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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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辦婚禮那一天,初寒沒有來。
我猜到了,他已經被我傷到體無完膚了,畢竟在那種不亞於羞辱的方式之下,換個人都接受不了,他怎麼可能還會再來見我。
不會了,我已經一輩子失去初寒了。
我像個被人擺布的木偶一樣,進行著婚禮流程,別人讓我笑我就笑,不要我笑了,我就開始站在那裏發呆。
婚禮結束之後沒幾天,薑越就帶我離開了T市,說是怕初寒來騷擾我。
薑越給我換了個手機,重新弄了個微信,舊的那個手機他想給我扔了,我拚死護著那個手機,最後他沒辦法,才同意我留著手機。
不過手機被他鎖進了保險櫃裏,他不告訴我密碼,他就這樣狠心的切斷了我和初寒唯一的聯係。
我就像一隻被他囚禁豢養著的金絲雀一般,沒有自由。
G市是一個很陌生的城市,這裏的生活節奏很快,路上來往的人跨步如疾風一般。
我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我連個能溝通說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
於是我變的越來越緘默,眼神也越來越空洞,沒有了魂魄,像一具行屍走肉。
薑越多次嚐試跟我溝通,最終都因為我的不理不睬而落了空。
他給我約了各種出名的心理疏導醫生,都沒能治好我現在這樣麻木如死一樣的狀態。
來G市的半年,我已經完全喪失了溝通能力,有時候甚至會有奇怪的自殘行為。
每次用冰冷的刀片化開還在跳動的脈搏,看到滾燙的血液順著手腕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作響的聲音,我的心裏莫名就會湧上來一陣**。
我感受不到疼痛,隻知道刀片劃在皮膚上的感覺,能讓我變得異常興奮。
看著血液在地板上開出一朵朵絢麗的花,我突然開始焦躁起來,我覺得那個花開的不夠燦爛,不夠大,於是我又拿著刀片早手腕上多劃了幾道血痕。
每次在我最興奮的時候,薑越都會衝出來打斷我,拿白色的布條纏著我的手腕,不讓我再繼續製造美麗的血花。
現在也是一樣。
我聽到他一邊幫我包紮,一邊叨叨著:“我求你了,別做傻事行不行!”
聽到他的聲音就好煩躁啊,我發了瘋似的推開他,把還沒纏好的布條扯了下了,繼續看著鮮血奔湧而出。
仿佛這樣,我的心情才會好轉。
每次我看到被薑越強硬包紮好的傷口,就會失控的流眼淚,哭到禁臠,哭到全身抽搐,直到沒了力氣才肯罷休。
後麵薑越終於被我搞的瘋掉了,他憤怒的帶著我去醫院,帶著我去做檢查。
拿到我的檢查報告單的時候,我看到薑越塔顫抖著雙手,整個人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僵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分離焦慮症引發的自閉症加重度抑鬱。
“因為一個初寒,你就變成這樣了是嗎?!”薑越很生氣,他對著我憤怒的嘶吼。
”初寒”兩個字宛若水庫閘道的開關一般,讓我止不住的流淚。
好久都沒見到他了,好想他,好想他......
薑越想盡一切辦法,想讓我忘掉記憶深處的那個人。
他帶我到各個國家去旅遊看風景,帶我去熙攘的公園散步,帶我到溫暖充滿人情味的飯店吃飯.....能用的辦法他卻都用了,依舊沒拾得我的一個笑臉。
有時候在公園散步看到被人牽著的小狗,我就會想起我和初寒一起養的霜霜。
初寒公司出事那會,霜霜被我們送給了別人,不知道初寒現在有沒有把霜霜給領回去。
我心情稍好些的時候,會逗一下路上別人家的小狗,看到小狗朝我搖尾巴,我也會露出一個難得的笑臉。
薑越看到我對著小狗笑,以為給我買條小狗,我就能變好。
可事實是,他給我買了狗之後,我卻莫名的大發脾氣,讓他趕緊送走。
所有人都勸薑越跟我離婚,放我離開,可薑越不肯,說什麼都要把我留在身邊。
我不知道他堅持的意義是什麼。
難道看著我這樣一個瘋子慢慢在他麵前死去,他才甘心嗎?
我現在還堅持著寫作,我不斷的在平台傳播著負能量,我把每一個主角都寫的淒慘無比。
讀者罵我,說我不愛筆下的角色,說我讓我別寫了,讓我去死。
可是,我真的沒有很想活。
但我心裏放不下那個人,我想再見他一麵。
我每天數著日子,希望這個兩年快點結束。
因為心裏有的期待,我的病也開始好轉了,我臉上的笑變得越來越多了,有時候看著手機上的日曆,我都能傻笑一天。
明明我都這麼愛笑了,薑越還是不滿意,臉上總堆積著數不清的愁苦。
他帶我做檢查的時候,我好像聽到醫生說,我的病更嚴重了,已經轉雙向了。
我不知道雙向是什麼意思,更不在乎它嚴不嚴重,我還是每天隨著自己的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像一個正常人一般。
就在我和薑越約定的兩年之期快到頭的時候,薑越卻非要帶我去參加一個什麼大型的宴會。
以往大大小小的宴會我都是拒絕陪同的,但是他告訴我,這一次初寒也會在場,我聽到”初寒”兩個字,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宴會是在晚上,白天一整天我都在試衣服,衣帽間的衣服被我弄得亂七八糟滿地都是。
薑越無奈歎氣,喊保姆阿姨進來給我一件一件整理。
我立馬放下手上的衣服,朝保姆阿姨比劃[別動,放下衣服,我自己會整理。]
保姆阿姨看不懂,將目光投向薑越。
薑越朝保姆阿姨招了招手,讓他先出去。
看到沒人打擾我試衣服了,我高興的把另外一邊架子的衣服全收了下來,一件一件在身前比試。
偶爾還會問身邊的薑越[這件看嗎?穿去宴會會不會不得體。]
薑越搖搖頭“不會,你穿什麼都好看。”
他的回答在我這裏沒有起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我又拿起另外一件衣服放到身前比試[這件呢?你說初寒看到會不會喜歡?]
薑越聽到我說初寒,便失去了耐心,搶走我手上的衣服往旁邊一扔,把我拽下樓。
我立馬掙紮著甩他的手,卻怎麼都甩不掉,他的手勁實在是太大了。
“看見沒,這件高定,你今晚穿這個。”薑越把我拽到他的書房,指著掛在架上的西裝。
掛著的這件西裝跟薑越身上的這件款式很像,幾乎可以說是情侶款。
我立馬就搖頭拒絕了[初寒看到我們穿一樣的衣服會不高興的。]
薑越當即露出一個戲謔的笑“你要記住你現在是陸雨,是我的合法配偶,你是穿給我看的,而不是那個所謂的初寒!”
我慌亂的搖著腦袋,手不停地比劃反駁替他[不是的!我是初雨,我們的約定馬上就要到期了,我們就快要離婚了!]
“我告訴你,就算離婚了初寒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了,他已經有對象了。”薑越一邊說著,一遍掏出手機翻找著照片“你看,就這個,眉眼清秀挽著初寒的小男孩,就是他現在的對象。”
我接過薑越遞過來的手機,死死的攥著,眼睛像塊燒的橙紅的烙鐵一般,盯著那張照片,想把那張照片烙穿。
照片裏初寒西裝革履,發絲根根分明往後倒梳,無框眼睛橫在**的鼻梁中間,臉上是遊刃有餘的成熟,身邊站著一個比他矮半頭的男生,穿著簡單,眉眼之間全是一股清純可人的模樣。
我不信!薑越肯定是想讓我放棄初寒,才會p這種無聊的圖片來戲耍我的!我不信!
我發了狠似的,一把將手機扔出去摔了個粉身碎骨[薑越,你無不無聊,隨便一個什麼人在初寒身邊,你就造謠是他對象是嗎?]
薑越沒有撿起地上的手機,而是開始了跟我口舌之爭“我還沒這麼無聊,你自己晚上去了不就知道了?哦,忘了說了,這是他交的第五任男友了,每一任都長得很像你。”
怒火中燒,我全然沒了理智,抬起拳頭就朝薑越揮去,薑越反應比我快,先發製人,摁住了我的拳頭把我圈進懷裏。
我瘋狂的掙紮著,將他推開,扇了他一個耳光。
[初寒才不會找男朋友,他跟我說過的,他喜歡女孩子。]我比劃的雙手早就抖成了篩子。
我朝薑越扇出去的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腕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口又綻開了,血液浸染白紗,從我的腕間順流而下。
薑越走過來,攥著我還在往外冒血的手腕,把我拉到沙發上坐下,拿出醫療工具給我清理傷口,重新包紮。
包紮完,薑越把他書房那身高定扔給我,說話的語氣不再溫柔“我說的不算,晚上你自己看吧。”
麵前這個人就是個騙子,我怎麼可能會相信他的話,我看著工具筐裏的小刀,動了把衣服劃個稀巴爛的念頭。
我的手還沒碰到那把刀,就聽到了薑越**裸的威脅“衣服你必須得穿,你要是不穿的話,宴會就不帶你去了,你就別想著再見到初寒了。”
我妥協了,我拿著衣服就胡亂的往身上套,也不管是穿對了還是沒穿對。
最後,還是薑越看不下去了,把我拉到衣帽間,給我一件件的理順,幫我穿上。
穿好衣服,薑越還給我纏著繃帶的手腕戴上了一塊名表。
薑越看著全身鏡裏的我,眉眼帶著些欣賞的笑,像盯著獵物一般“不管結果是什麼,你都不要在宴會上發瘋,弄得我難看,不然我就弄死初寒。”
是警告。
我隻有順從和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