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暗河，水色如墨，卻映得出每一道炸裂的金光。
    龍觀瀾一槳劈波，盾構舟剛駛出三裏，身後忽然傳來“哢嚓……哢嚓”連串裂響，像春節工地門口那掛十萬響的大地紅，炸得整條河道都在抖。
    他回頭，隻見金塔殘骸沉落之處，水麵升起一道十丈高的“卍”字裂縫，邊緣閃著刺目的金火，裂縫裏噴出的卻不是水，而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
    字是戒律，是條款，是“自願捐贈說明書”，每一枚都閃著鎏金光澤，像無數張工資條被撕成碎片，又被狂風卷成漩渦，在暗河上空狂舞。
    “元帥，是佛門戒律崩了！”素雲小臉發白，卻抑製不住激動，“您剛才那句……那句話，把”自願”權柄劈裂了！”
    龍觀瀾一愣：“我就罵了句”自願個屁”，至於嗎？”
    “至於！”素雲聲音發顫，“佛門最重”言出法隨”，戒律金字與天道綁定，您以道逆經為引，言出即斬，等於當眾抽了天道耳光，金字……崩了！”
    仿佛為印證她的話，暗河上空最大的一枚“自願”二字，忽然“啪”一聲炸成齏粉，碎光像鐵屑遇磁鐵，齊刷刷射向龍觀瀾，在他眉心凝成一粒微不可見的烏金痣。
    【道逆經提示：吸收“佛門戒律碎片”，獲得新技能第一句髒話】
    龍觀瀾腦子裏“叮”一聲，像電梯到達樓層，緊接著一行囂張說明浮現：
    “技能效果：對佛門目標吐出指定髒話，可造成”戒律裂縫”，裂縫持續3息，期間目標佛法-30%，物理防禦-30%，並有小概率觸發”集體閃腰”。”
    “集體閃腰？這特麼也行？”龍觀瀾哭笑不得，胸腔卻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暢快，像被拖欠三年的工資，終於有人幫他吼出第一聲“要錢”！
    他站在船頭，回身麵對遠處尚未散盡的伽藍金光，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嗓門拔高
    “聽好了！自願……個……屁！”
    七個字，裹著辣油與鐵鏽，像焊條在鋼板劃出的弧光，劈頭蓋臉射向裂縫。
    刹那間，暗河水麵被犁出一道三丈寬的溝壑，水牆倒卷，形成短暫真空。裂縫受到二次衝擊，“哢嚓”一聲，從十丈擴展到百丈，邊緣戒律金字嘩啦啦掉落，像被台風掀翻的工地圍擋，噼裏啪啦砸進水裏，濺起漫天金粉。
    更遠處，四名伽藍剛想重新結陣，被這一嗓子震得集體後仰，腰間“哢嚓”聲連成一片
    集體閃腰，觸發成功！
    貔貅伽藍本就受傷的指骨再受重創，疼得鋼杵脫手，掉入弱水，“嗤啦”冒出一陣白煙；瘦臉伽藍單手扶腰，臉扭曲成苦瓜；剩下兩位直接在空中來了個大後仰，蓮台失衡，一**坐進河裏，金甲**被弱水腐蝕得“滋滋”作響，慘叫響徹暗河。
    龍觀瀾咧嘴大笑，笑得比甲方終於付款還張揚：“看到沒？這就是語言的力量！”
    素雲激動得原地蹦高，雲鬢散亂：“元帥，再來一句！把”必須感恩”也劈了！”
    “別急，CD得等3息。”龍觀瀾擺手，像老工人教徒弟焊板，得留間隙，否則焊縫會裂。
    三息轉瞬即過，裂縫邊緣的戒律金字再次聚攏，試圖修複。龍觀瀾哪能給它機會？抬手一抓，將腳下那塊“功德磚”高高舉起，磚麵尚帶著“99,000”被啃掉一半的凹痕，像被拖欠工資撕爛的工資條。
    “第二句”
    他嗓音拔到最高，幾乎破音，卻帶著農民工討薪時獨有的嘶啞與爆發力：
    “感恩……感你大爺！”
    轟！！
    功德磚當場炸成漫天碎屑，每一塊碎屑都化作漆黑“逆”字，像鋼釘般釘入裂縫。裂縫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終於“嘩啦”一聲，徹底崩散！
    暗河上空，金火熄滅，梵文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翻滾的黑雲，雲中隱約有閃電，卻呈烏金色，像被墨汁染過的電焊弧光。
    【佛門戒律·自願條款，永久破損1%】
    【佛門戒律·感恩條款，永久破損0.5%】
    【你獲得稱號：第一句髒話】
    【稱號效果：對佛門目標造成心理陰影麵積+10%，後續髒話傷害疊加】
    係統聲在識海連珠炮般響起，龍觀瀾卻顧不得細看，因為暗河盡頭，那四名伽藍已狼狽爬起，一個個腰歪指顫，眼裏卻噴出實質般的怒火。
    “天蓬……你毀我佛門根基，罪無可赦！”
    貔貅伽藍嘶吼，聲音裂成破鑼，卻再不敢靠近裂縫半步。
    龍觀瀾嗤笑，抬手衝他們比了個中指，粗糙、短粗、指甲縫裏嵌著水泥灰，在烏金閃電下格外清晰。
    “罪？老子農民工，最不怕的就是背鍋！想扣工資，先問問我手裏的……”
    他彎腰，從船艙底板“哢啦”抽出那柄九齒釘耙。釘耙經“道逆值”二次淬煉，耙齒已化作烏金，齒背一排小字亮得刺眼：
    【討薪·第二形態，鋼筋雨】
    “上來領工資啊！”
    他一聲暴喝，釘耙掄圓，朝暗河上空猛地一砸
    哢嚓！
    沒有水浪，沒有火花，隻有無數根漆黑鋼筋，從裂縫裏激射而出，每根都纏著“逆”字黑火，像暴雨倒灌，直奔四名伽藍！
    伽藍們想躲，可腰間閃了電似的疼，動作慢了半拍，瞬間被鋼筋雨覆蓋。
    “噗噗噗噗”
    金甲被洞穿，光圈被撕裂，四人像四隻被釘子釘住的蒼蠅，從半空直挺挺拍進弱水，濺起四朵巨大的黑浪。
    浪花落定，河麵漂起幾片碎裂的蓮瓣，金光黯淡，再無動靜。
    龍觀瀾喘了口粗氣，把釘耙往肩上一扛，回頭衝素雲咧嘴：“收工，走人。”
    素雲卻盯著他眉心，小聲道：“元帥，您……您痣黑了。”
    龍觀瀾抬手一摸，那顆由“自願”碎片凝成的烏金痣，此刻像活過來，沿著他額角爬出三條細小黑紋，組成一個潦草的“逆”字，又像誰用記號筆在鋼筋上畫的檢收標記。
    “道逆經提示：碎片累積超過閾值，開啟”髒話進階””
    “下一技能：集體討薪·宣言（範圍音攻，需觀眾10+）”
    龍觀瀾挑眉，心裏有了算計：得趕緊找觀眾，湊夠人數，把“宣言”解鎖。
    他收起釘耙，一槳劈波，盾構舟繼續逆流。船尾，烏金裂縫緩緩閉合，卻留下一道永久無法愈合的漆痕，像被劣質焊條焊過的鋼板，歪歪扭扭，卻結實得嚇人。
    弱水之上，風第一次帶著辣味，不再桂花香。
    遠處，千裏眼隱匿雲頭，臉色鐵青，手中銅鏡瘋狂閃爍，彈幕刷屏
    “天蓬罵崩戒律”
    “佛門閃腰名場麵”
    “集體討薪預定”
    鏡頭最後定格在龍觀瀾背影：回力鞋踩爛水波，金甲破洞，肩上釘耙挑著一塊碎裂的“功德”牌匾，像農民工挑著鋪蓋卷，大步走向下一個工地。
    銅鏡“啪”一聲，裂了。
    千裏眼喃喃：“第一句髒話……三界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