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衣櫃後的方鬱年突然掀開窗簾走了出來。他剛才被季思凡按住時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見左霽安動手，更是火上澆油：“左霽安，你在我爸的地盤上，敢對他的人動手？你活膩了？”
    左霽安看到方鬱年，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蛇，瞬間收斂了所有戾氣，臉上擠出討好的笑：“鬱年少爺？您、您怎麼也在這兒？我剛才就是跟季先生鬧著玩呢，您別當真……”
    “鬧著玩？”方鬱年走到季思凡身邊，眼神冷冷地掃過左霽安被抓住的手腕，“鬧著玩需要動腺體？你當我瞎嗎？”
    左霽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知道方鬱年在方凜心裏的分量，要是被這少年告一狀，別說得寵，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個問題。他連忙求饒：“鬱年少爺，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季思凡鬆開了手。左霽安的手腕上已經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紅痕，他捂著胳膊，眼神怨毒地瞪了季思凡一眼，卻不敢再說什麼，對著方鬱年鞠了個躬，灰溜溜地跑了。
    房門被關上的瞬間，房間裏的氣氛再次凝固。
    方鬱年轉頭看向季思凡，眼神複雜：“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出來？”
    季思凡沒回答，隻是走到浴室門口，反手鎖上了門，動作幹脆利落。他靠在門板上，看著方鬱年，語氣裏帶著一絲疲憊：“現在可以走了嗎？方少爺。”
    方鬱年沒動，隻是盯著他：“左霽安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不是這個樣子的，大概率又是被哪個情人煽動了。”
    季思凡扯了扯嘴角，沒說話。他現在沒心思管左霽安的挑釁，滿腦子都是剛才差點被發現的藥劑。
    “你到底在浴室裏藏了什麼？”方鬱年又問，語氣裏帶著固執的探究，“值得你這麼緊張？”
    季思凡抬眼看向他，眼神裏帶著一絲警告：“方鬱年，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處。”
    “我不怕。”方鬱年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我隻想知道真相。你藏禁藥，接近我爸，到底是為了什麼？”
    季思凡看著他眼底的執拗，忽然覺得有些無力。這隻雪鹿Alpha像個不懂事的孩子，非要把所有事情都弄明白，卻不知道有些真相背後，是他無法承受的黑暗。
    “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說。”季思凡避開他的目光，走到床邊坐下，“現在，你可以走了。”
    方鬱年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沒再追問，隻是轉身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下腳步，背對著他說：“左霽安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要是再找你麻煩，你可以告訴我。”
    季思凡愣住了。
    方鬱年沒再回頭，拉開房門走了出去。走廊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裏重新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浴室裏滴答的水聲，和季思凡那句沒說出口的“謝謝”。
    他走到浴室門口，打開鏡櫃。那些彩色的藥劑瓶安然無恙地躺在最下層，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季思凡看著它們，眉頭皺得更緊了。
    左霽安的出現像個警鍾，提醒著他這裏有多危險。而方鬱年……這個身份複雜的雪鹿Alpha，到底是敵是友？
    季思凡拿起一瓶藍色的藥劑，指尖冰涼。不管方鬱年是什麼心思，他都不能再掉以輕心。
    夜隼的計劃，他的身世，還有秦硯和青溪鎮的秘密……這盤棋已經越來越亂，他必須更加謹慎，才能走到最後。
    看來，他必須要去一趟青溪鎮才行。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帶，像一條通往未知的路。季思凡握緊了手裏的藥劑瓶，眼神變得堅定。
    不管前路有多少阻礙，他都必須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