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我，謝岸，鬆開！”趙子良奮力掙脫被綁的四肢。
    推開門，謝岸蹲下輕輕解綁著結繩，還沒等趙子良起身他的雙手就被抓住。
    “放開！”
    “就讓他去吧，”
    “他心意已決。”
    “他會死的！”
    “他自己選的，”
    “我們誰也沒有能力去摧碎一個人下定的決心。”
    趙子良不明白，他隻覺得白澈很傻。
    “阿湫怎麼辦，不告訴阿湫嗎？”
    “怎麼辦，謝岸，我該怎麼做？”
    “沒事的。”把前麵的人擁入懷中，謝岸感覺內心深處某一地方正在抽搐，如同懷中的人。
    長清劍慢慢刺進白澈的身體，正在吸取元丹能量的劍身微微顫抖。
    秦江歸雪看著白澈的臉上出現痛苦的模樣，他停下發力。
    他早已習慣，習慣師姐為了凡間人離開，大師伯為了豁達自應歸根，現在白澈為了妹妹也要離去，他攔不住任何一個人，因為沒人會為了他留下。
    身體一顫，秦江歸雪體內的元丹也在在慢慢溶解，瞬間，他的左眼染上元丹的幽色
    白澈見狀馬上伸手握住劍身，用盡全力向前一步抱住歸雪。
    “沒事。”
    秦江歸雪回神。
    一顆散發著幽藍色的元丹出現在眼前。
    是白澈的。
    兩人倒在白雪皚皚的一片茫然裏。
    “之後呢？”
    ”之後你就把我的元丹平移給白湫。“
    “然後呢？。”
    “你回理事殿繼位殿長，擯棄殿內陋習，重振漲修之明。”
    “再之後呢？”
    “日子是要一天天過的，哪有一眼就望到以後的。”
    “騙人，你一開始就為了常清劍接近我？”
    “那你呢？你不是一開始就在跟蹤我？”
    “我沒有跟蹤你。”
    “那你為什麼在竹林出現在我身後？”
    “我也不知道，那天看見你的背影就跟著你走了。”
    “聽著我像拐賣孩童的。”
    “你就是。”
    ”我不是。“
    “你冷不冷。”
    “我熱。”
    “我也是。”
    “你學我。”
    “我沒有。”
    滿天的大雪紛紛飄落，一片連著一片墜落後消失在眼前。
    “你非要這樣嗎？”
    白澈抹上心安的微笑：“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這條路，我考慮了很多，”
    “包括你，雖然還剩遺憾”
    “但在我，這是一個更好的歸宿，我也滿足。”
    “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秦江歸雪的手在初春大雪的淹沒下握得更緊。
    “抱歉。”
    明知臨行，還與你產生感情。
    “騙人，明明就很冷。”
    “我想睡會兒覺。”一片飄雪落進白澈左眼隱隱作痛，隨即他緩慢閉上雙眼。
    秦江歸雪轉頭看向快被大雪掩蓋的人。
    “這初春的大雪像不像一座墳墓？”
    沒人回答。
    他從一陣刺骨的冰冷中醒來，轉頭看旁邊堆砌的雪丘，突然發瘋似的刨挖著什麼。
    冰冷的雪水浸濕雙袖，十指凍得發紅，慢慢在失去痛覺之前終於露出笑容。
    是一塊裹著厚厚泥土的桑坦石，他被發現。
    背著失去血色的白澈，秦江歸雪想起那塊黑洞。
    跌跌撞撞走到洞口他自言自語道：“沒有黑熊，隻是凡間前人挖螢石留下的，對吧。”
    說完，掂了一下背上的人，小心翼翼走進去。
    滿壁殘留的螢石在黑夜中顯得更加熠熠生輝，石縫間留下的泉水叮咚作響。
    把人放在一塊完整的石壁上，脫下外衣給人蓋上，注視幾秒後，那人拿起劍離開黑洞朝光明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