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風和銀狼緊追在骷髏獸之後，方錦風用上僅存不多的子彈將骷髏獸解決。
    ”怦怦怦”一一幾聲過後。
    方錦龍扶著石壁站穩，額角的冷汗還沒幹，方才被骷髏獸追咬的心悸還在胸腔裏撞。
    他盯著眼前縱橫交錯的宮道，眉頭擰成死結：“我就不信翻遍這地下王宮，找不著那鬼東西的皮！”必須盡快完成任務出副本，不然麻煩會更多。
    方錦風的指尖還沾著石棺裏的黑液，腕表在暗處閃著微弱的警報光——剛才被銀狼推搡著撞開暗門時，屏幕上的“骨瓷母礦”字樣一閃而過。
    他看著方錦龍緊繃的側臉，喉間發緊：“哥，這地方太大了……”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像無數隻重錘砸在地麵。
    宮廷衛兵列著方陣而來，長矛頓地的“咚咚”聲震得石屑簌簌往下掉，轉眼便從四麵八方圍攏，矛尖的寒光在火把下織成密不透風的網。
    “該死！”方錦龍抹了把額角的汗，將方錦風往身後拽，“洛榆，能衝出去嗎？找個薄弱點！”
    銀狼望著越逼越近的衛兵，頸後的蠍子紋身隱隱發燙：“這些是能量體，殺不盡的。”目光突然落在左前方——那裏有個血池，汩汩冒泡的液體泛著詭異的紅，“隻能賭一把了。”
    方錦龍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血池邊緣的石壁上刻著扭曲的紋路，竟和方錦風腕表上的螺旋符號有幾分相似。
    “跳下去！”他當機立斷，不等兩人反應，已經死死抱住方錦風縱身躍入。
    冰冷黏稠的液體瞬間包裹了方錦風，腕表的警報聲被悶在血水裏，變成含混的嗡鳴。
    他的腳踝突然被什麼東西纏住，低頭一看，竟是些熒光菌絲，正順著皮膚往上遊走——這觸感，和實驗室培養艙裏的神經傳感網很像，冰冷、黏膩，帶著不容抗拒的侵入性。
    “風風！”方錦龍在水中摸索著抓住他的手，指尖觸到一片滾燙——方錦風的皮膚正在發燙，像有團火要從骨頭裏燒出來。
    銀狼緊隨其後躍入血池，頸後的紋身突然滲出黑色黏液，在水中暈開，緩緩勾勒出Z組織的螺旋紋路。
    他暗自攥緊拳頭——黑袍人給的這枚仿生紋身，果然能感應到骨瓷基因的波動。
    下沉的力道突然變得猛烈，三人像被無形的手拖拽著，墜向更深的黑暗。
    當雙腳終於觸到池底時，周圍突然亮起一片火炬，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數不清的十字支架立在血水中，上麵掛著風幹的軀體，遠遠看去像一排排絞刑架。
    悲瑟的蕭聲不知從何處傳來，調子哀婉得像無數冤魂在哭，纏得人骨頭縫都發疼。
    方錦龍剛把方錦風扶穩，就感覺身邊多了個影子。
    無臉娘不知何時跪坐在那裏，腐爛的指尖撫向他的臉頰，血窟窿裏淌下的液體滴在他手背上，涼得像冰。
    “完美的皮……”她喃喃著，指甲尖幾乎要戳進方錦龍的皮膚，“借我用用……”
    “滾開！”方錦龍猛地揮開她的手，怒火壓過了恐懼，“自己沒皮就去搶？要不要臉！”
    無臉娘的動作頓住，蕭聲突然拔高，刺耳得像金屬摩擦。
    她緩緩抬起頭，血窟窿對著方錦風的方向，聲音黏糊糊的：“他的皮……更完美……”
    方錦風的心髒驟然縮緊。菌絲已經纏上他的脖頸，熒光在皮膚下明明滅滅，像在激活某種沉睡的東西。
    他能感覺到銀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頸後的黑色紋路還在隱隱發光。
    “哥，離她遠點。”方錦風的聲音有些發顫，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體內那股熟悉的躁動——骨瓷基因，正在被這血池裏的東西喚醒。
    蕭聲越來越急，血池裏的液體開始沸騰，十字支架上的軀體突然微微晃動，像要掙脫束縛。
    銀狼悄悄往方錦風身邊靠了靠，指尖在水下摸向靴筒——那支墨綠色的針管，還在等著完成它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