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機械音在腦中無情倒數
    【10…9…8…】
    任務失敗是死，現在上去完成任務難道不是死嗎！
    不，羞辱葉凡這個事上還有能發揮的餘地，而係統任務失敗沒有一點商量的地步。
    【5…4…】
    “哥！係統大哥！”沈輕弦在腦子裏瘋狂咆哮，“我剛來這個世界啊！沒個新手大禮包什麼的嗎？”
    【……】
    倒計時停在了“3”。
    機械音似乎卡頓了一下。
    【新手福利已發放至宿主儲物空間。】
    沈輕弦來不及狂喜，意念閃電般掃過係統附贈的一立方米儲物空間。
    儲物空間空空如也，隻有在角落裏有個破舊的空間收物袋。
    沈輕弦連忙念頭一動，布袋裏的東西清晰地呈現在腦海。
    一瓶辟穀丹，幾件換洗的外門弟子服...
    這都不能是係統給的新手禮包，禮包在哪呢？
    哦，這呢，一顆黑不溜秋、賣相堪比陳年鍋底灰的丹藥。
    【九轉淬體丹（劣質版）：排除體內雜質，有奇效，但過程劇痛，且賣相極差，聞之欲嘔。】
    有救了！
    【任務倒計時重啟：3…2…】
    沈輕弦再也不敢耽擱，在一片死寂的演武場上，邁開步子。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了過來。
    “這誰啊？”
    “外門的？這時候湊什麼熱鬧？”
    “看他那方向，是衝著葉凡去的？又一個想踩著葉凡上位，吸引納蘭小姐注意力的？”
    “你們一個兩個都瞎了？那是沈大長老的兒子，沈輕弦沈師兄！”
    議論聲不大，卻清晰地鑽進耳朵。
    葉凡剛剛燃起的滿腔戰意，瞬間化為冰冷的戒備。
    他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這個走向自己的陌生弟子，身體緊繃，蓄勢待發。
    納蘭月輕蔑地瞥了沈輕弦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嘲諷。
    又一個跳梁小醜。
    她看不上葉凡，難道就看得上他們嗎？
    沈輕弦，一個徒有外表的紈絝子弟，廢物罷了。
    沈輕弦頂著全場的注目禮，走到葉凡麵前三步遠處站定。
    他心髒怦怦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但他臉上，卻是一片淡漠，甚至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審視。
    他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用一種看透一切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葉凡，眼神裏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失望。
    這股沉默的壓力，比納蘭月剛才那番羞辱更讓葉凡難受。
    他握緊了拳頭，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看什麼？”
    沈輕弦終於扯了扯嘴角，發出了一聲輕笑。
    “一個廢物，就算喊再響的口號，也終究是個廢物。”
    係統的任務台詞，一字不差。
    全場嘩然！
    葉凡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剛剛才壓下去的屈辱和怒火再次衝上頭頂。
    “你說什麼！”
    “我說錯了？”沈輕弦的聲音不大，卻壓過了全場的嘈雜。
    他向前一步，聲音更冷了，“你以為爆發出一點靈力，吼兩句口號，就能洗刷你這三年的廢物之名？”
    沈輕弦伸出一根手指，遙遙點向葉凡的丹田。
    “你根基虛浮，靈力駁雜不堪，經脈多處淤塞，連自己身體的根本問題都看不清楚，還妄談什麼三年之約？三年？別說三年，就算給你三百年，你也依舊是個隻能仰望我等的螻蟻。”
    “不過是弱者的狂吠罷了。”
    這一連串的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葉凡的怒火上。
    葉凡整個人都僵住了。
    因為沈輕弦說的每一個字，都精準地戳中了他此刻最大的痛處！他體內的靈力確實恢複了一絲，但極不穩定，運轉起來更是晦澀難當，經脈如同堵塞的河道。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這個人怎麼會知道？！
    周圍的弟子們也聽傻了。他們本以為又是一場無腦的羞辱，沒想到這人一開口就是如此專業的“診斷”。
    納蘭月好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同樣察覺不出葉凡的深淺，這個外門弟子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就在葉凡臉色煞白，心神劇震之時，沈輕弦動了。
    他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摸索，掏出那顆黑漆漆的丹藥。
    丹藥一出現，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臭味立刻彌漫開來，聞到的人都下意識地皺眉捂鼻。
    “這是什麼玩意兒？也太臭了！”
    “毒藥吧？他要幹什麼？”
    沈輕弦捏著那顆賣相極差的丹藥，在指尖掂了掂，然後像丟垃圾一樣，隨手扔到了葉凡的腳下。
    黑色的丹藥滾了兩圈，停在葉凡破舊的靴子前。
    “此乃”蝕骨穿心丹”。”
    沈輕弦的聲音帶著一種漠然的殘忍，響徹全場。
    “劇毒之物，食之，如萬蟻噬心，九死一生，但若能僥幸活下來，或許能幫你這廢物之軀，換一副根骨。”
    他看著葉凡震驚的眼睛，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你若連這點向死而生的勇氣都沒有，不如就接受自己是個凡人一輩子安穩種地去吧。”
    “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說完，沈輕弦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直接轉身。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神展開搞懵了。
    當眾羞辱，然後……給了一顆毒藥？這是什麼操作？
    沈輕弦走得幹脆利落，深藏功與名。
    他能感覺到背後那道視線，幾乎要把他的背燒穿。
    這些視線並不重要，畢竟別人的目光是殺不死人的。
    但是係統可以。
    統，統子，你要我說的話我全說了中間加了幾個字而已，這不算完成任務說不過去吧！
    腦海裏，冰冷的機械音終於響起。
    【叮！新手任務：落井下石，已完成。】
    【判定中……】
    【判定結果：完美！】
    【任務評價：宿主以超乎預期的表演形式，將單薄的語言羞辱，升華為對目標人物道心與勇氣的雙重碾壓式考驗，羞辱效果達成率300%！反派值+100，係統商城開啟！】
    沈輕弦腳步不停，內心卻長舒一口氣。
    賭對了！
    演武場中央，葉凡死死地盯著腳下那顆散發著惡臭的黑色丹藥，又猛地抬頭，看向沈輕弦決然離去的背影。
    那個人影並不高大健碩，反而是修長纖細，但在此刻的葉凡眼中，卻籠罩上了一層深不可測的迷霧。
    憤怒、不甘、屈辱、困惑……無數種情緒在葉凡胸中翻騰，最後，全都化為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
    他緩緩地彎下腰，顫抖的手指，撿起了那枚“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