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逼個乖乖學生在班主任的課上逃課買零食，至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折騰人？
    季思凡剛要移開目光，卻恰巧對上了魏寧安泛紅的眼眸。那雙眼眸裏蓄滿了淚水，像被暴雨打濕的幼鹿，寫滿了可憐。
    方鬱年在一邊警示:你小子，別他媽多管閑事。
    本來昨夜去一趟賭場，季思凡沒休息好，有些犯困，又因為與方凜交手，心中煩到極致。
    再看到那相似的眼神，如同昨日被方凜一槍打死的付霜，無助且弱小。
    心底的某處忽然被刺痛，一股莫名的火氣夾雜著同情翻湧上來。季思凡鬼使神差地舉起了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報告。”他聲音清晰，像淬了冰的石子砸在安靜的課堂上，“方鬱年和汪勳在公然欺負魏寧安，逼他逃課去買零食。”
    魏寧安猛地抬頭，眼裏的震驚和感激幾乎要溢出來，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方鬱年則是狠狠轉頭，那雙溫潤的雪鹿眼此刻淬滿了冰碴，鹿耳朵憤恨地扇幾下，死死瞪著季思凡，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班主任臉色一沉，手裏的粉筆“啪”地砸在講台上，粉筆灰簌簌落下：“方鬱年！汪勳！你們又犯渾是不是！不想學就滾出去，別在這兒礙眼！去，到後麵罰站！”
    方鬱年和汪勳黑著臉站起來，路過季思凡座位時，方鬱年的腳步頓了頓，用隻有兩人能看懂的口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找死。”悄悄踩過季思凡垂在凳子下，甩到過道中的獅鷲尾巴。
    像是沒感覺到痛，手季思凡挑了挑眉，回敬他一個冷笑，眼底的嘲諷毫不掩飾:”老子等著。”
    班主任一投入講課，方鬱年就像條伺機而動的蛇，悄悄挪到季思凡座位後麵。
    趁著老師轉身寫板書的瞬間，方鬱年抬腳透過座椅縫隙，狠狠踹在了季思凡的後腰，又用手去撥季思凡的耳羽。
    “嘶——”季思凡身子一僵，回頭怒瞪他，壓低的聲音裏帶著隱忍的火氣：“方鬱年，你他媽幼不幼稚？”
    “沒你幼稚。”方鬱年俯身，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耳後，語氣裏的嘲諷像針一樣紮人，扯下季思凡耳朵上的羽毛，“喜歡告老師的小警察，怎麼不繼續舉你的手？”說罷，還向季思凡擺個鬼臉。
    季思凡攥緊了筆，指節泛白得幾乎要捏碎筆杆，抬手一拳:”滾！”
    心底的小蒼蘭信息素因憤怒而躁動，頸後的腺體隱隱發燙——該死！為了隱藏身份，他到底還要忍耐多久！
    真想釋放半成能力，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雪鹿嚐嚐被風刃刮過皮膚的滋味！
    這一拳成功讓不消停的方鬱年消停半節課，至少沒再怎麼來打擾他。
    上午第三節課剛結束，班主任老王就在教室外喊季思凡的名字，聲音帶著點不耐煩：“季思凡，你舅舅拿東西來給你，在樓下等著呢。”
    季思凡起身出去，刻意忽略了身後那道灼熱的視線。他沒注意到，方鬱年正盯著他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探究，等他和老王走遠後，立刻像隻偷腥的貓，貓著腰跟了上去，腳步輕得像沒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