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東翻看著眼線傳來的監控截圖——“老鼠”開車往城郊方向去了，車牌號是套牌，但車後窗貼著個“福”字貼紙，很顯眼。“我們分兩路，一路追車，一路查城郊的廢棄倉庫，李梅大概率被藏在那。”他拍了拍周鐵軍的肩膀，“你們按原計劃準備驗收，我這邊一有消息就通知你。記住，別露破綻，”老鼠”肯定在附近盯著。”
    回車間的路上，天已經蒙蒙亮了。林曉燕望著窗外掠過的白楊樹，突然說：“周師傅，我有個辦法。”她從包裏掏出父親的舊筆記本，翻到畫著齒輪結構圖的一頁，“我們把合格齒輪的中心孔內側，刻個小小的”林”字——是我爸的姓，肉眼看不出來，用放大鏡才能發現。就算被換了，也能當場拆穿。”
    周鐵軍眼睛一亮：“好主意！再加個”馬”字，是馬德山的姓，咱們兩個老夥計的記號，誰都仿不了。”他從口袋裏摸出小刻刀，是當年幫馬德山修齒輪時用的，刀刃還很鋒利。
    車間裏，蘇明正蹲在淬火爐邊添煤，火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看見周鐵軍一行人回來，他趕緊站起來：“沒出事吧？剛才有個騎摩托車的在門口晃了一圈，看見我拿著大錘，就走了。”
    “是”老鼠”在探風。”周鐵軍把刻刀遞給蘇明，“來，幫我們給齒輪刻記號。你眼神好，刻在中心孔內側，別太深。”蘇明接過刻刀，手指穩得很，比畫著說：“我用數控車床的定位儀輔助，保證刻得又小又標準。”
    清晨六點，第一縷陽光照進車間。三塊合格齒輪的中心孔內側，都多了兩個極小的字——“林”“馬”。林曉燕把它們重新放進鐵皮箱，鎖上銅鎖。孫老鐵給每個人都倒了碗熱茶：“不管怎麼樣，咱們不能讓馬師傅和林科長的心血白費。”
    蘇明喝著熱茶，突然說：“我昨晚優化程序時，在齒輪的加工紋路裏，也加了個隱藏標記——是個小小的齒輪圖案，隻有用我們的數控係統才能讀出來。”他指了指操作屏幕，“就算”老鼠”換了齒輪，客戶用我們的檢測程序一測，立馬就能發現是假的。”
    周鐵軍拍了拍蘇明的後背，心裏踏實了不少。他知道，這場仗不好打，一邊是李梅的性命，一邊是紅星廠的未來，還有黃誌強虎視眈眈的技術野心。但此刻，看著身邊的年輕人、守著爐火的老夥計，還有手裏刻著記號的齒輪，他突然不慌了——紅星廠的根，紮在這些人的心裏，紮在老手藝和新技術的融合裏，不是輕易能拔斷的。
    隻是他沒注意，車間外的電線杆上，“老鼠”正用望遠鏡盯著鐵皮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目標已準備就緒，等待驗收時動手。”發送成功後，他把望遠鏡收起來，騎上停在路邊的摩托車，往驗收現場的方向開去——一場明麵上的驗收，暗地裏的較量，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