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狂躁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1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從初寒公司回來,等候通知信息的手機就沒從我的手上離開過。
我沒有底氣,我怕他不要我。
三天之後,我收到了初寒公司那邊的短信,是錄用通知。
看到短信內容的那一刻,我別提有多高興,我隻覺得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到初寒公司之後,便有工作人員帶我熟悉公司的環境,公司太大了,我覺得我要是一個人在這裏,可能會走丟。
環境熟悉完了之後,便是秘書工作的內容培訓。
一切事宜交代完畢,高管便給了我一塊秘書的身份牌。
踏進初寒辦公室的時候沒有第一次那麼緊張了,反倒多了些從容。
初寒在認真看著文件,連眼都沒抬一下,我不敢打擾他,就安安靜靜的站在他旁邊看著。
今天天氣似乎格外的好,我看到陽光的金黃將初寒半個身子都籠罩住了,連發絲都在散發著光芒。
他的骨相生的極好,眉弓骨的弧形都恰到好處,不經感歎,女媧給他捏了一副精致的臉。
我就站在他身後,他無框眼鏡下的睫毛如羽毛一般微翹,因為視線不齊平,我看不見他眼中的色澤,鼻梁下的薄唇輕抿著,不知是不是工作太投入的緣故,唇瓣偶爾還會無意識的動作。
我的眼光當真是極好,喜歡的人都快賽過天仙了。
就在我沉醉初寒美色無法自拔時,冷不丁聽到一個聲音:“喊你三遍了,沒聽到嗎?”
我回過神,不經意就接了他一記刀眼,我立馬收住如癡如醉的表情,走到初寒跟前鞠了個躬,回他[寒總,不好意思,助聽器可能出了點毛病,您再說一遍。]
初寒沒有急著差遣,而是目光散漫的在我上上遊離“助聽器出毛病了就換,我花錢請你來,不是來當耳旁風的。”
聽到初寒這麼說,我下意識的就抬手摸向耳朵上的助聽器。
這個助聽器還是初寒十年前送我的那個,前些日子在薑越那個保險櫃裏,同手機一起拿出來的。
不知道初寒有沒有認出來,他送的這個助聽器。
[不用了,沒有比這個助聽器更好的人。]我輕笑,抬手跟麵前的人比劃道。
“給我衝杯咖啡,加濃。”初寒對我的話不予理會,像是根本不重要一樣,岔開話題差遣我去做事。
[好的。]我點點頭,轉身去給他衝咖啡。
在初寒公司呆了一天,他也沒有吩咐我做任何的事情,就光讓我站著。
晚上他還加了好幾個小時班,我的足跟酸脹的不行,仿佛要裂開了一般,腰背也因長時間的站立痛到無法直挺。
下班的時候,初寒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難受,但卻不願施舍一點關心,而是言語上施壓“才站一天就不行了?不行就別來了。”
我搖頭[沒有,我可以的寒總。]
“會不會開車?”初寒問我。
我有些心虛,垂下頭,給他比劃[不會,但我可以學。]
我沒抬眼,看不見初寒此刻是什麼表情,隻能聽到如風刺骨般的聲音“這也不行那也不會的,要你能幹什麼,你早點離職滾蛋吧。”
一聽這話我就急了,立馬上前拉住初寒的衣袖,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要,我都可以學的,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會盡量做到讓你滿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初寒的嘴角竟然趁人不注意往上勾了勾,不過就一刹那,嘴角又拉回了又平又直的狀態。
“盡量?”初寒的眉頭又凜了起來,跟變戲法似的。
措辭不對,麵前的人聽著不要高興,那我就改,我立馬又跟人比劃[保證。]
初寒沒再繼續朝我發難,我也暫時鬆了口氣。
初寒下班回去,我也跟著他一起,他有專車專門接送他上下班。
到了初寒的豪宅大門口,初寒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轉頭跟我說,讓我下車。
我不明所以[不用我跟你一起進去嗎?]
初寒沒給我什麼好臉色,說話都夾槍帶棒的“怎麼,附近的房子不是買的是租的?交不起房租了還是怎麼?”
隻要裝傻充愣,他就拿我沒辦法,我一口咬定我在附近沒房子。
“陸雨,你先把你的蛋糕店關了,再跟我說附近沒房子話吧,這樣說不定會我還會相信。”初寒毫不留情的戳穿我的心思。
[那我想跟你進去不行嗎?我之前看你也總帶你的秘書進去,怎麼換我就不行了呢?]裝傻不行,我就來硬的,我就不信他還能繼續抓我的漏洞。
我以為初寒會堅持不讓我跟他進去,沒想到他鬆口了,用著高高在上的語氣告訴我“進去就要提供陪睡服務,你想,我也不會攔著你。”
陪睡?什麼陪睡?跟他同睡一張床還是別的什麼?
初寒看我沒反應,便自己推開車門下車了,我的腦子是跟著初寒轉的,他一下車,我便自動跟了上去。
初寒沒有再說什麼,顧自往裏走,我緊隨其後,路過安保處的時候,還熱情的打了招呼。
初寒的房子很大,比我們之前在T市買的房子還要大上很多。
初寒剛刷上臉進門,一隻漂亮的邊牧就撲了上來,朝他拚命地搖著尾巴。
我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霜霜嗎?
小狗看到我,似乎比看到初寒要更激動一些,直接蹦起來,將兩隻有力地前爪撐在我的腰腹。
“跑跑,下來。”初寒在一旁下達命令。
小狗一下就老實了,輕“嗚”了一聲,蹲坐在地上,垂著腦袋,偷偷撐起一個眼睛看向初寒。
[它不是霜霜?]我朝初寒投去一個狐疑的眼神。
“不是。”初寒一口否認。
我跟麵前叫”跑跑”的小狗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一會兒,心裏仍覺得它就是霜霜。
初寒把身上的外套脫了隨手扔在沙發上,撤掉領帶,摘下眼鏡扔在一旁,一氣嗬成。
“給我沏壺茶,我先去洗個澡。”初寒像是在使喚保姆一般,給我撂下這麼一句。
我點點頭,隨手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想給他整理一下,卻被初寒喝住了:“衣服你不用管,明天會有人給我拿去幹洗店。”
那我就隻能老老實實的沏茶了。
初寒洗澡的速度快,他洗好出來了,我還沒沏好茶,他嘴上說著嫌我笨的話,卻還是會叮囑我端茶的時候小心些,不要燙到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嘴硬心軟。
初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皺眉,不留餘力吐槽:“年紀是長了,手藝依舊毫無長進。”
身份不一樣了,連身上那股挑剔的勁兒也多了不少,以前也沒見說我茶泡的不好。
“站著幹什麼?”初寒眉頭鎖的很深,皺起來那一塊不好看,有點嚇人。
我小心翼翼地詢問[可以坐嗎?]
初寒冷語“難不成還要我請你坐?”
我循著他的訓斥聲坐下了,和他幹瞪著眼,不知道該幹什麼。
明明麵前這個人是自己最熟悉的人,現在卻陌生到像剛認識不久。
“放著好好的薑”夫人”不當,來我這應聘又累又難做的秘書,陸雨,你怎麼想的?”初寒不知道是不是看我閑著,心裏不爽,沙發都還沒坐熱,就開始朝我發難。
[我和薑越已經離婚了,不是你口中的什麼薑”夫人”。]我不加修飾,直接跟他道出實情。
我試圖從初寒眼裏找到一絲動容,但結果都以失敗告終,他不再是那個事事都把我放在第一位的初寒了。
“我以為你當初偷走戶口本,將戶口遷到陸家,跟薑越結婚,會幸福一輩子呢。”初寒話語裏盡是嘲諷,一點體麵都不給我留“怎麼才兩年就離婚了?是因為你沒辦法給他生孩子繼承家業嗎?”
專挑難聽的話來捅我的心窩,似乎看到我難受,他就能開心似的。
我故作輕鬆,跟他比劃[跟他的兩年之約到期了,就離婚了,僅此而已。]
不知道初寒會不會信,但事實的確如此,如果他願意的話,我不是不可以把我的離婚證給他看。
“哦。”初寒應了一聲,滿臉都寫事不關己。
“那現在來找我幹什麼,繼續跟你扮演難兄難弟?”初寒放下杯子的聲音有些重,像是帶著情緒的“如果是這樣,大可不必。”
[不是的,我沒這個意思。]我跟初寒解釋。
“目的,告訴我。”初寒多的一句不說,就是逼問我靠近他的目的。
我搖頭否認[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任何目的。]
這句話不隻是哪裏戳中了初寒的笑點,他不帶任何感情笑著,就短暫的幾秒,他又換上跟野獸一般凶很的表情,張口說話的樣子,像要把人折骨入腹“陸雨,你再說你沒目的試試?打探我的消息這是沒目的?在我住的周邊買房子,這是沒目的?在我每天經過的地方開蛋糕店,這是沒目的?”初寒近乎嘶吼著,喊出我的名字“初雨,你把我當傻子嗎?!”
這些話把我堵到啞口無言,我想說什麼,但兩隻手卻脫了力一般,怎麼都提不起來。
初寒的情緒盡收我眼底,我把他的情緒和我的融為了一體,我淚光閃爍著,死死咬著唇,不敢發出一點點嗚咽的聲音。
“哭什麼,你難道就隻會哭嗎?你是三十歲,不是三歲,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初寒沒有因為我的”楚楚可憐”就對我嘴下留情。
他以前不這樣,他還說,最怕的就是我哭了。
可現在,我就是把眼睛哭瞎,他都不會再心疼我一分一毫了。
我抬手拭去臉上因窩囊而流下的淚水,比劃的每一個字都卯足了全身的勁:[因為,我喜歡你。]
跟他道完這句,我愣是不敢在跟他對視,我垂著眸子,看著剛剛因擦淚而浸濕的白紗,不知是白紗太薄還是裹的不夠結實,我感覺還沒愈合的傷口在隱隱作痛。
好癢,好想抓。
對麵的人沉默了好久,遲遲沒有回應我。
我學著跑跑的樣,偷偷支起一個眼睛看他。
初寒沒有任何情緒,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沙發上,雙目放空,不知是不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好想喊他,讓他回應我剛剛說的話。
我用力的擠著不會說話的嗓子,找了好久的詞調,才斷斷續續喊出他的名字“初...寒...初寒。”
“夠了!初雨,你根本不懂什麼是喜歡,你根本不懂!”初寒一下子就變得狂躁起來,順手撈起桌上的茶杯就往旁邊花白的牆上摔去。
茶杯跟牆麵的撞擊聲,嚇的小狗亂竄,玻璃碎渣飛濺,零散的落在我腳邊,我不敢看他,我怕他發了瘋的衝上來掐死我,掐死我這個狼心狗肺的人。
初寒沒有這麼做,但卻說了殺死我的話。
他說:“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你根本就不配,滾出我家,現在就滾!”
初寒不接受我對他的喜歡。
他還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