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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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整整三天我都跪在爹爹的靈堂前,寸步不移,屋外的雨也下了三天。
三天來我細細回想從小到大爹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回憶深切地告訴我爹爹還在,他將永遠活在我心裏。刹那間我豁然開朗,褪去臉上沉痛的表情,取而代之的事燦爛的笑顏。
我費力地從地上站起來,才剛站穩就體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屋裏的大床上,窗外繁星點點,一輪明月掛在天邊,肚子卻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驀然間發現床頭放了一碗粥,吃完後正欲倒頭而睡,屋外隱隱傳來的簫聲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簫聲時而婉轉,時而急促,又時而歸於平靜,似是在向人訴說這世間的許多情愫,許多苦愁,許多憂傷、快樂、生離亦或是死別之事。
腳仿佛不聽使喚般向那簫聲尋去。
抬起頭便看到對麵屋頂上坐著一個美麗的女子,正凝神吹著手中的玉簫。
月光下,女子的絕美容顏變得有幾分不真實,恍惚間覺得自己還身處夢境之中,再仔細看,那赫然印著的就是娘親的臉!
我順著屋前的梯子爬到了屋頂,一曲終了,娘親似是才發現我的存在。
“淩兒?……”她輕喚道。
我在娘親身旁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把頭倚在她肩上,望著星空。
“娘親吹的簫真好聽!娘親,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對不對?我想爹爹會在天上看著我們的,他一直都在,他會看著淩兒長大,看著淩兒一點點從稚嫩變得成熟……”我自顧自地說著。
娘親笑了,笑得很美,“對,你爹爹他永遠都在。淩兒,你明日便要啟程去天山了,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娘親,淩兒為什麼一定要去天山呢?淩兒不想去!”
“不!”娘親激動地看著我,“你一定要去!”
我用餘光偷偷觀察娘親,卻發現娘親一臉悲痛。
我將頭枕在娘親的腿上,娘親依舊望著天空,看著娘親那張與我有三分相像的容顏,我漸漸入睡。
睡夢中似是有道熾熱的目光盯著我,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淩兒,你長得太像你爹爹了。直到現在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爹爹時的情景,你爹爹是一個劍客,一個至今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正派人士,那把劍就是他的一切,嗬嗬,當然是在遇見我之前啦!你娘親我年少時雖被世人稱為‘妖女’,但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男子可不在少數,你爹爹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第二天,娘親早早的叫我起床,我們把爹爹葬在了竹屋前的一處空地。
我對著爹爹的墳說了很多,娘親牽著一匹棗紅馬來到我身後。
“其實娘親和你爹爹在這片竹林裏隱居了很久,你對著人世間的一切都不是很了解,此次下山,怕是很久以後才能相見了,你並不用急著去天山,邊趕路邊玩也是可以的,你白爺爺看了那封信自會明白一切,入秋了,小心著涼,好好保重。”
娘親邊說邊將我那披散了多年的長發用一條紅繩紮了起來。
“娘親你也是啊!”我回答道。
我騎上了嗎,從娘親手中取過包袱。
娘親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從衣袖裏拿出一支雕刻的很精美的流雲簪遞給我。
“這個簪子你要好好保管,危急時刻興許可以保你一命。”
我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還是一扭馬頭,向山下飛奔而去。
娘親和她身後的竹屋已漸漸遠離了我,我對著那個隱隱約約的點揮了揮手。
這一年我十四歲,我離開了那片我生活了十四年的竹林,而我的故事也將從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