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龍不耐地嘖了聲，指尖在光球邊緣碾了碾：“就是李白寫的破詩，你有屁快放，別在這兒掉書袋。”
    銀狼低笑一聲，目光掃過方錦風發白的臉，話裏藏著鉤子：“詩裏說”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這地方不見天日，哪來的光？但諸葛亮修過棧道，說不定找到那條路，就能見著所謂的”光明”。”他刻意加重“光明”二字，眼角的餘光卻瞟向孟舟，對方捏著糖盒的手指緊了緊。
    “光明？”方錦龍皺眉，“那無臉娘呢？平白冒出這麼個東西，總不能是憑空變出來的。”
    方錦風咳了兩聲，指尖在腕表上敲出輕響：“”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這句或許有關。傳聞古蜀王貪色，秦惠王送了五位美女，說是交好，誰知道安的什麼心。”他說到“貪色”時，特意看了眼銀狼，對方頸後的蠍子紋身似乎又在滲血，紅得刺眼。
    “所以無臉娘是那五個美女裏的？”方錦龍腦洞炸開，“可我記得故事裏，五個壯士去接人，路上見著大蛇，想拔出來炫耀，結果山塌了，把自己砸死了。這跟無臉娘搭不上邊啊。”
    “傳說嘛，向來是真真假假摻著來的。”銀狼笑得意味深長，“說不定根本沒接到美女，倒是把壯士的家眷卷進來了。”
    孟舟突然開口，聲音比剛才沉了些：“不一定是美女。五壯士裏若有誰的妻子生得美，古蜀王想占為己有，故意派他們去開山送死，再嫁禍給天災——這樣才更說得通。”他說話時，懷裏的玉琮又在發燙，方錦風腕間的表針竟跟著顫了顫。
    銀狼眼中精光一閃，正想接話，身後突然傳來樹葉摩擦的輕響。
    他猛地轉身，光球瞬間暴漲，照亮暗處幾道黑衣人身影——正是之前綁架方錦龍的那夥人，為首的手裏還捏著個針管，墨綠色的液體在光線下泛著冷光。
    “方錦風！我們又見麵了！”為首的黑衣人扯下口罩，露出張刀疤臉，語氣帶著嘲諷，“動作夠慢的，還得我們來催？”
    銀狼的臉色瞬間沉了，卻沒動：“你們來找死嗎？”
    刀疤臉拔出腰間的刀:″兄弟，你又是什麼好東西？這兩個是我的貨，勸你別多管閑事，不然，連你一塊抓！”
    銀狼頭疼，他另一個雇主沒和這幫蠢貨說嗎？壞了大事怎麼整？
    聽完刀疤臉的話，方錦龍拽著方錦風往後退，怒喝：“你們是一夥的？！”
    孟舟悄悄往方錦風身邊靠了靠，糖盒裏的鐵片滑到掌心，看來非要獨自行動不可。
    他注意到那些黑衣人腰間都掛著個銅牌，上麵的符號和自己頸後的紋身隱隱呼應——是家族死對頭的標記。
    “方二少爺，”刀疤臉的目光鎖在方錦風身上，像毒蛇盯住獵物，“別白費力氣了。那羅盤好用嗎？找到無臉娘的屍骨，我們還能給你個痛快。”
    方錦風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咳：“你們想要的，到底是屍骨，還是屍骨裏藏的東西？”他早就發現，羅盤指針總往有能量波動的地方偏，哪是什麼找屍骨，分明是在找某種蘊含力量的物件。
    銀狼突然出手，光球砸向刀疤臉：“你們三個先走，他們先交給我。”
    混亂中，孟舟拽著方錦風往暗處躲，玉琮的震動越來越烈。他附在方錦風耳邊，聲音壓得極低：“他們要找的是”鑰匙”，藏在無臉娘屍骨裏。你腕上的表，是不是林青給的？”
    方錦風猛地轉頭，撞進孟舟深不見底的眼——這人怎麼會知道林青？
    而此時，銀狼正和刀疤臉纏鬥，嘴上罵著，眼底卻藏著算計。
    黑袍人說了，要讓方錦風親手取出鑰匙，這樣才能激活他體內的骨瓷基因——到時候，不管是方家兄弟，還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孟舟，都得變成大人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