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在融雪的官道上，濺起的泥點糊了柳如月的褲腳，她煩躁地踢了踢馬腹：“這破路顛得我骨頭都快散了！早知道在雪山多歇一天，也比這麼遭罪強！”
    “再忍忍，”蘇清鳶勒住馬，往長安方向望——遠處城牆上的旗幟隱約可見，可她心裏總發慌，手不自覺攥緊了懷裏的蓮花玉佩，“蕭徹說再走一個時辰就能到城門，到了就安全了。”
    “安全個鬼！”柳如月撇撇嘴，“黑袍人說長安還有顆控心珠，指不定現在城裏都亂成什麼樣了。我還惦記著張記的肉包子呢，可別等我們回去，包子鋪都被人掀了！”
    陳默從後麵趕上來，青銅麵具上沾著雪水，甕聲甕氣地說：“前麵有驛站，我們歇口氣，讓馬也緩一緩。”他懷裏還揣著塊烤饢，是在雪山剩下的，遞過來給柳如月，“先墊墊，別到了長安沒力氣查案。”
    柳如月接過饢，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還是陳默你靠譜，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催。”她瞟了眼前麵的蕭徹，蕭徹正勒著馬和巴圖勒說話，眉頭皺得很緊。
    蘇母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喊：“清鳶，過來穿件衣服，風大。”她手裏拿著件厚棉襖，是昨晚在驛站連夜縫補的，還繡了朵小小的蓮花，“你爹以前冬天出門，我也總給他縫這樣的棉襖，暖和。”
    蘇清鳶接過棉襖穿上，心裏暖了暖，又有些發酸：“娘，等找到控心珠，我們就好好過日子，再也不跑這麼遠了。”
    “好，”蘇母笑著點頭，“娘等著那一天。”
    歇了半個時辰，眾人繼續趕路，終於在傍晚時分到了長安城門。可城門口的景象卻讓他們愣住了——平時熱鬧的城門，現在冷冷清清，隻有兩個官差懶洋洋地靠在牆邊，眼神麻木，看到他們也沒像往常一樣檢查，隻是揮揮手讓他們進去。
    “不對勁啊，”柳如月小聲說，“這官差怎麼跟丟了魂似的？以前查得比誰都嚴。”
    蕭徹也覺得奇怪，勒住馬問一個路過的百姓：“老鄉，城裏怎麼這麼冷清？出什麼事了嗎？”
    百姓抬起頭，眼神空洞，半天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沒……沒事……就是最近總犯困，想睡覺……”說完就低著頭走了，腳步虛浮，像喝醉了酒。
    “是控心珠的作用！”蘇清鳶心裏一沉，“控心珠能讓人心智模糊，看來偷珠子的人已經開始用了！”
    眾人趕緊往靖王府趕，街上的情況更奇怪——店鋪大多關著門，偶爾有開門的，老板也趴在櫃台上打盹，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都低著頭，眼神麻木，像行屍走肉。
    “我的天，這也太嚇人了，”柳如月拉住蘇清鳶的胳膊，“要是再晚回來幾天，長安是不是就全成這樣了？”
    “不會的，”蕭徹握緊鐵扇，“我們會找到控心珠，救大家的。”
    到了靖王府門口，侍衛們也沒了往日的精神，靠在柱子上打盹，看到蕭徹才勉強清醒過來：“公子，您回來了！府裏……府裏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蕭徹趕緊下馬。
    “昨天晚上，有人闖進了書房，把暗格撬了，裏麵的東西……不見了！”侍衛著急地說。
    眾人衝進書房，隻見書桌被翻得亂七八糟，地上散落著紙張，牆上的暗格敞開著，裏麵空空如也——正是之前放控心珠的地方！
    “控心珠被偷了！”蘇清鳶走過去，檢查暗格的鎖痕——撬鎖的手法很專業，邊緣整齊，沒有多餘的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