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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65年,蒼涼籠罩著這顆藍色星球。
    龜裂的地表上空,詭異地出現一種景象,日與月沒有交替,將一片天空撕裂成黑白兩半。
    白晝那塊,熾黃的陽光普照,但在黑夜這邊,月亮黯然無光,那半大地被黑暗所籠罩,連雲彩都呈現不同。
    白晝中就是普通平常的雲,但黑夜中飄浮的雲層呈現鮮豔的血紅色,猶如一灘濃稠的顏料。
    忽而,一陣強風,本來濃密的黑霧一時間淡了不少。
    深處的黑霧中,本應沉睡的魘們,因感受到強烈的威脅而蘇醒,一雙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睜開,飄浮的黑霧也愈發濃烈,並伴隨陣陣低沉的恍如海妖般沉溺的呤唱。
    (他,通過隧道過來了)
    (時間太短了,沒想到他居然可以通過獨屬於我們的通道)
    (現在該怎麼辦,三位主人為了打開通道耗費了大量能量,至今還在沉睡中)
    (放心,這裏的規則會限製他,連同力量)
    (在這段時間裏,我們要趕快實行我們的計劃,現在,所有人立即去通知其他人,即刻積蓄力量,不要節外生枝)
    吟唱聲戛然而止,那些在黑暗中睜開的眼睛一個接一個消失,直至最後,僅剩一雙相較其他更顯巨大的紅色眼睛,它更為血紅,濃到幾近泛黑,這是那隻最後說話的魘。
    它看著黑與白之間的交界處,那是交際,是一條深邃溝壑,如同破曉,分割了一切。
    “嗬”
    它幹笑了一聲,沙沙的嗓音散開,眸中出現了小小的黑點,便也消失在無際的漆黑中。
    一座靠近交界的城市,荒廢寂蕩中不時還發出幾聲滲人尖銳的鴉叫聲,城市中有一道橫貫南北的裂隙,地麵就如同被強行撕開的皮肉。
    “咳咳咳”
    灰蒙蒙的黃塵下,一道身影若隱若現,他扶著牆壁,佝僂著腰部,肺部止不住地癢。
    強烈的眩暈感壓迫著他整個人的脊椎神經,渾身上下無一不痛,跟針紮一般,就更別提走路了。
    煙塵並未完全散會,卻意外形成了丁達爾效,一束恍若有實體微微紅的光打在男生身上。
    整個人的樣貌一覽無餘,整體長相偏顯秀氣,眼窩頗淺,眉骨間輪廓較為婉轉流暢,額前碎發下,他的狹長精致的眼睛更具魄力。
    風很大,及腰的墨發飛舞,他的長相並不算太出眾,但偏偏此刻有一種豔壓一切的感覺。
    他身上穿著都是老得掉時黃綠格子衫,淺藍的牛仔褲,也很老,整個人除了腳上穿著看起來像近幾年流行款式的純白色球鞋,沒有一絲汙垢。
    休息半刻,靠著粗糙的牆的唐寧,才有力氣。仰起修長白皙的脖頸,青灰色的血管凸起,皮膚宛若半透狀態。
    他看了下左手隱下去的紅線,攥起手掌,喃喃細語“力量,被壓製了。”
    等在身體上的不適才煙消雲散,唐寧方才有精力打量起四周。
    偏向深棕色的瞳孔看了一圈,幾乎都是一樣的場景,殘垣斷壁,積灰的報廢汽車,攀爬上的單一蘚類,比沙漠都荒涼。
    他吸溜了一下鼻子,閉上眼睛,隨後猛然睜開。
    眼中是震驚,隨後是激動。
    “天,天啊,”唐寧的聲音很沙啞,吐字也磕磕巴巴的,但一雙棕歇色的眸子亮晶晶,語氣也是藏不住的躍動,要蹦起來似的,“我,終,終於回來了。”
    “啊哈哈哈,咳咳。”
    還沒待他笑一會,便因為腰間的疼而臉色猙獰一瞬。
    他扶著牆,苦笑。
    果然,做人不能太得意了。
    在街道上看著獨屬於人類社會才有的建築和牌匾上的文字。
    唐寧不禁眼含熱淚,十多年了,他終於,終於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激動的情緒溢滿了身體,隻是……
    他四處摸索著,也不知道因為什麼,這四處一片寂靜,了無人煙,就好像這片城市被拋棄了一樣。
    唐寧看了眼褪色的牌扁,上麵寫A市湯麵。
    唐寧默念,A市,他記得在離開前,這還是一線城市,怎麼現在,就好像變了一樣。
    他摸著光潔的下巴,思索著為什麼?
    但很快,唐寧才似有所感般,才抬頭望了眼天空的異象。
    輕輕嘖了一聲,清朗的眉宇蹙起,自語道:“難怪這裏荒廢了,但它們的動作這麼快?”明明一起進入隧道的。
    他敏銳他感知到有些古怪
    他吸了吸鼻子,嗅了下周邊空氣,心想,應該可以聞到一絲人的氣味。
    但結果很現實,他沒有聞到空氣被一股難以言喻的腐爛的屍味夾雜著那裏的惡臭所覆蓋。
    不過那種氣味很淡,就像被包裹一樣。
    現在唐寧力量被壓製很嚴重,幾乎就像背了幾百座千米高的金山,以致於他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力量。
    而那條死蛇還在沉睡,他眼下也求助不了其他人。
    他隻能在滿是順著滿是小裂縫水泥路上走著,希望可以找到一兩個人,因此唐寧走得不是很通暢。
    廢棄的建築外皮,長著油油的綠苔蘚,部分還被某種不可描述的綠色粘稠液體包裹。
    他路上一直在盼望可以見到個活人。
    全然沒有注意地麵似乎傾斜幾度了,荒廢的高樓大廈上滴落的綠色粘液,滴落的速度更快了。
    走了很久,唐寧才不由感歎,這座城,是真的很慘怛,且先別說人了,就連具人的骸骨都沒有。
    一路上除天上的飛的烏鴉,就沒其他的了,真就比沙漠還荒涼,沙漠至少還多幾種動物呢。
    “咕嗚”他的肚子發出不滿的警告。
    唐寧摸了摸肚子,都要幹癟了。
    他下唇含住上唇,心想,不就幾個月沒吃飯嘛,至於嗎?
    沒辦法的唐寧找了一通,沒有一丁點食物。
    想餓死人啊!
    他在心裏呐喊。
    唐寧想了想,打算到樓頂爬樓,借高度看一下。
    說幹就幹,一躍便跳上二樓窗戶,接著手腳並用向上爬,好在唐寧的身體素質夠強,穩穩地貼在牆麵。
    等到了十幾二十層時,左右一看,發現一座商業中心。
    在那裏肯定還有吃的,至少包裝什麼的應該有。
    唐寧在心頭肯定。
    正打算爬到那去,忽然他感覺到威脅,他目光一凜,本欲向上的身體用力後退。
    與此同時,樓頂地麵破碎,唐寧向下瞧,底下是張著血盆大口,及幾排慘白的尖牙的生物朝上襲來。
    “轟”的一聲巨響,樓房消失,變成一個與裂隙一般的深淵,掀起漫天塵土,猶如沙塵暴降臨。
    朦朧中,僅能看見,一道龐大的黑影在道路上,旁邊是剛弄出來的深坑,唐寧與它相比,如同一隻螻蟻。
    剛落到一棟較小樓的樓頂的唐寧,還沒站幾秒,怪物帶著尖刺的尾巴又掃了過來,折射光的玻璃碎片,在唐寧眼前劃過,隨後他穩穩地落在不遠處傾斜有點大的路燈上,眼底是被打擾的憤怒,並且伴隨著洶湧的,澎湃的殺欲。
    他骨節分明,蒼如白雪的手往前一拂,漫天風塵散去。
    攻擊他的是一頭巨大且類似於蜥蜴的生物,它全身漆黑,散發著濃烈的腥臭,頭部大部分皮肉外卷,白色骨骼裸露,黃澄澄的眼球凸得像下一秒就要掉出來了一樣。
    那頭蜥蜴身上磷甲掀開,底下是密密麻麻的眼珠子齊齊鎖定在唐寧的身上。
    唐寧看著這場景,眼睛眨巴幾下,調侃的話,但語氣就像宣告犯人死刑一樣“呦!這不三嫂。”
    話落,這時蜥蜴向天長吼,恐怖的聲波震碎了周圍建築,隨後如同餓狼撲食般撞了過來。
    唐寧腳下使力,穩固住搖搖欲墜的路燈,看著亢奮衝擊的蜥蜴。
    輕蔑一笑。
    唐寧沒想到,剛餓了,就有吃的送上門。
    他的手指有些抖,他剛動用一點力量,身體就幾乎被打了一頓,但這並不意味唐寧吃不了他。
    緊接著地麵顫動,唐寧伸舌舔了舔牙齒,不屑的眸中泛起一層漂亮的玫紅色,嫣紅的薄唇勾起,宛若醉人的烈酒,
    “霍,莫,撕碎它”
    刹那間,一種詭譎而極具壓迫的氣息從四周漫延。
    連衝過來的巨蜥也被這股氣息威攝,從而停下了動作,豎起的金黃眼珠瞪著。
    警惕而又貪婪地瞧著他。
    唐寧的影子慢慢拉長。
    一黑一白兩道霧氣從影子中鑽出,極快地朝那頭巨蜥撞過來。
    沉悶地交碰聲,巨蜥被撞飛,翻滾了好幾圈,撞碎幾棟樓後,才堪堪停下。
    還掉下了好幾塊肉,顯得更加猙獰。
    巨蜥嘶吼著,向兩道霧氣衝過去。
    刹時,兩道霧氣化作了一黑一白比它還大的巨蟒。
    它們張著血盆大口,咬了上去,它們的兩顆毒牙鋒利,輕易刺穿了這滿是磷甲的身體。
    一下,兩下,三下,……
    巨蜥被撕扯著肉,連慘叫都發不出,隻能拚命掙紮,綠色粘稠的血液流出,滴在地麵,發出滋滋滋,類似油炸的聲音。
    不一會兒,原本龐大的蜥蜴被兩頭蟒吞食入腹,連帶骨頭都沒放過。
    吃飽喝足後的兩頭蛇扭了扭高大的身體,來消化肚子裏的食物。
    隨後,兩道巨大的蛇消失在原地。
    唐寧輕輕打了一個“嗝”,極為輕鬆地伸了個懶腰,他吐糟道:“味道真難吃。”
    他抬起右手,不知何時,手心上竟多了一黑一白兩條小蛇。
    他伸手摸了摸豎起上身的兩頭蛇,聲音帶著笑意。
    “霍,莫,幹得不錯,回來吧!”
    在他話剛落地時,兩條小蛇瞬間消失在手中,又變兩道霧,鑽進唐寧身後的影子中。
    這時,耳畔響起一道低沉且慵懶的嗓音,像沒有睡醒,鼻音沉重,並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圖。
    “喂,唐寧,我也要。”
    豁,這條死蛇終於醒了。
    唐寧聞言,表情不變,語氣不帶一絲感情,“滾”
    那道聲音卻並沒有停止,反而語氣更加繾綣,“現在滾,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怎麼也不能在大白天,我會害羞的。”
    唐寧明白這條蛇的尿性,幾乎是秒懂,他重複道:“滾”
    唐寧身段輕盈地躍下燈尖,穩穩落地後,暗暗翻了個白眼,回道:“墨燭,你怎麼張口閉口就是那件事,我怎麼記得你當初對這件事好像要死要活的。”
    墨燭“咳”了一聲,嗓音悅耳,他厚著臉皮道:“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而且,現在你是怎麼對我的。”
    唐寧道:“所以呢。”
    墨燭控訴道:“唐寧你捫心自問,在一起以來,挑撥我,讓我饑渴,讓我淪陷的是誰,卻又不肯成全我的是誰?唐寧,我在你心裏難道就是一個可以褻玩的玩具。”
    唐寧眸子微微睜大,嘴唇也張開,驚訝地說:“難道不是嗎?你可真沒點自知之明。”
    墨燭:……
    他又接著道:“還有,你那麼一丁點兒腦子,居然可以把那件事說得這麼委婉,可真是令人……”驚歎。
    唐寧沒有再說了,但他話裏話外無不透著嫌棄。
    墨燭:“……”
    他自閉了。
    唐寧的腦海中,浮現一個高大的身影蹲成一團,看不清臉,隻模糊看出個幹脆利落的下鄂線,及優沃的臉形,他手裏不知何時多了棍子,念念有詞道:“畫個圈圈詛咒你。”
    唐寧“???”他扶額,眼皮子狠狠抽了幾下。
    “好了,”唐寧眼中浮出的紅色淡去,“別這樣了。”
    “大不了,”他頓了頓,頗為無奈道:“今晚會補償你的,但前提總得找個睡的地方,我可不想枕著你或石頭了。”
    !!!
    獎勵,**裸的獎勵。
    他的聲調上揚,滿是掩不住的雀躍,但還是強裝著生氣,“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棄畫圈圈。”
    唐寧聽這段話,就好像看到某個人雙眼放光,卻又故裝矜持的樣子。
    他想,好在墨燭不是二哈是條蛇,不然口是心非的樣子能笑死他。
    這時,腦中出現兩條小蛇嘶嘶的聲音。
    唐寧暗歎一聲糟了,他忘了屏蔽霍和莫了,剛才的對話肯定全聽到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
    霍:“嘶嘶嘶”(大爸爸你和二爸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聽了霍的話,唐寧拍了拍胸脯表示虛驚一場,剛想打哈哈混過去,結果:
    莫:“嘶嘶嘶”(大爸爸,你們是要做嗎?)
    聽到這,唐寧臉上爬上俏麗的薄紅,整個人如同粉色的豬鼻蛇。
    唐寧都不用猜,這倆孩子平常純潔得和水一樣,一定是燭帶壞了。
    他在腦子裏低聲斥道:“墨燭,你都教了些什麼。”
    墨燭笑了笑,很耐人尋味,像魚鉤一樣,三兩下勾起別人的耳朵,“教了些,人和蛇的哲理。”
    唐寧道:“說人話。”
    墨燭:“關乎孩子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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