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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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凜一下子愣了神,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是自己在做夢嗎,柳敘白竟然喊他上床一起睡?一時間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他用力在自己**上掐了一下,皮肉疼痛的反饋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夢裏。
“啊什麼啊,不是你堅持要守夜的嗎?既然非要守夜,那坐著和躺著又沒什麼區別,都累了一天了,上來歇會吧。”
柳敘白是真的擔心沈凜的身體吃不消,所以喊他來一同休息,但是此刻的沈凜仿佛是吃了什麼興奮的藥物,一整個亢奮了起來,他在黑暗中摸**榻,小心翼翼的躺在柳敘白身邊,那靈動的雙眼不時的朝著柳敘白的方向看著。
柳敘白並沒有察覺沈凜的心態變化,而是在自己躺好後順手將被子蓋在了沈凜的身上,對於柳敘白來說,今天經曆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現在需要的是睡眠。
二人就這樣合床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羽浮來敲門。
“師尊師尊,你起來了嗎?有沒有看到阿凜啊?”柳敘白被羽浮急切的叫嚷聲和拍門聲吵醒,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大亮的天色還有旁邊熟睡的沈凜,緩了緩神對著門外應聲。
“沒事,為師派他出去做些事,不必擔心。”
門外的羽浮似信非信的嘟囔起來,“誒,是這樣嗎?奇怪,素塵師兄說阿凜一晚都沒回來,是去哪裏了呢?”隨著聲音越來越遠,柳敘白知道她肯定是去找月禦打聽沈凜的消息了。
柳敘白正打算伸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惹得他不由得捂住作痛的患處,並沒有發出聲響,他不想打擾沈凜休息,自己這一覺睡的當真踏實,一夜無夢。
看著床榻上酣睡的沈凜,柳敘白心中發笑,這算哪門子的守夜,睡的比自己還熟,真要是有個敵襲,恐怕還得靠自己才行。
柳敘白悄然起身繞過沈凜,動作輕緩,生怕吵醒他,柳敘白下床整理自己的衣著,心想沈凜在此休息的事情可萬萬不能讓羽浮素塵知道,不然傳出去,指不定會被說成什麼傷風敗德的趣聞。
柳敘白自己有時候也覺得事情的發展總是莫名其妙,沈凜拜入師門的這段時間,這孩子就像是長在他身上一樣,除了外出辦事,幾乎都是形影不離,時不時的還要陪著他睡才行,而且每次都是自己都似乎無法拒絕,他對其他的弟子可沒有這麼寵溺過。
“琅環君。”身後的沈凜突然發出聲音,柳敘白趕忙回頭,沈凜似乎與他一樣,昨夜睡的甚好,現在正在床上揉著惺忪的睡眼。“我怎麼睡著了?”
這話柳敘白一時也答不上,他心中發笑,明明困得要死,還死撐著要守夜,“昨日在浮陵宮消耗太大,睡著也是人之常情。”他話語輕鬆,沒有絲毫的責怪之意。
沈凜見柳敘白已經起身,自己便飛快的下床,替柳敘白整理著裝,柳敘白雖然依舊不習慣這麼被人伺候,但是沈凜似乎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時間,正巧他也不想動作太大牽動傷口,所以隻能任由沈凜替他係好衣帶。
“今日要去見大師伯,琅環君還是收拾的隆重些吧。”沈凜將柳敘白拉到梳妝台案前,從案上拿起梳子替他打理著散亂的發絲,沈凜也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觀察他的長發,柳敘白的發色並不是尋常的黑色,而是更偏茶褐色一些,發質柔軟,手指觸及仿若絲緞順滑。
柳敘白平日是沒有刻意打理過發型,最多就是隨手一抓,簡單的綁個發帶便好,但今日要去會一會傳說中的遊青硯,便覺得沈凜說的在理,他沒有反駁,任由沈凜擺弄,不一會,一個幹淨清爽的發型就梳整完畢,柳敘白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甚是滿意。
這時月禦帶著羽浮過來敲門,沈凜剛打開門,羽浮便驚訝的喊道:“咦,師尊不是說你外出了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原來羽浮和月禦一直待在樓下,並未見到沈凜從外歸來,此刻出現在柳敘白的房間內,羽浮倍感奇怪,而她的提問,立刻讓房間內的沈凜和柳敘白尷尬無比。
月禦似乎看懂了眼前柳敘白的窘迫,馬上轉移話題對羽浮說“你不是還給沈凜準備了金乳酥嗎?再不下去吃小心全進了素塵肚子。”
“啊,對。”羽浮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她是真的擔心自己一大早排隊去買的的金乳酥被素塵和其他人吃掉,心急火燎的馬上拉著沈凜衝出了房間,此時的柳敘白向月禦投來一個感恩的眼神,感謝她為自己解了困。
待羽浮和沈凜的身影消失後,月禦少見的對柳敘白開起了玩笑“怎麼,閣主的小徒弟這麼粘人啊。”柳敘白想要說點什麼來掩飾昨晚的事情,但是好像解釋的越多就越像是在狡辯,隻能給月禦投去一個白眼。
待眾人用過早膳,柳敘白一行人便回到了之前定位的傳送法陣的位置,他一手施法將眾人籠罩在靈力場下,另一手觸碰法陣鎮心,熟悉的星圖便又展現在他的眼前,他默念了三次九闕城的名字,眼前的景觀立刻鬥轉星移,原本的茂林之景頃刻間被冰山雪川覆蓋。
眾人都是第一次見傳送法陣,重霄聖境更是從未踏足過,所有人都在好奇的觀看聖境的景觀,因為這次出去如果沒有白玉京的特批,想來再進來就難上加難,此刻多看一眼是一眼。
柳敘白沒有管其他人,反正多看幾眼這重霄聖境也不會少了一磚一瓦,他囑咐素塵將眾弟子帶回清規峰,然後喚上沈凜去往天外天。
天外天北寒殿內,淩靈和宛鬱藍城早已在恭候多時,淩靈依舊伏案批閱著公文,宛鬱藍城則是一副懶散之態,倚在桌子上擺弄著那些杯盞。見柳敘白來了,宛鬱藍城立刻正襟危坐,擺出很忙碌的樣子。
“藍城,不必遮掩了,你的骨玉牌九都露在外麵了。”柳敘白一眼就識破了宛鬱藍城的偽裝,宛鬱藍城順勢往桌子一趴,一臉無奈之色
“柳師兄何苦揭穿我呢,這天外天當真無聊,每天都清心寡欲的,什麼時候才能放我下山去喝花酒啊。”
“這要是讓師尊聽到定要罰你在雪地裏跪上三個時辰。”柳敘白也懶得管他,畢竟宛鬱藍城性格一向**不羈,想要他安靜下來做點事情簡直比登天都難,一旁的淩靈看到柳敘白,則起身行禮,隨手在宛鬱藍城腦袋上狠狠一拍。
“不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嗎,還這麼沒規矩。”
“師姐,你再這麼打下去,我遲早變傻子。”宛鬱藍城小聲抱怨道,生怕聲音太大讓淩靈聽到,再給他來上一記,他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沈凜,不由的開始打趣柳敘白:“喲,師兄,出趟門還專程帶著小徒弟,以前你不都是一個人嘛?”
“寒濯不曾有遊曆的機會,所以洛川之行便將他帶上了。”柳敘白不能將浮陵宮之事和盤托出,所以找了借口搪塞,宛鬱藍城雖平日張揚,但是心中卻如明鏡,一眼便看出事情並非他說的那般簡單,但他也無心為難柳敘白,正當他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弟子通報遊青硯到了。
眾人目光齊齊聚集在殿外,隻見一個弟子緩緩推木質的輪椅向內走來,而輪椅上,靜坐一位身著梧枝綠的長衣的男子,男子帶著一副銀絲雕花眼鏡,鏡片旁掛墜著一條蛇骨鏈,鳳目劍眉,深綠色的眼眸處處透著神秘,狼尾短發,臉上帶著招牌的微笑,他雙手交握,中指指節帶著一枚月魄石戒指,看起來極其優雅。
這就是遊青硯嗎?沈凜心想,這個人氣場好微妙,雖然他微笑著看著眾人,但是總給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並不像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親和。
“青硯師兄。”柳敘白率眾人前來迎接,遊青硯淺淺一笑,微點頭顱,身體微微換了一個姿勢。
“有勞柳師弟從洛川專程趕回來,聽聞淩師妹說,師尊已閉關多日,我在南海又收到盟會發來的消息,說有魔宗潛入,便連夜趕了回來,現在的身體比不往常,車馬行慢,回來還是耽誤了些時間。”
“師兄身體要緊,這般舟車勞頓定要好好休息才行。”柳敘白也隱約感覺到遊青硯的目的似乎並不像他說的這般簡單,如果隻是擔心魔宗之事,最先是應該聯係自己先趕往距離南海最近的洛川才對,千裏迢迢奔赴九闕城,這有些說不通。
“咳咳……多謝師弟關心,今日我來北寒殿,也就是想故地重遊罷了,以我的身體狀況,時日無多,與其客死他鄉,不如葬在這昆侖墟的冰山雪原上。”遊青硯用手帕掩住口鼻輕咳道。
此話說的天衣無縫,自洽圓滿,柳敘白心道,既說明了為何要急返昆侖,又講清為何不踏足洛川,真是個謹慎的人,“聽聞柳師弟又收了新弟子,是這位少年嗎?”遊青硯將注意力放到了沈凜身上。
“見過遊師伯。”沈凜知趣的俯身行禮,他雖然第一眼就不大喜歡遊青硯,但是師門規矩在此,該走的禮數還是做到。
“柳師弟當真是慧眼識英傑,這少年根骨奇佳,聽說剛到九闕城就讓青妙等人刮目相看,真是後生可畏啊。”遊青硯雙眼微眯,此言乍聽之下並無異常,但是仔細想想,這話裏話外都是在針對沈凜,既然提及了青妙,便說明他知道當初青妙被沈凜禁製所傷之事,明聽是誇,暗思是諷。
柳敘白也感覺到了遊青硯話裏的火藥味,馬上擋在沈凜身前,微笑道:“沈凜年幼,怎受的起師兄這般讚譽,況且拜師之事也並非琅環一人定奪,還是師尊明眼才將此麒麟之才收入門下。”
柳敘白此話說的不卑不亢,適時將白玉京搬了出來,任由他遊青硯再怎麼想冷嘲熱諷也不敢僭越犯上。
遊青硯自知柳敘白有意袒護沈凜,便也不再自討沒趣,反而將話頭轉向了淩靈,“淩師妹終日操勞處理事務,不知道師兄可能幫上一二?”
柳敘白與宛鬱藍城對看一眼,二人立刻相互會意,遊青硯這不是想替淩靈分憂,而是不滿白玉京的安排,此言一出,這便是要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