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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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若瓊見齊暮寒緊緊抓著自己的手不放,實在沒轍,就隨他去了。
隻是這大冬天的,他覺得自己手被握的全是汗。
男生還在天花亂墜地講著。
他當時就覺得這件事很驚悚、令人匪夷所思,不過他跟朋友和舍友講,他們都覺得是他在說謊,說他是劇本寫多了,給自己寫出陰影來了。
見所有人都不相信,漸漸的,他開始陷入自我懷疑,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後麵見沒人相信,他幹脆不說了,不久後,他自己都快忘了。
直到這一年學校又開始發生怪事,他才又想起來當時的那一幕。
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沒做夢,是真的親眼目睹了那個女生的死亡。
隻是這一年來他閉口不提,一是怕被人當成瘋子,二是學校本來就夠人心惶惶的了,他怕自己再抖出點兒什麼,給自己的同學、朋友們嚇到。
而今天願意說出來,也是他覺得海若瓊不一樣。
他也恰好聽過一些引歸者的傳說,這才說出來,希望能幫到點忙。
海若瓊挺意外的,沒想到這男生看著一臉八卦樣不太靠譜,結果挺聰明的,居然猜到了他的身份。
“這小孩挺聰明。”齊暮寒適時誇了一句。
海若瓊沒理他。
於是齊暮寒又開口了,“別醋了,肯定沒你聰明。”
海若瓊往他跟前靠了靠,從牙縫中低聲擠出幾個字:“醋你大爺。”
齊暮寒見他這咬牙切齒的樣子,著實沒忍住,輕輕笑了起來。
海若瓊見他笑得顫抖,連帶著自己被握的手也微動。
“嗯?你說什麼?”男生見海若瓊嘴唇微微動了下,但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沒什麼。”海若瓊手指蜷了一下,“多謝你的消息。”
男生被謝的有些不好意思,撓撓後腦勺,笑道:“嗐,這有啥的,就動動嘴皮子的事。”
男生身後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的一個男生慢慢悠悠湊了上來,他拍了拍一直說話的那男生的肩,“怪不得你總說夢話呢。”
海若瓊也沒追究他偷聽的事情,問:“他說什麼?”
“就是一些不要殺我啊,我看見真相了之類的話。”男生說,“我睡眠淺,一點動靜就能將我吵醒,所以總能聽到他說夢話。”
“而且他說的那個女生我聽說過,我姐姐她閨蜜的朋友的同學認識她,聽說她生前就趾高氣昂的,誰都瞧不上,還動不動搞霸淩,淨欺負一些比她好看的、比她優秀或者受歡迎的,她都看不上,總得找一些借口來給那些無辜的女生找麻煩。”
“以至於後麵她死了,不少同學覺得高興呢。”
“當然,我也隻是道聽途說,有幾分真幾分假,我就不知道了。”
海若瓊點點頭,估計百分之八十是真的,聽那男同學的描述,那個女生的死跟怨靈脫不了幹係。
而怨靈隻殺霸淩者,那個女生就完全符合怨靈的殺人動機。
跟他們兩個道了謝,海若瓊起身出了教室。
齊暮寒這才鬆開了他的手。
海若瓊將手揣進兜,往樓下走,“我覺得當年的事情跟教導主任有著莫大的關係。”
齊暮寒慢慢下著樓梯,頷首道:“巧了,我也這麼覺得,親愛的,我們可真是心有心犀啊。”
這點海若瓊倒是不否認,畢竟齊暮寒曾被譽為天才,他能想到的,對方肯定也能猜到。
不過這不叫心有靈犀,而是叫棋逢對手、實力相當。
“所以?”海若瓊問。
齊暮寒指著對麵的樓,“現在我們去檔案室。”
上次他們去檔案室,看到了一眾老師和學生的檔案,唯獨沒看到教導主任的,估計是被藏起來了。
眼下,他們得再去翻翻。
“不過這之前,得先去一趟校長辦公室。”海若瓊說。
齊暮寒:“正合我意。”
海若瓊給莫陽謙他們發了消息,幾人在校長辦公室門口集合。
彼時校長正愜意地喝著茶看文件。
現在他請了引歸者,牧家的名聲在外,就算死再多人,他們最終也肯定會幫他把事情擺平的,現在他隻要安心等待就行。
這想著,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推門之人力氣非常大,門撞在了牆上,發出“嘭”的一聲。
緊接著而來是一臉凶相的莫陽謙和他身後的幾個人。
校長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他還美滋滋等著這幾人幫他解決一切麻煩,自己坐享其成呢。
結果這一下差點給他心髒病嚇出來。
其實在一切都沒有解決之前,他的神經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
有了那女生的事情,海若瓊幾人現在走到哪兒都帶著剩餘的三名霸淩者。
他們站在門邊,被白之宴從身後粗魯地推了一把後,挪動步子走進去,靠著牆安安靜靜站成一排,像鵪鶉一樣。
莫陽謙直接衝進去,二話不說就拎著校長的西裝領子將人從椅子上拽了起來:“你踏馬的還有閑心坐這兒喝茶?是不是學生都死光了你才會記起自己是個校長啊?”
方才在門口時,海若瓊將自己打聽到的簡單且迅速地跟他們講了一遍。
莫陽謙怒火攻心,沒想到校長也這麼畜牲,直接衝了進去。
白之宴跟在他身後,象征性地勸了他兩句,極其不走心地扒拉了兩下莫陽謙的手。
莫陽謙也沒真打算幹些什麼,畢竟還有很多秘密需要校長來解答。
他很給白之宴麵子,手一鬆放開了校長。
他給了麵子,但校長不太接得住,踉蹌著直接坐在了地上,牆邊還立著他的學生,可謂是丟盡了麵子。
不過此刻他也顧不上麵子了,晃蕩著身子站起來,恭恭敬敬替海若瓊他們拉開椅子。
“您們坐。”他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珠,“我給您們倒茶。”
海若瓊拉開椅子坐下,用餘光看了他一眼,“不用,不渴。”
他手指在桌麵上輕輕點著,目光凝聚在校長身上。
校長被盯的發毛,他總覺得海若瓊在審視自己,自己的所隱瞞的一切都能被他所洞悉。
海若瓊見他坐立難安,也不拐彎抹角,“說說吧,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校長盯著他半晌,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往後一靠,閉了閉眼睛,半身不遂般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學校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想要看到的嗎?”
“我有何理由隱瞞?”
海若瓊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劉夢死了。”
校長有一瞬間的麻木,但很快又掛上了擔憂的神色。
雖然短暫,但海若瓊並沒有錯過他的表情變化。
“好,她你可以裝作不認識,那為學校捐了一棟教學樓的劉總你總記得吧?他女兒死了。”海若瓊神色平靜,語氣冷淡,仿佛在陳述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剛剛那三個男生說了,這女生生前依然是無惡不作,也算是死有餘辜了。
莫陽謙將女生的“光輝偉跡”說了幾件,“你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隻是因為她上頭有人,所以你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你這樣的校長,這學校遲早要開不下去。”鹿歌玫抱臂說了一句。
“嗬。”齊暮寒從喉嚨發出一聲低低的淺笑,像是嘲諷,又像是憤怒,又或者兩者都有。
海若瓊偏頭看著他,他從剛才轉完整個房間,就靠著書櫃站著,垂著眸子,眼底情緒掩藏的很好,叫人摸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麼。
視線垂落在校長身上時,有種上位者居高臨下的審視感。
他應當是想殺了校長的,海若瓊猜想著。
畢竟沒有任何人想看到自己曾經優秀的學府變成如今充滿金錢的腐朽氣息的交易所。
果然,他看見齊暮寒手指動了動,一縷黑霧從指尖緩緩冒出來。
說實話,海若瓊其實是不想攔著的,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不想讓齊暮寒殺人。
他起身,走到齊暮寒眼前,按住了齊暮寒的手,衝他搖搖頭,“為這種人不值得。”他低聲在齊暮寒耳邊說。
齊暮寒愣了愣,心底的那簇火“噗”地一下全滅了。
他淺淺勾著唇,說:“好。”
他難得的沒有調侃上兩句,倒是讓海若瓊不習慣了。
校長嘴硬不下去了,說:“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不過我隻知道她欺負同學,但我不知道情節有多麼嚴重,我以為隻是同學之間開個玩笑。”
“行。”海若瓊鬆開齊暮寒的手,“這件事情你不知情,那一年前有個男生跟你說小樹林那個女生死的很詭異時,你為何不管?”
校長終於抖了一下,他茫然兩秒,終於說:“因為我害怕,我知道學校當年的事情,所以我知道那個女生的死不簡單,那我能怎麼辦?我隻是個普通人,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幹。”
他抓了抓半禿的頭發,繼續說:“而且當年就找人來看過了,現在又發生那種事情,我能做什麼?我隻能希望不要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海若瓊額角狠狠跳了兩下,沒忍住踢了一腳校長旁邊的椅子,椅子腿劃過瓷磚,發出刺耳的聲音。
校長被嚇得縮了縮脖子,閉上嘴,一言不發了。
海若瓊按了按眉心,繼續問:“當年的事情中,教導主任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當年的女生應該是求助了教導主任,但是教導主任冷眼旁觀,並沒有給出幫助。”白之宴說。
根據那個男生敘述的經過,這背後的故事並不難推敲。
難的是校長跟死鴨子一般硬的要死的嘴,扔大型粉碎機裏都不一定攪動的那種。
“所以,在當年那個女生看來,她的經曆就是你們這些校領導所指導的霸淩,誰都不無辜。”鹿歌玫說,“要不是你們,她們也不至於會死。”
“是你們殺了人。”莫陽謙補充說:“就算你們沒有動手,但也的確遞了一把刀。”
海若瓊冷眼看著眼神空洞,一臉頹廢的校長,嗤道:“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
校長坐在那裏死了有兩分鍾吧,才舍得挪動他的**。
他幹澀的喉嚨動了動,終於說:“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隻知道當年在我的視角中,教導主任是很溫和的,他關愛學生,對老師雖然要求嚴格,但那都是忠言逆耳,我看學生們很喜歡他。”
“至於你們說的這些,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校長說。
他都這樣說了,那就是屬於死豬不怕開水燙、不見棺材不落淚那一掛的了。
海若瓊反正是沒什麼辦法了,除非是打到他說,但他嫌煩嫌累,不想動手。
況且這種人最是貪生怕死,就應該讓他自己感受絕望溢滿全身的過程。
“行。”海若瓊一臉平靜,沒有打算跟他爭論的樣子,他下巴往門口的方向抬了抬:“那這三個呢,什麼處理?”
校長立馬正襟危坐,朝那三個同學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要不讓他們寫個一千字檢討?”
海若瓊醉了,他沒想到人能不要臉到這個程度,也算是一種天賦吧。
他點點頭,沉著臉過去將三人其中一個拎小雞仔似地拎到校長跟前。
“怎麼欺負同學的,也怎麼對他。”海若瓊的聲音一貫是冷調的,透著淡淡的疏離感,此刻又沒什麼語氣修飾,太過平靜,反倒讓人後脊發涼。
校長和那同學兩人同時打了個哆嗦,差點給他跪下。
那男生茫然兩秒,還是選擇了跪下,衝著海若瓊直磕頭:“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欺負人了,對不起。”
“衝我道歉幹什麼?”海若瓊依然沒有情緒。
校長沒看到事情的經過,但看這三個同學的害怕程度,總覺得事情不簡單,他說:“可我若真懲罰了他們,會不會有辱學校名聲啊?”
莫陽謙氣不打一出來,他二話不說衝上去將校長踹翻在地,罵道:“我可去你的聲譽,學校頻繁死人都沒有影響聲譽,怎麼懲罰兩顆社會的毒瘤就有損聲譽了?”
校長蜷縮成一團的樣子給海若瓊氣笑了,明明怕的要死,還放不下名利。
海若瓊說:“怕不是聲譽吧?是害怕懲罰了他們,會斷了你的財路吧?”
“行,我替你做決斷。”他說著,指尖一動,一把短匕首出現在他手中,他看都沒看就將匕首反手往後扔去。
“噗嗤——”
隨著匕首刺破**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慘叫。
眾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隻見海若瓊剛剛扔過去的匕首刺破其中一位男生的小臂,插入了牆壁。
“嘖,有點偏啊。”齊暮寒看著這一幕,指尖劃過海若瓊耳垂,似乎不太滿意:“應該刺入喉嚨才對。”
海若瓊拍開他的手,捏捏略微發燙的耳朵,對校長說:“你不做處理,我不介意將你們四個都殺了,屆時,也不用擔心你的名利了,我會找人做法,叫你永生永世淪為畜牲道。”
校長這下真怕了,他知道這些人不簡單,他們也肯定是有那個能力,權衡利弊之下,他終於做了抉擇:“他們三個我會開除,會賠償受害者百萬的精神損失費,並將他們送進少管所,我自己也會離職的,行了嗎?”
他是真的絕望了。
海若瓊垂眸看著他,抓著齊暮寒的手邊往外走邊說:“行不行不是我說了算,我沒資格替受害者選擇是否原諒。”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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