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衍拉著九歌往旁邊一躲，緊接著那胖子就被人推了一個狗吃屎，然後兩個少年一左一右的站在李星衍麵前，關切的問道：“沒事吧，老大？”
    李星衍回頭看了一眼九歌，然後搖了搖頭，“你們怎麼來了？”
    “我和虎頭正在前麵幫工呢？就聽見有人說這死胖子又在惹事，我們倆就過來了，沒想到正好遇見了大哥。”
    九歌站在後麵仔細看著這兩個人，看起來要比李星衍大一些，個子也很高，頭型散亂，身形瘦條，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身著粗布麻衣，前胸的衣襟被汗水浸濕。一看就是平民家的少年。
    可平民家的怎麼會敢招惹皇後的弟弟，將軍府的公子呢？
    “行行行，又是你們？你們給我等著！”說完，就連滾帶爬的被小弟扶著離開了。
    “別管他了老大，每次教訓完他就這一句，而且我們忙完就會軍營了，下次再見麵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十二看著孟常武的背影，搖了搖頭，一想起自從被老大送進少年軍營之後，自己和虎頭已經一兩個月沒有見過他們的老大了心裏就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這時才注意到李星衍身後的九歌，十二和虎頭全都來了興致，“哎老大，這是誰啊？”
    “這是九歌，她可從聰明了，什麼都會，你們可知她父親可是整個京城就博學之人，太傅張知行！”
    “奧~”
    “噢~”
    兩個人頻頻點頭，他們怎麼知道張知行是誰？不過看老大說的，應該是蠻厲害的。
    “對了，這是十二，這是禾生，但我們都叫他虎頭，他們兩個現在是少年軍營的士兵。”李星衍回頭對九歌說道，九歌抬手作揖。
    “九歌嗓子受傷了，不能說話。”李星衍幫忙解釋。
    兩個人還想說什麼，就聽到老遠傳來隊長的喊聲，兩個人臉上一驚，“不行了老大，我們得回去了，等下次我們再來找你玩。”
    李星衍還未說什麼，十二和虎頭兩個人就已經跑遠了。
    眼看著天色漸暗，李星衍拉著九歌往戲樓裏麵走，“走吧九歌，帶你看個好玩的！”
    九歌步入戲樓之後就被帶到了一塊大幕布前，不一會燈光暗了下來，幕布上光影流動，是皮影戲。
    “這位將軍竟這般厲害？”小昭霆托著腮看著幕布上的皮影飛來飛去，笑得合不攏嘴。
    “那昭霆長大了想不想也這樣厲害？”舅舅摸著昭霆的丸子頭，寵溺的問道。
    小昭霆回頭看著舅舅，點了點頭，“長大了我也要像舅舅一樣厲害，上天入地！”
    “原來小昭霆看出來上麵說的是舅舅啊，舅舅還以為你認不出來呢……”
    ……
    台上戲聲漫長，台下喝彩不斷，九歌環視了一圈隻感覺全部都已經物是人非，旁邊的李星衍似乎察覺出來了，問道：“九歌，你不喜歡嗎？”
    九歌用手蘸著茶水，在桌子上寫道：“喜歡”。
    李星衍這才鬆了一口，繼續和九歌看了下去，結束後，李星衍拉著九歌上了頂樓。
    “這裏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了，這裏是京城最高的地方，也是離星星最近的地方。九歌，快過來！”李星衍躺在露台上，頭頂就是一片星空，腳下確是整片京城。
    九歌來到李星衍的旁邊，將帷幔摘掉，坐在了一旁。
    “對不起哦九歌，今天我心情不太好，不能總是哄你開心。”李星衍小聲說道。
    九歌側頭看了李星衍一眼，點了點頭，繼續聽他說。
    “我母妃是大鳳青州知府之女，偶然之下遇見了我父皇，便跟著他離開了青州，離開了家，母妃是在我五歲的時候去世的，去世後父皇就把我交給了皇後撫養，皇後是大哥的生母，對我也是極好的，我想吃什麼就吃，不想學的時候就可以不學，看似皇後對我十分寵愛，但我心裏明白，這種好和對待大哥的那種好不一樣，她在怕，怕我真的比大哥學的出眾，大哥是太子，不能有人比太子還要好，所以我三年前便不再和皇子公主們一同上學，一直在逃避。可大哥對我是真的好，他真的把我看作是親弟弟，但我不想讓他為難，今日那話肯定會傳到皇後耳中，到時候大哥又會被夾在中間。”
    九歌看著李星衍，他才十二也算看的透徹，並非隻是表麵那樣天真無害，身在帝王家若真沒有點腦子怕也活不到今日，九歌正要說什麼話安慰，又聽李星衍繼續說道：“但不管怎樣，我已經決定了，從今往後我要好好跟著老師學書，練武長個，這樣才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不讓自己喜歡的人受委屈，九歌，你放心，等長大了我就娶你！”
    “嗯？你娶我？”九歌一下子繃不住了，戲謔的看著眼前這個十二歲的矮豆芽。
    聽見九歌的聲音李星衍也立馬驚坐起身來，“你會說話了？不不不，你你你是男的？”
    李星衍看著九歌披在肩上的長發，以及那張驚為天人的臉，捂住了自己的臉，將自己埋在了雙膝裏。
    九歌低頭一笑，“天色不早了，我就先會府裏了。”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李星衍也站起身來，“九歌……那個我送你。”
    李星衍紅著臉走在九歌前麵，九歌帶著帷幔離開了頂樓。
    ……
    “行了，就送到這裏吧。”九歌站在門口，看下台階下的李星衍，擺了擺手。
    李星衍，“明日見。”
    九歌點了點頭，消失在了門口。
    回到屋內之後，九歌打開了床頭的暗匣，裏麵放著的是一個帶血的皮影。
    那日他和舅舅看完皮影戲後，他就自己動手做了一個和舅舅一樣的皮影，在舅舅出征前送給了舅舅，
    “舅舅，希望你旗開得勝！像話本裏麵寫的那樣上天入地，打的他們屁滾尿流！”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這小子”
    “哈哈哈哈”
    一群人紛紛開口大笑，讓這本來傷感萬分的生離死別變得不再那麼悲傷。
    那段日子，鳳昭霆每日都期望舅舅能夠回來，坐在將軍府等待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一直到他登了基，成了皇帝，他也再為見過舅舅一麵。
    “大監，如何，舅舅他？”鳳昭霆收到戰報之後就迎出了宮門，卻看到大監手裏捧著一個大盒子，那時候他的心頓時墜入穀底。
    大監不忍去看鳳昭霆的眼睛，“大將軍他，戰死了。”
    鳳昭霆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放著的隻有這個帶血的皮影。
    “陛下，這是將軍臨終前托人送回來的，還讓奴才給您帶一句話”上天入地的不一定都是真英雄，為國效力為陛下效力是人臣本分，陛下日後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盡人事聽天命，莫要自責悔恨。””
    “舅舅走的時候……疼嗎？”
    大監歎了一口氣，思忖良久，開口道：“奴才聽說，大將軍被敵營的人抓了去，被人砍去了頭顱。”
    鳳昭霆明白，大監沒有告訴他全部，事實要比大監說的更要慘烈，他隻是點了點頭，“大監你先出去吧，朕要一個人靜一靜。”
    九歌看著手裏的皮影，將它重新放在了暗匣裏，“舅舅，阿昭做的對嗎？死去的將士和百姓會怪罪阿昭嗎？”
    ……
    另一邊，李星衍回到家就直徑跑到了李沐铖的書房，躺在地上打滾，“大哥~你怎麼從未說過九歌是男子啊？”
    李沐铖一懵，“剛見麵時，我便告訴你，他是老師的義子，義子這兩個字是哪個不懂？”
    李星衍欲哭無淚爬了起來，走到李沐铖麵前將茶水喝盡然後走了出去。
    李沐铖看著李星衍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看書。

    作者閑話：

    九歌：原來你一直把我當女孩/(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