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分心！”林青一刀斬斷襲來的冰爪，刀刃上的血珠濺在方錦風臉上，“現在救他們就是送死！”
    亞蘭·斯蒂的身影在水牆後浮現，臉上是扭曲的笑意：“看看你的同伴，看看這些脆弱的人類……荊楚，你真要和他們一起陪葬？”
    水牆突然向內收縮，擠壓著兩人的防禦圈，林青的手指開始震顫，顯然快撐不住了。
    方錦風看著外麵不斷下沉的孟舟，看著方錦龍撕心裂肺的哭喊，胸口的骨瓷核突然灼熱得像團火——
    藍光暴漲，竟硬生生在水牆上燒出個缺口。
    “走！”林青拽著他衝出缺口，破障刃反手刺向追來的亞蘭·斯蒂，卻被對方的魚尾纏住刀刃。
    “抓住他！”亞蘭·斯蒂嘶吼著，人魚士兵紛紛轉向這邊。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撲上來，生怕讓人給跑了。
    林青被拖得一個趔趄，卻在鬆開刀柄前，將方錦風用力推向救生艇的方向：“去找你哥！”水中咬破手指畫陣，準備開個大招。
    方錦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入救生艇裏，正好撞在剛被洛榆拉上來的方錦龍懷裏。
    “風風！還好你沒事。”方錦龍緊緊抱住他，聲音都在發抖。
    方錦風回頭，看見林青被人魚士兵圍住，破障刃落在水裏，亞蘭·斯蒂的冰矛正刺向他的後背——
    “林青！”
    冰矛的寒光在林青背後炸開的瞬間，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帶著血腥味，在漫天飛濺的水花中顯得格外妖異。
    林青反手扯斷頸間的黑色繩結，一枚刻滿扭曲紋路的骨牌落在掌心，古老的符文在骨牌上流轉，像活過來的蛇。
    “空間術——”林青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某種獻祭般的狂熱，骨牌在他掌心寸寸碎裂，化作無數銀灰色的光絲，“開！”
    光絲在空中織成巨大的網，網眼處浮現出旋轉的黑洞，那是被強行撕裂的空間裂縫，邊緣泛著不穩定的紫芒，像頭擇人而噬的巨獸。
    亞蘭·斯蒂的冰矛刺在光網上，瞬間被扭曲的空間絞成齏粉，連帶著他那條華美的魚尾，都被光網粘住了半分。
    “這是……空間術式？”亞蘭·斯蒂的金色豎瞳驟縮，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能量正在被裂縫吞噬，那些剛衝過來的人魚士兵，已經有幾個被光網纏住，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裂縫邊緣被拉扯成詭異的形狀。
    林青的臉色慘白如紙，嘴角不斷有血沫湧出。
    空間類占夢術是的禁忌術式，以透支自身精神力為代價，強行借用空間能量，用一次，就折損十年壽數。
    看著被光網纏住的亞蘭·斯蒂，眼底閃過一絲決絕，雙手結印，光網猛地收緊——
    “給我滾回去！”
    空間裂縫的吸力驟然暴漲，人魚士兵們像被無形的手抓住，接二連三地被扔進裂縫，化作點點光斑消失不見。
    亞蘭·斯蒂的分身發出震耳的咆哮，魚尾瘋狂拍打著光網，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拖向裂縫。
    人魚主宰的嘶吼穿透混亂的水聲，金色的豎瞳死死鎖定在救生艇上的少年，“記住這滋味！我會親自來取你的骨瓷核——”
    亞蘭·斯蒂突然抬手，指尖彈出一片幽藍的鱗片，薄如蟬翼，邊緣卻鋒利得像手術刀，帶著破空的尖嘯，直直射向方錦風的臉。
    “小心！”方錦龍撲過去想擋，卻被方錦風一把推開。
    少年看著那片疾馳而來的鱗片，胸口的骨瓷核突然劇烈震顫，藍光下意識地湧向眼眶——
    太遲了。
    鱗片沒入左眼的瞬間，方錦風感覺有團冰火鑽進了眼球，劇痛炸開的同時，眼前的世界驟然被染成一片幽藍。
    他聽見自己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左手死死捂住眼睛，指縫間滲出的血混合著某種粘稠的液體，帶著淡淡的海水腥氣。
    “風風！”方錦龍抱住他不斷顫抖的身體，聲音裏的恐懼幾乎要將人淹沒，“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洛榆撲過來，用紗布按住他的眼窩，卻被那股幽藍的能量彈開，指尖瞬間覆上一層薄冰：“是亞蘭·斯蒂的本源能量！這鱗片在侵蝕他的視神經！”
    孟舟撿起掉在地上的槍，想衝過去對付亞蘭·斯蒂，卻被空間裂縫的餘波掀翻，隻能眼睜睜看著人魚主宰的分身被徹底拖入裂縫，消失前，那張俊美妖異的臉上，還掛著勢在必得的冷笑。
    空間裂縫在亞蘭·斯蒂消失後迅速閉合，留下的隻有滿地狼藉和刺鼻的血腥味。
    林青踉蹌著後退幾步，靠在斷裂的欄杆上，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口都帶著血。
    他的精神力透支過度，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卻死死盯著救生艇的方向，直到看見方錦龍懷裏那抹刺目的紅，心髒像是被狠狠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