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魂降永昌  第二章痛失“勇氣”遇瘋批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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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官撓了撓腋下,又趴回桌麵睡了過去。
    鹿雨笙瞬間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他低頭看著麵前的保單,一臉為難,“這東西放在身上……很容易被發現吧?更何況我現在被囚禁起來,他們一搜身就會發現……”
    白堇道:“鹿先生,不用擔心,此保單隻要不被人觸碰到就不會被看見,而且水火不侵,也不用擔心被損毀。”
    鹿雨笙聞聽此言,仍然有些顧慮,總覺得還是不太放心,想說既然都有鬼神了,怎麼不能把這玩意兒弄的隱蔽性更強些?
    比如說放在身體裏之類的……
    但是他不敢說,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從他在這個世界醒來後,總是有些提心吊膽,好像一夜之間勇氣全部喪失……
    等等!
    他緩緩睜大眼睛,吸了口涼氣,小心翼翼地看向白堇,“這個保單……保費……是……是……?”
    白堇始終掛著一臉360°無死角的微笑,“是真的呢,鹿先生~”
    一口氣上不來,鹿雨笙被震驚到窒息,他抖著嘴唇,臉色變幻多端,他想狂怒,想指著白堇的鼻子大罵,甚至想當場毀約!
    然而哆嗦了半天,最終隻發出了聲啜泣:“嚶~~~”
    鹿雨笙:……
    白堇:……
    看著他仿佛死了三天的模樣,白堇咳嗽道:“莫怕,鹿先生,雖然您沒了勇氣,但是您的壽數乃是102歲,我定會幫助您成功壽終正寢的。這是您保單中的終極權益,不管發生任何意外,哪怕是死亡,都能讓您再度複活過來。除了這個,合同上還有一些附加的增值服務,都是我額外為您爭取來的~”
    作為導致受益人提前死亡的罪魁禍首,他找領導申請了這些增值服務,給鹿雨笙作為補償,當然,這些就沒必要告訴他的客戶了。
    聽到這些,鹿雨笙精神一振,勉強活了過來,但是沒了勇氣,他現在變得社恐,每次說話前都要躊躇一會兒。
    “那……那增值服……”
    “嘩啦——!”
    鹿雨笙一驚,倏地閉嘴抬起頭。
    刑室鐵門從外麵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涼風濕潤,從外頭湧進,碳火忽明忽滅。
    鐵門旁,火把焰心閃爍不定。
    來人容貌藏在濃墨中曖昧不清。
    鹿雨笙視線模糊,他瞪大眼睛試圖將此人樣貌描摹出來。
    然而他隻能看到一個男人身材頎長、高大,正緩步越過刑官,朝自己走來。
    男人身上穿著類似古裝劇中錦衣衛的飛魚服。
    隻不過這人官服為紫色,兩肩上繡著兩顆張大嘴的龍頭,龍牙鋒利猙獰,讓人一看便不寒而栗。
    龍身應是從背部盤繞而下,在裙擺上纏旋一周。祥雲伴隨其上,腰封是佩戴著一枚金魚袋,看上去品階至少三品起步。
    他麵容淡然,腳步緩慢,踱至鹿雨笙麵前。
    此刻兩人相距隻有一尺遠。
    這點距離足以讓鹿雨笙看清對方容貌。
    火光照耀下,那人**宛如浸潤的橙寶石,通透無暇。下頜輪廓清晰,鼻梁與眉骨如連綿起伏的山峰。
    眉如刀鋒入鬢,鳳目深邃,眼尾飛揚,睫若鴉羽,瞳仁居然如同琥珀般色淺剔透,火光映襯下,令人望之心涼。但他殷紅的唇角卻微微上揚,似乎天生一副笑臉。
    這五官完全讓人挑不出毛病。
    鹿雨笙頭次見到現實中有人模樣能長得這般鬼斧神工。
    一時間居然看呆了。
    隨後,他立即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
    這人一看就是來審問自己,萬一因為他多看兩眼就挖了自己的眼睛咋辦?
    “七曜宮宮址在何處?”男人打量他兩眼後問道。
    這聲音……
    鹿雨笙一怔,那日昏迷前,最後聽到的那句話,就是這個男人說的。
    見他不回答,男人微微彎唇,眼中波瀾不驚。
    忽然,他毫無預兆地握住腰側的佩刀,猛然一抽!
    “  !!!”
    刀光一閃而過!
    鹿雨笙徒然一驚,驀地緊閉雙目,呼吸凝滯,下一瞬——
    “啊啊啊啊!!!”
    鹿雨笙渾身震顫,瞪大雙目朝左前方望去——
    一把三尺長大彎刀銀光流動,將刑官的手釘在桌麵上,那隻手鮮血潺潺,刑官張大嘴哀嚎不止。
    “大人!大人!!求您收回寶刀!卑職知錯了!!求您放過卑職!”刑官捂住手,試圖阻止它繼續流血。
    男人對他的哭喊似乎極為不喜,眉頭微蹙,聲音沉沉:“再高聲叫一個字,我便剁你一根手指頭。”
    刑官聞言大駭,連忙閉嘴不住點頭。他淚流滿麵,涕泗橫流的樣子,讓人看了著實惡心。
    “讓你審問刺客,你卻伏案酣睡,既如此嗜睡,不如到地底下睡個夠。”
    男人輕描淡寫一句話,刑官生死已定。
    鹿雨笙整顆心髒“噗噗”跳得飛快,他嚇得麵色發白,咽了口唾沫,瞪著男人側臉,眸底驚恐暗湧。
    話音剛落,鐵門外立刻進來兩名男子,觀著裝應是男人下屬。
    他們不顧刑官哭天搶地,硬生生拽著衣領將他帶走。
    其中一名下屬走到男人身邊,將刀還給他之後,便緊隨同伴離去。
    期間,他們一字未曾開口。
    鹿雨笙屏氣凝神,低頭盯著地磚縫裏的青苔,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他忘了自己才是這間刑室的主角。
    忽然,一隻大手掐住他的下巴,硬生生將他的頭抬起來。
    那隻手冰涼修長,力道卻大得驚人,鹿雨笙疼得麵部肌肉繃緊,整張臉霜白一片。
    他雙唇緊閉,渾身哆嗦。
    “看到了麼?”他說。
    “……什……”鹿雨笙舌頭打結,聲音卡在喉嚨裏出不來。
    “不肯說?”他鬆開手,麵上笑意清淺,“想知曉——我是如何撬開犯人嘴的嗎?”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鹿雨笙簡直要嚇暈。
    他當真無辜至極,良民二十載,一朝階下囚。
    還遇到如此恐怖之人,他真害怕這男人一言不合也剁了自己的手。
    “羽山珺,我的名字,記好了。”
    “?”鹿雨笙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突然告訴自己名字做什麼。
    他們有什麼認識的必要嗎?
    “讓你做個明白鬼,免得去了地府以後不知道該找誰索命。”羽山珺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麼。
    這嘴怎麼這麼賤這麼毒?簡直狂妄到令人生厭。
    鹿雨笙又怕又恨,心中一片冰涼,不禁害怕自己這是要交代在這裏了嗎?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看上去如同萬念俱灰,俯首認命了。
    羽山珺舉起刀——
    誰知,那低著頭的刺客突然抬起頭,手上的麻繩竟然不知怎麼被解開了!
    羽山珺眉心蹙起,眼鋒掃過,猛然反手收刀入鞘!
    鹿雨笙“唰”地從刑架滾落下來,他哆嗦著連滾帶爬朝那敞開的牢門衝過去!
    腿在抖,心在顫,一臉苦大仇深恍如赴死,但是那衝刺的背影卻迷之帥氣,白堇看著他的背影微笑。
    羽山珺額角上青筋若隱若現,當著他的麵逃跑?
    他麵無表情垂下眸子,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動的。鹿雨笙隻覺眼前一花,羽山珺已經出現在他麵前,並且狠狠提腿將他踢飛回去!
    鹿雨笙慘叫一聲砸到牆上,又重重摔到潮濕的青磚地麵上。
    這一腳踹得極重,他幾乎爬不起來,捂著腹部顫抖喘息,五髒六腑仿佛移了位,疼得全身僵硬冷汗直冒。
    要不是拚著一口氣,他真要當場暈過去。
    真狠啊,這個男人……
    他咬著牙暗自惱恨。
    剛剛他低著頭,拿著白堇給他的匕首割斷了手上的繩子,這才有了逃跑的機會。
    誰知這個**男竟然這麼強悍,剛剛那個速度簡直不是普通人類該有的,這不會就是傳聞中的武功吧?
    羽山珺這一腳毫不留情,幾乎讓鹿雨笙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身體狀況實在太差,這要是擱現代,他這身體情況都該收拾收拾進ICU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漸流逝……
    白堇剛才說過,就算死了還可以複活,但是如果不逃出這裏,複活了也沒用啊,反而被人發現自己可以複活之後被當成怪物解剖怎麼辦?
    而且,死的滋味並不好受,能不享受還是別再享受!
    胸口的悶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耳朵裏也出現了嗡鳴聲,白堇在他耳邊說著什麼,但是他聽不清了。
    隻看到羽山珺朝自己走來。
    一步……兩步……
    鹿雨笙抖著身子,拚命在腦子裏搜索著原主的記憶碎片……
    終於,他發現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片段。
    羽山珺緩步停下,黑靴上繡著金線祥雲紋,正停在他臉旁。
    看著鹿雨笙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
    他彎唇輕笑,抬腳踩在對方臉上,彎下腰,“還跑嗎?嗯?”
    說完這句話,他抬起腳……朝著鹿雨笙右手狠狠踩下去!
    “唔!”鹿雨笙眼睛暴突!眼白瞬間**!
    一腳!兩腳!三腳!……
    羽山珺像在踩什麼垃圾一樣,瘋狂踩著鹿雨笙的手!
    恐怖的痛感如同暴風襲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他在心中大喊著,嘴裏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實在是太痛了……
    他痛的發狂,拚命伸出另一隻手想去抓住那靴子,讓它不要再踩了,但是他痛的渾身**,手上無力。
    不知道踩了多少下,鹿雨笙的右手被踐踏得腫脹不堪,青紫交加,血跡斑斑。
    羽山珺忽然停了下來,像是突然找回了理智,撫了撫微微淩亂的發絲。
    因方才情緒激動,玉麵染上些許潮紅。
    他彈掉靴子上不存在的灰塵,神情淡然,好像剛剛那個瘋狂踩人的不是他一樣。
    鹿雨笙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命真的很硬,這樣居然還沒昏也沒死。
    “風……止山……”他虛弱到聲音幾乎聞聽不見。
    羽山珺微微揚眉,似乎詫異於他竟然還能張口說話。
    鹿雨笙吐血,因為再不開口他怕自己就這麼活生生痛死過去了……幸好在這種慘無人道的虐待下他還能在腦子裏搜索到有用的信息。
    “不錯嘛~看來我對你還是太仁慈了……”羽山珺拔出刀來,輕聲笑道:“那我將你的血肉片片割下,再塞進你嘴裏,不知你是否喜歡?”
    “七曜宮……在……風止山……入口有……奇門遁甲……終年移形換位……尋常人不得而入,九死一生……”
    這是鹿雨笙剛剛在原主記憶碎片中搜索出來的一個關鍵片段。
    之前沒注意到,是因為那大量的記憶片段都是他的童年時光。
    好不容易從犄角旮旯裏翻出來,自己卻已經快被羽山珺踩噶了。
    羽山珺終於怔住,他眼神微妙,默默看了一眼鹿雨笙的慘狀。
    “奇門遁甲?可有破陣之法?”
    “沒……”
    “想試試抽腸之刑麼?亦或是彈琵琶?”
    “我……我再想想……給我三日時間……”
    “一日。”
    “兩……好吧一日……”
    羽山珺琥珀色瞳仁冰冰涼涼盯著自己,那眼神看上去像要當場弄死自己。
    鹿雨笙慫了,慫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他長這麼大,從沒遇到過這麼恐怖的人,像個瘋子一樣……
    羽山珺定定凝視著他不言語。
    鹿雨笙被盯得腿軟,實在承受不住他這視線,慢吞吞低下頭去。
    誰知這人忽然笑了。
    羽山珺走到鹿雨笙跟前蹲下,摸了摸他的腦袋嘲諷道:“膽子這麼小也敢當刺客?”
    倏忽間,一股香氣撲鼻而來,清雅淺淡,惑人至極。
    鹿雨笙聳了聳鼻尖,從來沒聞過比如奇異的香氣,沒忍住脫口而出:“好香啊……”
    羽山珺摸著他腦袋的手驀地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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