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器械區的單杠被曬得發燙，陳淵剛伸手抓，就跟碰了熱鍋似的縮回來，指尖留著灼痛感。
    “咋了？炊事兵連單杠都不敢碰？”739號湊過來，胳膊往單杠上一搭，跟沒事人似的，“這點熱度都扛不住，還練啥？”
    陳淵揉了揉指尖，白他一眼：“我是怕杠子太燙，把我手燙熟了，等會兒切土豆絲都握不住刀。”
    小胖在旁邊幫腔：“就是！我哥手金貴，是切土豆絲的手，不是跟你似的，是扛麻袋的手！”
    739號臉黑了黑，沒接話，猛地一跳抓住單杠，“哐當”晃了兩下，故意秀肌肉：“看見沒？這叫力氣，不是切土豆絲能練出來的。”
    陳淵沒理他，心裏琢磨：剛才早餐時的監控還在眼前晃，修羅那反常的表情，總覺得不對勁。
    “都別磨蹭！”修羅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手裏拿著個文件夾，“單杠引體向上，最少十個，完不成的罰跑兩圈！”
    新兵們立馬圍過去，有的搓手有的活動肩膀，跟要上戰場似的，唯獨739號站在原地，一臉不屑。
    陳淵走到單杠前，深吸一口氣——切土豆絲練的臂力可不是白來的，手腕的勁比一般人足。
    他縱身一跳抓住單杠，胳膊一使勁就往上拉，動作跟扯麵團似的輕鬆，十個很快就完成了，落地時還穩當得很。
    “喲，看不出來啊！”高個子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你這臂力，比我這搬過磚的還強，藏得挺深。”
    陳淵笑了笑：“切土豆絲得天天顛鍋，臂力早練出來了，跟揉麵似的，越練越有勁。”
    突然傳來“哎喲”一聲——小胖抓著雙杠往上爬，爬到一半沒力氣，懸在半空晃悠，跟粘在鍋上的麵條似的。
    “哥！救我！我下不來了！”小胖臉憋得通紅，手抓著杠子直打滑，腿亂蹬。
    陳淵剛要過去，739號先動了——他走到雙杠底下，胳膊一抬就想托小胖的腿，嘴卻不饒人：“沒用的東西，連雙杠都爬不明白！”
    小胖沒管他的話，借著勁往下滑，落地時還差點摔著，幸好739號扶了他一把，動作挺糙卻沒撒手。
    陳淵看在眼裏，心裏咯噔一下——這壯漢看著凶，倒也不是真壞，跟裹著硬殼的糖似的，裏麵藏著點軟。
    他掃了眼四周，發現器械區角落藏著幾個監控，鏡頭正對著他們，連739號扶小胖的動作都拍得清清楚楚。
    “難道……”陳淵心裏靈光一閃，想起早餐時【環境適應】提示的監控，還有修羅那奇怪的眼神。
    這時腦海裏“叮”一聲：“【環境適應】技能補充提示：本次早餐爭奪，實為心理考核，核心維度——協作。”
    “果然是這樣！”陳淵心裏豁然開朗，跟切土豆絲時突然看清土豆紋路似的，所有線索都串起來了。
    哪是什麼搶早飯，分明是看誰懂分享、願幫忙，739號剛才扶小胖，不就是暗合了考核標準？
    另一邊，監控室裏的屏幕正播放著操場的畫麵，修羅盯著739號的身影，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旁邊的助手遞過一杯水：“教官，這739號嘴硬心軟，剛才還偷偷給沒早飯的新兵塞了塊餅幹，就是沒讓人看見。”
    修羅接過水，沒喝，嘴角卻微微挑了挑，眼神裏多了點不一樣的光：“739號，嘴硬心軟，有點意思。”
    助手愣了愣——平時修羅跟塊冰似的，很少對新兵有這種評價，看來這739號是入了他的眼。
    操場這邊，陳淵走到小胖身邊，小聲跟他和高個子說：“剛才早餐不是搶飯，是考核，看誰願意幫人。”
    小胖眼睛瞪得溜圓：“啥？考核？那我分饅頭豈不是答對了？我還以為我是好心呢！”
    “可不是嘛！”高個子也反應過來，“難怪修羅沒管我們分吃的，原來在看這個，跟考試似的，藏得真深！”
    739號剛好路過，聽見他們的話，耳朵動了動，卻故意裝沒聽見，扭頭往雙杠那邊走，腳步卻慢了點。
    陳淵看出來了，故意提高聲音：“有的人嘴上不饒人，心裏卻比誰都軟，跟茅坑裏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裏麵卻藏著糖。”
    739號腳步頓了頓，回頭瞪他：“你說誰呢？炊事兵別胡說八道，我可沒幫人！”
    “沒幫？”陳淵笑了，“剛才是誰扶小胖下來的？是誰給新兵塞餅幹的？別以為沒人看見。”
    739號臉瞬間紅了，跟煮熟的螃蟹似的，嘴硬道：“我那是怕他摔著耽誤訓練，塞餅幹是怕他餓暈了，跟考核沒關係！”
    “行行行，跟考核沒關係，”陳淵順著他說，心裏卻樂——這壯漢還挺可愛，嘴硬得跟蚌殼似的。
    “都過來！”修羅的聲音又響了，手裏拿著個評分表，“剛才的考核，及格的留下，不及格的罰抄紀律手冊十遍！”
    新兵們趕緊圍過去，739號也湊了過去，眼神偷偷往評分表上瞟，跟學生看考試成績似的。
    修羅掃了眼眾人，最後停在739號身上：“739號，雖然態度差點，但還算有協作意識，及格。”
    739號明顯鬆了口氣，卻還是嘴硬：“我本來就及格，不用你說。”
    陳淵在旁邊憋笑，小聲跟小胖說：“你看他，跟吃了糖還不承認的小孩似的，真逗。”
    小胖點點頭：“就是，不過他人也不算壞，就是嘴太臭，跟老周醃的鹹菜似的，齁鹹。”
    訓練繼續，接下來是障礙牆攀爬，三米高的牆，得踩著凸起的磚塊往上爬，跟爬自家紅薯窖似的。
    小胖爬到一半又卡住了，手抓著磚塊直打滑，臉都憋紫了：“哥，我爬不動了，這牆比我家紅薯窖還難爬！”
    陳淵剛要過去，739號已經走過去了，他蹲在牆下，抬手給小胖遞了個借力：“抓緊了，我托你一把，別磨蹭！”
    小胖愣了愣，趕緊借著勁往上爬，終於翻了過去，落地時還衝739號喊：“謝了啊！”
    739號沒回頭，揮了揮手，嘴角卻偷偷翹了翹，被陳淵看了個正著。
    “看來這考核沒白搞，”陳淵心裏想，“至少把這壯漢的硬殼敲開了點縫，跟煮土豆似的，慢慢就軟了。”
    監控室裏，修羅看著這一幕，跟助手說：“這屆新兵有意思，尤其是那個炊事兵和739號，反差挺大。”
    助手點頭：“是啊，炊事兵看著普通，卻總能注意到細節，739號看著粗，心思倒不算壞。”
    修羅沒說話，目光又落回屏幕上，陳淵正幫高個子把卡在障礙牆縫隙裏的水壺拿出來，動作熟練得很。
    “協作不是光幫人，是懂分寸，”修羅輕聲說，“這炊事兵，有點東西，不像個單純的炊事兵。”
    操場這邊，訓練快結束時，739號突然走到陳淵身邊，遞過來一塊餅幹：“給你，我媽烤的，不是施舍，是換你昨天的辣條。”
    陳淵接過餅幹，笑了：“行啊，下次我多帶點辣條，跟你換餅幹，比食堂的饅頭香。”
    739號沒說話，轉身走了，腳步卻比平時輕快了點，跟卸下了什麼包袱似的。
    小胖湊過來：“哥，他這是跟咱和好啦？我還以為他會跟咱一直對著幹呢！”
    “人心都是肉長的，”陳淵咬了口餅幹，香得很，“他就是嘴硬，跟我家那隻貓似的，明明想蹭人，還裝高冷。”
    高個子也笑了：“可不是嘛，以後訓練有他在，還能熱鬧點，總比跟塊石頭似的強。”
    夕陽把操場的影子拉得老長，新兵們收拾著器械，說說笑笑的，跟剛認識時的緊張氛圍完全不一樣了。
    陳淵摸了摸背包裏的辣醬罐，心裏踏實得很——龍牙的考核不光是體力，還得有心，跟切土豆絲似的，得懂火候，懂分寸。
    他抬頭看向監控的方向，好像能看見修羅的眼睛似的，心裏琢磨：接下來的訓練，肯定更有意思，他倒要看看，還有多少“隱藏考核”。
    而監控室裏，修羅收起評分表，跟助手說：“明天的垂直攀爬訓練，重點盯著陳淵和739號，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給我帶來啥驚喜。”
    助手點頭應下，屏幕上，陳淵正跟小胖、高個子說著什麼，笑得一臉輕鬆，跟個普通的炊事兵似的，卻藏著讓人看不透的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