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王府執照,危機暗伏 第十七章:紙團密訊,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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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團皺巴巴的,邊緣帶著潮氣,在慘淡的月光下泛著模糊的白。
林晚晚盯著它,像盯著一條盤踞的毒蛇。心髒在胸腔裏撞得生疼,手腳卻冰涼得沒了知覺。屋頂的響動,窗台的紙團——這不是幻覺。
是誰?蕭景珩的人?謝雲舟的人?還是……周掌櫃那邊拚死遞來的消息?
夜風從破窗洞灌進來,吹得紙團邊緣微微顫動。林晚晚咬緊牙關,伸出手,指尖觸到冰涼的紙麵,迅速抓起,縮回手,背靠著牆壁滑坐下來。
她蜷在牆角最暗的陰影裏,將那團紙死死攥在手心,攥得指節發白。不能點燈,不能有光。她隻能靠觸覺,一點點將那團紙展開,撫平。
紙很糙,像是從什麼賬本或舊書上撕下來的邊角。上麵有字,用炭條寫的,歪歪扭扭,筆畫斷續,像是倉促間在極暗的環境下寫成:
“勿信廟言,乃餌。”
“賬在鋪後槐下三尺,東向。”
“南楚,危。”
“自保。”
短短四行字,林晚晚來來回回“看”了無數遍——用手指的觸感描摹每一道筆畫。冰冷的潮氣滲進指腹,那一個個炭字卻像燒紅的針,紮進她腦子裏。
勿信廟言……城西土地廟是誘餌?誰設的餌?南楚?謝雲舟?
賬在鋪後槐下三尺……鋪子燒了,槐樹還在嗎?賬,是那本暗賬?
南楚,危。自保。
最後這四個字,筆畫最重,幾乎劃破了紙背。
是周掌櫃!一定是他!隻有他知道“廟言”,隻有他知道暗賬真正藏匿的地點,也隻有他,會用這種方式,冒死傳來警告!
林晚晚將臉埋進膝蓋,渾身止不住地發抖。不是怕,是一種激烈的、混雜著震驚、悲憤和決絕的情緒在衝撞。周掌櫃還活著?至少傳訊時還活著。他在哪裏?安全嗎?還是已經……
鋪子燒了,他留下真的線索,又設下假的誘餌(土地廟)迷惑可能存在的追蹤者。他用命在賭,賭這條訊息能送到她手裏。
而她,該怎麼辦?
【彈幕(係統光幕悄然亮起,觀眾數因深夜隻有寥寥十幾人,但彈幕瞬間刷屏):】
【臥槽!高能!】
【周掌櫃還活著?!這紙條太關鍵了!】
【土地廟是陷阱!主播千萬別去!】
【鋪後槐下……鋪子都燒了,還能找到嗎?】
【南楚危是什麼意思?謝雲舟要動手了?】
【自保……主播現在自身難保啊!】
彈幕的喧嘩在死寂的夜裏格外清晰,卻奇異地讓林晚晚混亂的思緒鎮定了些。她深吸幾口冰冷的空氣,將那張紙條湊到眼前,借著極微弱的光線,再次確認每一個字。
然後,她做出了決定。
天快亮時,林晚晚將那張紙條就著灶膛裏最後一點餘燼燒了。灰燼撚得粉碎,混進草木灰裏,看不出痕跡。
做完這一切,她癱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著灶台,渾身脫力。一夜未眠,眼睛幹澀發痛,腦子卻異常清醒。
計劃在心底慢慢成形。危險,但值得一試。
清晨,翠兒醒來,看見林晚晚蒼白的臉色和眼底的紅血絲,嚇了一跳:“姑娘,您沒睡好?”
“做了噩夢。”林晚晚揉揉額角,聲音沙啞,“翠兒,今天你還得出去一趟。”
“姑娘吩咐。”
“去前院,找相熟的、嘴巴嚴的婆子或小廝,幫我買幾樣東西。”林晚晚低聲交代,“要一把結實的小鏟子,不用大,手掌長短就行;一個結實的油布包;還有……一小包石灰粉。”
翠兒瞪大眼睛:“姑娘,您要這些……”
“別問。”林晚晚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記住,分開買,在不同的鋪子買,就說……就說我要在院裏種花,需要鬆土防蟲。買好了,悄悄帶回來,別讓任何人看見。”
翠兒看著她的眼睛,那裏麵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決絕光芒。小丫頭用力點頭:“奴婢明白了。”
翠兒走後,林晚晚強打精神,像往常一樣收拾屋子,給菜苗澆水。動作機械,腦子裏卻在反複推演晚上的行動。
出府腰牌還剩最後一次機會。原本想留著以備不時之需,現在看來,必須用了。就在今晚。
西城周記鋪子的廢墟,白天必然有官府的人甚至各方眼線盯著,不能去。隻有等夜深人靜。她需要路線,需要避開巡邏,需要確認槐樹的位置是否還在……太多未知。
她能依靠的,隻有自己,還有……係統。
她調出光幕。能量值顯示“247”。這些天簽到和偶爾的觀眾打賞,攢下了一點。商城裏的物品隨著她“知名度”提升解鎖了一些,但大多仍不實用。
她的目光落在【信息碎片(隨機)】上。100能量一次,賭嗎?上次關於周掌櫃的信息至關重要。現在呢?
猶豫片刻,她放棄了。能量得留著,也許關鍵時刻能兌換些保命的東西。
倒是另一個新出現的、一直沒仔細看的功能引起了她的注意——【環境掃描(簡易)】:消耗50能量,對半徑五十米範圍內進行一次粗略掃描,標記出生命體(人類/大型動物)熱源及異常能量波動。冷卻時間:12時辰。
五十米,半徑。在夜晚的街道和廢墟,或許有用。
她記下了這個功能。又瀏覽了武器和防具類,最便宜的是一把“精鐵匕首”(80點),一套“輕便夜行衣(深灰)”(60點)。都太貴,而且兌換出來如何解釋?
隻能靠自己了。
翠兒在午後陸續將東西買了回來。小鏟子用舊布包著,油布包和石灰粉藏在懷裏。她臉色有些發白,顯然過程並不順利。
“姑娘,東西齊了。”她把東西小心地放在床下暗格裏,“買鏟子時,鐵匠鋪的夥計多問了兩句,我說家裏花盆土板結了。買石灰粉時,雜貨鋪的掌櫃眼神有點怪……姑娘,咱們到底要做什麼?”
林晚晚檢查著東西,鏟頭鋒利,油布厚實,石灰粉幹燥。她看向翠兒,這個跟著她吃了不少苦頭的小丫頭,眼裏滿是信任和擔憂。
“翠兒,”她聲音很輕,“如果我告訴你,今晚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可能回不來,你……”
“姑娘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翠兒打斷她,眼圈一下子紅了,“奴婢的命是姑娘給的,姑娘別想丟下奴婢!”
林晚晚心裏一暖,又酸又澀。她搖搖頭:“不,你不能去。你得留在這兒。如果……如果天亮我還沒回來,你就去前院找李嬤嬤,說我夜裏突發急病,沒了。然後,想辦法求她放你出府,走得越遠越好。”她從懷裏摸出剩下的那點碎銀和銅錢,塞進翠兒手裏,“這些你拿著。”
翠兒眼淚唰地流下來,拚命搖頭:“不!姑娘不會有事!奴婢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等姑娘!”
林晚晚知道勸不動,也不再勉強。她抱了抱翠兒單薄的肩膀:“那你就好好待著,閂好門,誰來也別開。如果……如果真有意外,記住我的話。”
主仆二人相對無言,隻有壓抑的抽泣聲和窗外漸漸暗沉的天光。
夜幕,終於降臨。
林晚晚換上一身最深的褐色舊衣,頭發緊緊綰起,用布包住。臉上和手上抹了些灶灰。小鏟子用布纏好綁在腿上,油布包和石灰粉塞在懷裏。那點可憐的碎銀也帶上。
她沒有點燈,坐在黑暗裏,等著更深夜靜。
子時左右,王府裏徹底安靜下來,隻有遙遠的梆子聲和巡夜人模糊的腳步聲。
是時候了。
她輕輕打開門,側身閃出,反手將門虛掩——給翠兒留條退路。沒有走院門,而是摸到牆角那棵有些年頭的老榆樹下。樹幹粗糲,她深吸口氣,手腳並用,憑借著前世爬健身架的一點底子和求生意誌,艱難地攀上牆頭。
牆外是狹窄的甬道,一片漆黑。她趴在牆頭觀察片刻,確認無人,才小心翼翼滑下去,落地時腳踝崴了一下,鑽心地疼。她咬緊牙關,沒出聲,一瘸一拐地融入更深的夜色裏。
憑著記憶和白天向翠兒反複確認的路線,她盡量挑揀僻靜小巷,避開主幹道和燈火。心髒在胸腔裏狂跳,耳朵捕捉著任何一絲異響。夜風冰涼,吹在汗濕的背上,激起一層戰栗。
【彈幕(在線人數詭異地上漲到五十多人):】
【主播真的出來了!夜探廢墟!】
【好緊張!主播小心啊!】
【這路線對嗎?感覺繞遠了。】
【主播腳好像崴了,沒事吧?】
【有沒有人覺得……太安靜了?】
彈幕的擔憂也是林晚晚的擔憂。太安靜了。偶爾有野貓竄過,或是什麼東西被風吹落的聲音,都讓她心驚肉跳。她不斷回想紙條上的字:“南楚,危。”謝雲舟的人,會不會也盯著那裏?
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感覺像一個世紀),她終於靠近了西城那片區域。空氣中隱約飄來焦糊的氣味,越往前走,氣味越濃。
她躲在一處殘破的圍牆陰影裏,探頭望去。
周記雜貨鋪的廢墟赫然在目。黑黢黢的斷壁殘垣,像一頭巨獸僵死的骨架,在淒清的月光下散發著不祥的氣息。燒焦的木頭和瓦礫堆成小山,大部分已被清理到一邊,但仍能看出當時火勢的凶猛。
鋪子後麵……她眯起眼,努力分辨。確實有棵大樹的黑影,枝葉似乎也受了損,但主幹還在。是槐樹。
四周死寂。沒有燈火,沒有人影。隻有風吹過廢墟發出的嗚咽般的輕響。
是沒人看守?還是……埋伏在暗處?
林晚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能貿然過去。
調出係統光幕,看著那個【環境掃描(簡易)】。50能量,冷卻12小時。用不用?
她一咬牙,用!
【能量-50。環境掃描中……】
光幕上浮現出以她為中心的簡易地圖,五十米半徑內,幾個淡紅色的光點微微閃爍——是生命體熱源!位置……就在廢墟周圍!至少三個!兩個在左側斷牆後,一個在右側堆高的瓦礫陰影裏!
果然有埋伏!
林晚晚冷汗瞬間濕透後背。她死死盯著光幕,那幾個紅點一動不動,顯然是潛伏已久。
怎麼辦?退回去?功虧一簣。
硬闖?那是送死。
她強迫自己冷靜,觀察那幾個紅點的位置。他們似乎守住了通往廢墟和槐樹的主要方向,但……側後方,靠近隔壁倒塌了一半的院牆那裏,似乎有個空隙?掃描顯示那裏沒有紅點,但有一小片區域顯示著微弱的、不穩定的能量波動(可能是未散盡的餘熱或殘存火星)。
賭一把!
她悄悄後退,繞了一個大圈,從更遠的、滿是碎磚爛瓦的荒地,向著那片空隙潛去。每一步都踩得極其小心,避開可能發出聲響的雜物。腳踝的疼痛一陣陣傳來,她咬牙忍著。
越來越近。焦糊味刺鼻。她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
終於,她挨到了那堵倒塌的院牆邊。翻過去,就是鋪子後方的區域,離那棵槐樹隻有不到十丈距離。
她伏在斷牆下,再次確認掃描——那幾個紅點還在原處,沒有移動。空隙處的能量波動很弱。
就是現在!
她手腳並用,爬上垮塌的土牆,剛要翻越——
“嗖!”
一道極其輕微的破空聲,從右側瓦礫堆的方向襲來!
不是箭矢,更像是……小石子?
林晚晚魂飛魄散,猛地向左側撲倒,滾入斷牆後的陰影裏。
“啪。”小石子打在她剛才位置的土塊上,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糟了!被發現了?!
她蜷縮在陰影裏,一動不敢動,渾身血液都涼了。耳邊隻有自己瘋狂的心跳和遠處……似乎傳來的一聲極輕的、疑惑的“咦?”。
月光冰冷地照在廢墟上。
一片死寂中,林晚晚聽到了自己牙齒輕微打顫的聲音,還有另一個——逐漸逼近的、極其輕微、卻充滿壓迫感的腳步聲。
從瓦礫堆的方向,正朝她藏身之處走來。
作者閑話:
寶寶們多推薦,多收藏啊,收藏少的可憐。這樣下去真堅持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