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靜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鄒煦陽嚇了一跳，看見司宴不知何時站在了他旁邊，目光落在那道題上。
    “啊？哪裏錯了？”鄒煦陽連忙把草稿紙往他那邊推了推。
    司宴俯身，指尖點在他畫的一個箭頭上：“這裏，摩擦力的方向反了。”他直接拿過鄒煦陽的筆，在草稿紙的空白處利落地畫了兩筆正確的分析圖，步驟清晰，一目了然。
    “原來是這樣！”鄒煦陽恍然大悟，他拿起筆準備按照司宴的思路重算，卻忽然想起什麼，有點不好意思地抬頭，“那個……沒打擾你吧？”
    司宴聞言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剛好看到。”
    這時，鄒煦陽注意到司宴桌上放著一本他從未見過的書。深藍色封麵，沒有任何圖案，隻有燙銀的英文書名。這不像教科書，也不像司宴平時會看的競賽題庫。
    好奇心驅使下，鄒煦陽悄悄湊近了些，眯起眼睛想看清書名。然而就在他快要成功時，司宴忽然轉過身，精準地捕捉到了他偷窺的視線。
    鄒煦陽猛地縮回脖子，慌忙拿起筆假裝繼續演算。
    司宴沒有說什麼，隻是將那本書收進了抽屜。教室裏很安靜，隻能聽到窗外隱約傳來的蟬鳴和遠處籃球落地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就在鄒煦陽以為這段小插曲已經過去時，司宴突然開口：“你對天體物理感興趣？”
    鄒煦陽愣了一秒，才意識到司宴是在問自己是否對那本書的內容感興趣。他老實搖頭：“沒學過，就是有點好奇你看什麼書。”
    司宴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但出乎鄒煦陽意料的是，他隨手從書堆裏抽出一本筆記，推到鄒煦陽桌上。
    “如果對基礎概念感興趣，可以先看這個，比那本容易入門。”
    鄒煦陽他抬頭看向司宴，後者已經低下頭做自己的事了。翻開筆記，一股淡淡的墨水香氣撲麵而來。司宴的字跡工整得如同印刷體，圖表繪製得一絲不苟，複雜的公式旁還細心地標注了解釋。他翻到一頁關於黑洞理論的章節，發現邊緣空白處甚至有鉛筆寫的疑問和思考。
    “這也太詳細了吧……”鄒煦陽忍不住輕聲感歎，指尖撫過一頁手繪的太陽係示意圖，每個行星軌道都精確得令人驚歎。
    司宴沒有抬頭，筆尖在草稿紙上流暢地移動，聲音平靜：“那是高一整理的，有些理論已經更新了。”
    鄒煦陽撇了撇嘴，這就是學渣和學霸的差距嗎？
    接下來的幾天，鄒煦陽會趁著午休或自習課翻閱筆記，遇到不懂的地方，他會先自己琢磨，實在想不通才去問司宴。而司宴總是言簡意賅地解答，偶爾還會在鄒煦陽的草稿紙上補充一兩個公式。
    兩人一起走出了圖書館，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
    司宴目光望向校門口的方向。
    鄒煦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輛看起來價格不菲的黑色轎車停在那裏，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正站在車旁，看到司宴出來，微微點頭示意。
    鄒煦陽腳步停在了原地，他認得這車，偶爾會來接司宴。
    司宴收回目光，對鄒煦陽說了句：“走了。”
    說完便朝著轎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鄒煦陽站在原地，看著司宴挺拔的身影走向那輛轎車，拉開車門，側身坐了進去。
    車門被關上，隔絕了視線，轎車平穩地駛離。
    看著那輛黑色轎車彙入車流消失不見，才朝宿舍走去。
    剛推開宿舍門，室友趙梓航就一個箭步衝上來，摟住他的脖子：“可以啊煦陽！最近跟那個司宴形影不離的，老實交代，進行到哪一步了？”
    另一個正在打遊戲的室友吳浩也抬起頭來，笑著起哄：“就是，天天見你往人家旁邊湊。”
    鄒煦陽心裏咯噔一下，他用力推開趙梓航：“你們胡說什麼呢！人家學習好，我請教一下問題怎麼了？”
    “請教問題需要天天一起放學？還一起去圖書館？咱班那麼多學習好的，也沒見你去虛心請教啊。而且，你看司宴對誰搭理過？怎麼就對你搞特殊？”趙梓航對著鄒煦陽擠眉弄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