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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專案組集結:咖啡與手表的默契
    清晨六點,陳鋒把車停在市局後門。他沒熄火,隻是低頭看了眼左手,那道淺痕已經結了層薄痂。車窗外霧還沒散,玻璃上凝著水珠,一道一道往下淌。
    他推開車門,夾克一甩搭在肩上,直奔指揮中心。
    會議室燈亮著,趙大川坐在長桌一頭,正翻那份手寫賬本。林悅靠牆站著,手裏拎著解剖室的文件袋,發尾濕漉漉的,像是剛從冷櫃出來。周明在角落擺弄筆記本,屏幕亮著一串跳動的數據流。
    陳鋒進門沒說話,把記事本拍在桌上。翻開那頁寫著“4·12不是日期,是倒計時”的紙,推到中間。
    “李強,鴻海物流會計,三十四歲,已婚,無子女。”他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清楚,“昨晚十點二十三分,電動車停在碼頭西區十七號倉。兩小時後,屍體被分裝七袋,扔進垃圾站。胃裏有海鮮粥,舌頭被割,右肩紋著”4·12”。家裏床頭櫃有張紙條,寫著”燒了”。”
    他停頓兩秒,“這不是滅口,是清算。”
    趙大川抬頭,“清算?他一個會計,能清算誰?”
    “賬本裏三個月七筆轉賬,總額兩百八十萬。”陳鋒看著他,“收款方全是同一個匿名賬戶。最後一次是四月十二號晚上十點,五十萬。就在他死前兩小時。”
    周明插話:“這錢不是普通走賬。我剛調了市行反洗錢係統的初步記錄,資金每次都會跳轉三個離岸戶,路徑像繞迷宮。普通人搞不來。”
    林悅開口:“還有割舌。切口整齊,沒掙紮,嘴被襪子堵住。他是清醒狀態下被割的,沒麻醉,也沒叫。這種控製,不是臨時起意。”
    趙大川皺眉:“你意思是,凶手認識他?”
    “不止。”林悅盯著陳鋒,“這是儀式。割舌,留字,分屍方式,都在傳遞信息。我懷疑,這不是第一起。”
    陳鋒沒接話,右手轉了轉左手腕上的舊表,銅殼磨得發亮,表帶裂了口子,用膠布纏了兩圈。他轉了三圈,哢的一聲定住。
    “成立專案組,代號”4·12”。我牽頭。”
    他看向林悅:“你負責屍體複檢,建立死亡時間模型。把近三年類似碎屍案的數據調出來,我要知道有沒有同類手法。”
    林悅點頭,但沒動,“法醫科不批跨案調檔。這類權限得刑偵大隊長簽字。”
    “你現在就去辦。”陳鋒看著她,“我給你四十八小時。”
    林悅轉身出門,腳步幹脆。
    趙大川盯著賬本,“我再去趟李強家,查他通訊記錄。公司配的電動車有GPS,定位數據還在,我讓技術科拉完整軌跡。”
    “查他最近一周晚上八點後的通話。”陳鋒補充,“特別是十二號當晚。”
    趙大川起身,臨走前看了眼周明,“你盯賬戶?”
    周明點頭,“我在追登錄痕跡。賬戶用多層代理,但剛發現個漏洞——它在轉賬前,登錄過市局內網。”
    會議室一下靜了。
    “哪個入口?”陳鋒問。
    “一個廢棄的審計接口,叫”auditor_temp”。”周明手指敲了兩下鍵盤,調出日誌,“賬號是二級權限,隻能內部申請,有效期二十四小時。案發前夜二十三點十七分啟用,使用十一分鍾。轉賬完成後,還訪問了”4·12碼頭走私案”的電子卷宗目錄。”
    陳鋒眼神一沉。
    “十年前那案子,卷宗早就歸檔封存了。誰會去看?”
    “更奇怪的是,”周明聲音壓低,“設備接入的是市局內網”JZPD-SECURE”,信號源在三樓東側走廊,靠近網安值班室。”
    趙大川倒抽一口氣,“你是說,有人用內部賬號,查了十年前的走私案,然後轉走李強的錢?”
    沒人回答。
    陳鋒站到白板前,拿起記號筆,寫下幾行字:
    >4·12
    >鴻海物流
    >匿名賬戶
    >內網訪問
    >割舌
    >老周
    他盯著最後兩個字,“李強賬本裏出現過”老周”兩次,一次是三月五號,備注”款已清”,另一次是四月十號,寫著”周要見”。”
    “老周是誰?”趙大川問。
    “不知道。”陳鋒劃掉“老周”,寫下“下一個目標?”
    他放下筆,“林悅說這是儀式,那”燒了”就是指令。李強被割舌,不能說。那誰還能說?”
    周明突然抬頭,“我剛收到法醫中心的消息。林悅在李強胃容物裏發現一種海藻成分,叫”赤條菜”,隻在陳塘灣一帶的淺海生長。三年前”陳塘灣拋屍案”的死者,胃裏也有這個。”
    陳鋒轉身,“她確認了?”
    “她說,隻要再找到兩起類似案例,就能申請並案。”
    陳鋒沉默五秒,點頭,“讓她查。”
    趙大川抓起外套,“我這就去調李強的通話記錄,順便查鴻海物流的安保名單。清潔工、保安、夜班調度,凡是能進出財務室的,全篩一遍。”
    “去吧。”陳鋒說。
    會議室隻剩他和周明。
    “賬戶的後續跳轉查到哪了?”陳鋒問。
    “第一跳是開曼群島的虛擬銀行,第二跳轉到塞浦路斯空殼公司,第三跳進了國內一家影視文化公司賬戶,法人叫王建民,注冊地在城北工業園。”
    “影視公司?”
    “對,但沒作品,沒納稅記錄,去年底才注冊。我查了股東結構,層層嵌套,最終指向一個叫”海川投資”的母公司。”
    “海川?”陳鋒眯眼,“鴻海物流的母公司,就叫海川集團。”
    周明點頭,“我已經申請調取海川投資的工商變更記錄和股東名冊。但需要你簽字授權。”
    “簽。”陳鋒掏出筆,“還有,查那個”auditor_temp”賬號的申請記錄。誰批的?誰用的?我要名字。”
    “技術上能還原,但得時間。”
    “你有多少?”
    “六小時。”
    “給你四小時。”陳鋒把筆拍在桌上,“十二小時內,我要看到錢的最終去向。”
    周明沒說話,手指在鍵盤上敲得更快。
    陳鋒走到窗邊。霧散了些,樓下警車來回穿梭。他摸了摸夾克內袋,本子還在。翻開最後一頁,他用紅筆圈住“4·12”,在下麵寫:
    >倒計時開始。
    他轉身,端起桌上那杯咖啡。已經冷了,表麵浮著一層油光。他一口氣喝完,把紙杯捏扁,扔進垃圾桶。
    手機震動。
    是林悅。
    “我剛比對完第二起舊案。”她聲音冷靜,“2020年”南港碼頭碎屍案”,死者胃裏也有赤條菜。而且,他右手食指指甲磨損,和李強一樣,像是臨死前寫字。”
    陳鋒問:“寫了什麼?”
    “現場沒找到字條。但法醫記錄裏提了一句——死者指甲縫裏有碳素墨水殘留。”
    “和”4·12”的紋身墨水一樣?”
    “正在送檢。但我已經申請調第三起案子——2021年”江口河浮屍案”。如果那具屍體也有同類物證,我就有足夠理由申請並案。”
    “去。”陳鋒說,“我要所有能關聯的案子,全部並進來。”
    電話掛了。
    陳鋒站在原地,左手無意識摸了摸耳垂,那裏有個銀耳釘,舊了,邊角有點發黑。
    周明突然出聲:“陳隊。”
    他抬頭。
    “”auditor_temp”的申請記錄找到了。審批人是網安支隊前副隊長劉誌軍,但簽字是電子授權。使用記錄顯示,設備登錄時,還同步上傳了一份加密日誌。”
    “日誌內容?”
    “正在破解。但有個細節——登錄設備在訪問卷宗後,曾短暫連接過一台外部存儲器,像是U盤。”
    陳鋒眼神一緊。
    “李強家裏那個U盤……技術科還沒破開?”
    “正在試。”
    “立刻協調技術科,優先處理那個U盤。和這份日誌比對,看是不是同一來源。”
    “明白。”
    陳鋒走到大屏前。資金流圖譜正在跳動,幾條紅線從江州出發,繞過境外節點,最終指向城北那家影視公司。
    他盯著屏幕,聲音低下來:“有人在用警局的鑰匙,開十年前的鎖。”
    周明抬頭,“什麼意思?”
    “查劉誌軍。”陳鋒說,“他現在在哪?”
    “半年前調去市數據管理局了。”
    “調他最近三個月的出行記錄、通訊清單,特別是和鴻海物流有關的聯係。”
    “還要查嗎?”
    陳鋒看著屏幕,指尖敲了敲“海川投資”四個字。
    “查。”他說,“從現在開始,所有人二十四小時待命。手機不能關,消息必須秒回。”
    他端起另一杯冷咖啡,沒喝,隻是握在手裏。
    屏幕上的資金流突然跳了一下,一條新路徑浮現:影視公司賬戶向一家私人診所轉賬八萬元,備注“設備維護”。
    陳鋒眯眼。
    “查這家診所。”
    周明快速輸入指令。
    幾秒後,信息彈出。
    “仁康康複診所,法人代表:周德海。”
    陳鋒盯著那個名字。
    周德海。
    老周。
    他剛要開口,手機又響。
    是趙大川。
    “陳隊,我剛拿到李強的通話記錄。”聲音急促,“他四月十二號晚上九點四十七分,接到一個未登記號碼的來電,通話時長三分鍾。那個號碼……”
    陳鋒等他下文。
    “剛查到,是市局東區分局的公共電話。撥出時間,二十三點十八分。”
    正好是“auditor_temp”賬號啟用後一分鍾。
    陳鋒握緊手機。
    電話那頭,趙大川的聲音壓得很低。
    “陳隊,這電話……是半夜從值班室打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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