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刀劈祭壇斷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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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的話像根針,紮進伊蘭雅的耳朵裏。
她沒動,也沒退,隻是刀尖微微一偏,從咽喉前滑開三寸,落在他顫抖的肩頭。那口森白的牙還咧著,像是等著她失神、崩潰、怒吼,然後亂了陣腳。
可伊蘭雅隻是眨了眨眼,抬手抹了把濺在臉上的血——不知道是她的,還是剛才被焚盡的毒霧殘渣。
“你問我娘臨死前看沒看過你?”她聲音很輕,像是在問一個老熟人今天吃了幾碗飯,“那你有沒有想過,她咽氣的時候,手裏還攥著半塊虎符?”
大長老瞳孔一縮。
伊蘭雅笑了下,手腕一翻,火焰圖騰順著刀脊竄起,燒得刀身嗡鳴作響。她腳下用力,整個人躍向祭壇中央那塊最高的石台。
“你們九大世家,供這破石頭當祖宗拜了三百年。”她一腳踩上石麵,靴底與岩石摩擦出刺啦一聲,“可它底下壓的根本不是什麼靈脈,是拿活人怨氣養出來的黑柱子吧?”
沒人答話。
八位長老臉色齊變,紛紛後退半步,隻有大長老還杵在原地,拐杖死死釘進地麵裂縫。
伊蘭雅不等他們反應,左手按上眉心,朱砂一點驟然發燙。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刀刃上,火凰虛影轟然展開,雙翼橫掃整座祭壇。
“給我——裂!”
刀鋒斬落。
石台應聲炸開,碎石四濺,一股濃稠如墨的黑氣衝天而起,扭曲盤旋,竟凝成一根粗如殿柱的巨柱,表麵浮現出無數張掙紮的人臉,有的還在無聲嘶喊,有的隻剩空洞眼眶。
“這就是你們的氣運?”伊蘭雅冷笑,“拿死人堆出來的底氣,也配叫天命所歸?”
二長老猛地踏前一步:“女帝!此乃九大世家族運根基,毀之必遭反噬!你若執意妄為,天地不容!”
“天地不容?”伊蘭雅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得不像剛劈開一座祭壇的人,“那你告訴我,我母後中毒那晚,天地在哪?我流落邊鎮挨餓受凍時,天地又在哪?”
她不再多言,握緊刀柄,縱身躍起,直撲那根黑氣柱。
刀尖觸柱瞬間,整根柱子劇烈震顫,黑氣化作鎖鏈纏上她手臂,試圖將她拖入地底。與此同時,八位長老齊聲誦咒,手中玉牌亮起紫金光芒,靈力交織成網,要重新封住祭壇缺口。
伊蘭雅手腕一抖,火焰圖騰爆燃,燒斷兩條黑鏈。但她動作一頓,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強行催動道體,精血消耗太大。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掠過頭頂。
蕭燼坐在殘破的石階上,左臂撐地,另一隻手揚出十二枚銅錢,在空中排成環形陣列。銅錢滴溜溜轉著,發出細微嗡鳴,瞬間切斷了長老們之間的靈力連接。
“別忘了。”他喘了口氣,聲音沙啞卻帶著笑,“我好歹也是個”廢掉的護國將軍”,這點小手段還能撐一會兒。”
伊蘭雅瞥他一眼,沒說話,但刀勢更快。
她翻身而下,刀尖對準黑氣最濃鬱的核心位置,狠狠刺入!
“嗤——”
像是熱鐵插進冰水,黑柱猛地抽搐,無數人臉扭曲變形,發出非人的哀嚎。火凰虛影俯衝而下,雙喙齊張,一口火焰噴在柱體上。
轟!
整根氣運柱從中炸裂,黑氣四散奔逃,卻被火凰雙翼卷住,盡數焚成灰燼。
九位長老同時悶哼一聲,齊齊吐血。
大長老跪倒在地,拐杖斷裂,紫金袍上濺滿血汙。二長老踉蹌後退,捂著胸口瞪眼怒視:“你瘋了!斷氣運者必遭天譴!你會被萬雷誅心,魂飛魄散!”
伊蘭雅拔出刀,站在祭壇最高處,風吹得她馬尾狂舞,腕間銀鏈叮當作響。她低頭看著腳下崩塌的石台,和那團正在熄滅的黑煙。
“天譴?”她冷笑,“你們殺我母後,滅我皇族,二十年來高坐雲端,享盡榮華,怎麼不見一道雷劈下來?”
她轉身,刀尖指向二長老鼻尖:“現在輪到你們怕了?晚了。”
話音未落,遠處風中傳來一聲輕響。
像是傘骨彈開的聲音。
伊蘭雅眉頭一皺,目光掃向天際。
那邊雲層微動,一道修長身影緩緩浮現,手持黑骨傘,月白長衫隨風輕擺。銀絲眼鏡反射著殘火的光,看不清眼神。
“伊蘭雅。”那人開口,語氣溫和得像在學堂講課,“你這一刀,斬的是世家氣運,還是蒼生秩序?”
蕭燼撐著石階站起身,臉色更白了幾分:“喲,這不是我們最愛講道理的陸先生嗎?怎麼,躲了這麼久,終於舍得露臉了?”
陸昭輕輕搖頭,傘麵緩緩旋轉一圈,星圖若隱若現。
“我不是來勸你的。”他說,“我是來告訴你——你母親臨終前,最後一句話,不是”活下去”。”
伊蘭雅呼吸一滯。
“她說的是……”陸昭頓了頓,唇角微揚,“”別信那個混混”。”
蕭燼當場嗆住,差點咳出血來:“誰?我?她罵我混混?”
伊蘭雅沒理他,隻是緩緩抬起刀,指向天空。
“你說我母後不信你。”她聲音冷了下來,“那你呢?你信你自己嗎?”
陸昭輕笑一聲,傘麵完全展開,黑洞般的漩渦在中央緩緩轉動。
“我不需要信自己。”他說,“我隻需要——你信錯一次。”
話音落下,傘尖一挑,一道星光劃破長空,直射伊蘭雅心口。
蕭燼暴喝一聲,撲上前去,左臂金脈全開,硬生生擋在她麵前。
金血飛濺。
伊蘭雅瞳孔驟縮,一把抱住他後腰,往後急退三步。
蕭燼單膝跪地,左臂鮮血直流,臉上卻還在笑:“哎喲……這傘還挺疼啊。”
伊蘭雅咬牙,扶著他肩膀讓他靠穩,目光死死盯住空中那人。
“你要是敢動他一下。”她低聲說,“我不隻是劈你的傘。”
她舉起刀,火凰虛影再次凝聚。
“我會把你塞進那根黑柱子裏,燒到連灰都不剩。”
陸昭站在雲端,不動,也不答。
隻是傘麵微微傾斜,露出半張帶著笑意的臉。
風卷起焦灰,在兩人之間打了個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