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若瓊在沙發上坐下，不經意間看到二樓樓梯轉角處一個小男孩正直勾勾盯著這裏。
    注意到海若瓊發現自己了，他咧嘴一笑，衝海若瓊做了個鬼臉，下一瞬便消失了。
    “你看什麼呢？”莫陽謙察覺到他的目光，往二樓看去，什麼也沒有發現。
    海若瓊收回目光，說：“怨靈。”
    怨靈是一個小孩，那這家人……不應該是最初住在這個地方的人幹了什麼事情，會讓一個小孩懷恨在心。
    眼下看來，要從這個老頭著手了。
    “怨靈？！”一聽這話莫陽謙炸了，“哪兒呢？哪兒？”
    “消失了。”海若瓊波瀾不驚回答道。
    “那你剛才怎麼不……”話說到一半，莫陽謙反應過來，“你等一下，我們還沒進怨渦呢，你就見到怨靈了？”
    海若瓊：“嗯。”
    莫陽謙不信：“怎麼可能，你又不是開了靈眸……”
    這話說完，他猛地驚覺：“你開了靈眸？”
    海若瓊點頭。
    莫陽謙還是不信：“你有二十歲嗎？”
    “沒有。”海若瓊說。
    莫陽謙：“哇塞，你好厲害。”
    齊暮寒抱臂站在一旁，看著莫陽謙的反應，評價道：“這傻乎乎的小子是引歸者？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莫陽謙使勁往海若瓊身邊湊，問：“小海，你師父是誰啊，誒你幾歲開始學習引歸之道的啊？你師父應該很厲害吧？有沒有機會見一麵啊？”
    海若瓊沒想到他話比齊暮寒還多，嫌棄地嘖了聲。
    “有沒有機會啊？”莫陽謙不達目的不罷休。
    “沒有。”海若瓊說。
    莫陽謙：“為什麼？”
    海若瓊長吸一口氣，語氣滿是厭煩：“他去世了，要不我送你去見他老人家？”
    莫陽謙不可置信，猶如晴天霹靂：“什麼！”他騰地站起來，“不可能吧？”
    齊暮寒看海若瓊臉色不太好，希望這傻子別再繼續作死了。
    好在莫陽謙看出了海若瓊的不耐，訕訕閉了嘴。
    兩秒後，他又小心翼翼坐在了海若瓊身邊，低聲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海若瓊其實並沒有感覺到多傷心，從昨天晚上他就想通了，生老病死，是這世間的規律，不可逆。
    他師父活了百歲又過半，也算是賺到了，反正有朝一日他也會步入他師父的後程，遲早的事。
    他現在隻想知道那老頭怎麼回事，倒個水這麼久？
    他對齊暮寒使了個眼色，齊暮寒非常自覺地蛇進了廚房。
    盯著齊暮寒的背影，他驚覺身旁一直有一道熾熱的目光盯著自己。
    是等待他原諒的莫陽謙。
    海若瓊咳嗽一聲，說：“沒事。”
    莫陽謙終於如釋重負不再盯著他了，轉而換了個問題，“對了，你主修什麼符啊？”
    引歸者做事以符為主，按照修習習慣不同，將符分為禦獸符、陣符、卦符、愈符……
    其中以禦獸符最難，卻也是每個引歸者必學的，進怨渦總是會遇到各種變幻莫測的危險，那時候禦獸符就成了一道保命符。
    不過大多數人隻能學個皮毛，能召喚出非常弱的靈獸抵擋一兩秒已經是極限，其他的符看個人情況，多多少少也是會學一點的。
    其實這種會根據靈元的耐受程度而異，說白了就是看你有哪方麵的天賦，在怨渦內各種情況都會發生。
    每一種符都有它存在的意義，修煉者也會根據自身靈元而選擇最適合自己的符，沒有絕對的哪種符高哪種符一等，有的隻是難易程度。
    海若瓊主修的便是禦獸符，其他符雖沒有禦獸符精通，但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因為師父總跟他念叨，怨渦裏的危險誰都無法預測，多學一點總歸是好的。
    “禦獸符。”海若瓊說。
    他沒有隱瞞，畢竟入了怨渦，所有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解多些，麵對危險時的應對措施也就多些。
    
    “哇，你好厲害。”莫陽謙張口就誇，“禦獸符好難的，很少有人有這方麵的頓悟。對了，我們牧家有一個人也是修禦獸符，有時間你倆可以討論一下，不過他比較傲慢。”
    海若瓊靠著沙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掀了掀眼皮道：“你是討好型人格？”
    莫陽謙懵了：“啊？”
    齊暮寒從廚房出來，恰巧聽到這一句，沒忍住笑了一聲。
    “你修什麼？”海若瓊問。
    “哦，我啊，我能力不太行，還比較懶。”莫陽謙先是對著自己一頓貶低，才接著開口：“我修卦符，這個最簡單，最容易上手。”
    在海若瓊看來，這並不簡單，卦符最考驗使用著的心性，心性越純粹堅定，算得就越準。
    引歸者靈元本身與怨靈相排斥，在怨渦內使用也就極其消耗靈元。
    就算這個也隻能大致算到怨靈在哪個方位，並不能準確到是誰身上。
    海若瓊點點頭。
    莫陽謙：“我就是閑著無聊卜卦，看到這裏有怨渦才趕來的。”
    海若瓊：“哦。”
    老頭終於出來來，他端著兩個裝有熱茶的杯子，慢慢走到餐桌下放下。
    “喝，你們喝點。”老頭把被子往兩人麵前推。
    海若瓊沒有接茶，問：“你們家怎麼回事？”
    老頭思考了一會兒，兩行老淚瞬間流下，他說：“老二死了，老二死了，昨晚就在昨晚！他死啦！”
    老頭情緒激動，莫陽謙走上前拍著他的背以示安慰，“慢慢說，不急。”
    海若瓊盯著老頭瘦骨嶙峋的雙手，問：“怎麼死的？”
    老頭用手捂著臉，可勁兒搖頭：“不知道，不知道啊，突然就死了。”
    “那你願意讓我們幫你嗎？”海若瓊繼續問。
    “求……求你們幫幫我。”老頭緊緊抓著海若瓊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莫陽謙：“那我開始？”
    海若瓊：“嗯”
    莫陽謙從袖口抽出一張符紙，咬破左手食指，在上麵滴了一滴血液，將符紙拋了出去。
    他嘴裏念念有詞，言畢，符紙瞬間燃燒。
    下一刻，在場所有人都眼前一黑，再次睜開眼，他們眼前的場景雖然沒變，但其實他們已經進了怨渦。

    作者閑話：

    第一個副本算是正式開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