮莎用夏爾的手指撫摸著塞巴斯蒂安的胸膛,那種穿越久遠時空帶來的觸感依舊是那麼熟悉,“是你讓我嚐到了心動的滋味,撫慰了我孤獨寂寞的心,我們在畫室裏瘋狂的做愛,你親吻我的嘴唇承諾說會帶我一起遠走高飛,那時候的我是多麼的幸福……可是,可是……”法妮莎的手緊緊的掐進了塞巴斯蒂安背後。
“可是我欺騙了你嗎?”塞巴斯蒂安聽著那個曾經屬於自己的故事,隻覺得有些好氣又好笑,原來當年的自己也是這麼莽撞青澀,要是被該隱或是夏爾知道了,肯定又要當做笑料談資好長一段時間了。
“不,你沒有。”法妮莎搖頭,垂下的藍色發絲遮掩了她的一半麵頰,塞巴斯蒂安第一次發覺原來夏爾溫柔下來可以變得那麼美,“可是我們都被古堡主人給抓住了。”
古堡主人是一個嗜好鑽研黑魔法的瘋子,他將約定私奔的蝴蝶夫人法妮莎和畫師艾瑞克兩人分開,活埋了畫師,又將凡妮莎囚禁在地下暗河上遊的墓室裏,封上了棺材,並給了她如此惡毒的詛咒。
法妮莎就這樣懷著詛咒與憂傷死去了,每一百年複活一次,釋放她內心強大的咒怨,殺死接近古堡的所有人。
但是故事卻並沒有就這樣結束。
在畫師被活埋的第二天晚上,花園裏竟然飛進來了成千上萬隻烏鴉,烏鴉停留在畫師簡陋的墓碑上,用自己的鳥喙掘開畫師的墳墓,用自己不祥的命運打開了連接地獄的大門。
“就算永不再轉世輪回……就算化身成為被詛咒的惡魔……我也要拯救我所愛的人……我也要去複仇……”
魔王梅菲斯特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充滿仇恨的靈魂,那種仇恨是那樣強烈,以至於整座地獄都為之撼動,噴湧著岩漿的洞窟中,所有的魔物都望向地層表麵的這一座墳塋。
“你是否,已經下定決心?”梅菲斯特握著權杖,仰天狂笑。
“絕不愧悔。”那個靈魂被纏繞在烏鴉群中,對他雙膝跪地。
於是為了愛情、欲望和仇恨,這些人類最原始的情感,畫師在漫天烏鴉的包圍中開始了複仇之路。古堡中上百人在一晚之內被一個黑影通通殺死,直到古堡主人擅用的黑魔法再也召喚不出惡魔,而被猙獰著麵孔的畫師一把掐斷喉嚨。
不過這些都隻是傳言,有沒有烏鴉,有沒有那麼多烏鴉,並沒有人知道。Reven,其實並不關乎烏鴉,而是revenge——複仇。
“你們永遠得不到救贖……不會被天堂接受……除非你……放棄這一切……化為塵埃……”
聽著法妮莎的敘述,封印在腦海裏那些不願意被記起的回憶重新出現,那一刹那,他似乎記起了發狂那一夜裏畫師被魔鬼附身的、可怖的麵龐,還有魔王梅菲斯特不止的狂笑……可那之前,他明明是一個虔誠畫著耶穌受難圖的畫師啊。
“也就是說……我永遠沒法得到救贖?”塞巴斯蒂安隻能兀自哂笑。
“盡管如此,我會陪你一起下地獄的。”法妮莎一顆一顆解開自己長裙的扣子,兩人糾纏著倒在那口冰涼的石棺裏,塞巴斯蒂安這才想起,在自己前世的記憶中,法妮莎的胸口也非常平坦,隻是並沒有喉結,“不用害怕,我的艾瑞克。來,抱我吧。我並沒有占用他的身體或是侵犯他的意誌,這些都是他所願意、所想要的東西……我和他……原本就是一體的……”
“從畫像中走出的蝴蝶夫人,本就是男兒身。”該隱再一次打量著畫像,對利夫解釋道,“你看,他的胸部非常平坦,但是喉結並不明顯。你聽說過……閹伶嗎?”
中古世紀的教堂裏都有固定的聖歌,為了追求兒童清亮的音色和女人寬廣的音域,往往會將未成年的兒童閹割去勢,而使聲帶變窄,唱出天使一般的聲音。而有些閹伶因為演唱角色的需要,往往長時間的作女性的打扮,直到自己都忘掉自己的性別……
但是大家都相信,為了更接近神的藝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那位結局悲慘的古堡主人,也是一位有著怪異癖好的惡魔,將身世悲慘的少年囚禁在古堡裏淩虐欺侮。
而這一切,就好像一道纏繞在兩人身上的悖論。
想得到救贖,卻偏偏落入魔鬼手中;想得到快樂與愛情,卻偏偏總是為了一些堂而皇之的理由,成了某一個知名不具的殉教者。
——但那又有什麼錯呢?
無辜、弱小、在絕望的漩渦中掙紮卻永遠不會放棄對於希望渴求的人類,又有什麼錯呢?
祝你一夜好夢……我的蝴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