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跟修羅往障礙場挪，陳淵就被腥臭味紮了鼻子——跟炊事班三天沒洗的豬下水桶似的，越走越衝。
    抬頭一看，哪是障礙場？分明是足球場大的黑泥潭，泥泡“咕嘟”冒，風卷著碎草渣，看著膈應。
    修羅踩進泥潭，軍靴陷半寸，冷臉掃新兵：“泥潭衝擊三趟，最後三名今早沒飯吃。”
    “沒飯？！”陳淵摸向背包辣醬罐——沒饅頭蘸，再好的醬也寡淡。
    小胖急得搓手：“哥，我昨晚就啃半份雜糧飯，再餓爬不動鐵絲網！”
    修羅晃哨子：“第一趟限時十分鍾，超時淘汰。預備——衝！”
    陳淵活動腳踝：跟切土豆絲似的，找硬落點，瞎衝陷泥裏白耽誤。
    旁邊高個子撞他：“炊事兵，等會兒別跟粘鍋麵條似的，要我們抬。”
    陳淵拍他沾泥的手：“我顛勺練的平衡比你穩，你小心摔成泥猴。”
    哨聲炸響，新兵跟搶熱饅頭似的衝，泥點濺滿身。陳淵蹲看泥潭——泡泡小、泥色深的地方硬，往那邁。
    泥沒過腳踝，涼得哆嗦，還黏褲腿跟麥芽糖似的，甩不掉。
    “哎喲！”小胖單腳跳，另隻腳陷泥裏，跟粘住的年糕，越拔越深。
    陳淵往回挪：“別硬拔！跟拔蘿卜似的，往旁邊輕挪順泥勁。”
    小胖拔腳，帶起的泥“啪”甩陳淵褲腿：“這泥比我家紅薯地還黏！”
    “比洗豬大腸的水幹淨，”陳淵聞了聞，“忍忍到終點有饅頭。”
    高個子回頭笑：“都成泥人了，吃飯誰敢跟你坐？像剛從灶膛出來。”
    陳淵沒理，拉小胖往前：“三分鍾才走三分之一，得加快，不然沒飯吃。”
    腳下一滑，陳淵抓草卻連根拔起，攥著爛泥差點臉著地。
    “娘嘞！”他抹臉，泥沫子進眼辣得眨巴，臉黑一塊白一塊像唱京劇。
    小胖樂：“哥，你這臉比小醜逗！饅頭都得被你染黑。”
    “別笑！”陳淵擦眼，“再笑不給你分辣條，讓你餓著爬鐵絲網。”
    小胖立馬收笑加速：“不笑了，我還等著饅頭蘸辣醬呢！”
    倆人挪了會兒，陳淵瞅見泥裏露半截石頭，拉小胖：“踩這個穩，跟找著好土豆似的。”
    剛踩上，“撲通”一聲，高個子摔進泥裏，半個身子陷進去，撲騰像快淹死的小豬：“救我！”
    他臉憋通紅，之前的囂張全沒了。陳淵猶豫——這人剛嘲諷他，可實在狼狽。
    “別愣著！”修羅騎摩托路過，“要麼救，要麼看他淘汰。”
    陳淵拉小胖過去：“伸手！別亂動，跟提溜軟麵條似的。”
    倆人費勁兒把高個子拉出來，他癱在泥裏喘氣：“謝……謝謝你。”
    “少個對手，我多搶個饅頭，”陳淵抹汗，“互利。”
    高個子沒說話，默默跟著挪。前麵新兵跑得跟兔子似的，離終點近了。
    陳淵算時間：“還有兩分鍾，得加快，沒飯吃事大。”
    他拉著倆人：“腳踩實再邁，跟切土豆絲一樣穩，越慌越陷。”
    三人加快，泥裏腳步聲“咕嘰咕嘰”，跟煮麵條冒泡似的。
    離終點十米，修羅哨聲炸響：“還有三十秒！沒到的超時淘汰！”
    “衝啊！”小胖喊著往前跑，泥濺身後像小炮彈。
    三人最後一秒衝過線，癱在地上喘氣，泥往下滴積了黑水印。
    “幸好沒超時，”小胖拍胸口，“我背包裏有紅薯幹，頂不住餓。”
    高個子撓頭：“沒你我肯定淘汰，吃不上龍牙早飯了。”
    “等會兒爬鐵絲網，我可不讓你，”陳淵抹臉蹭了泥，“別輸太慘。”
    修羅過來登記：“這趟淘汰五個，超時的、陷泥裏的，站旁邊等送走。”
    戴眼鏡的新兵紅著眼：“教官，再給次機會吧，我想當特種兵！”
    修羅平淡：“規則跟做菜似的，少鹽就不是那味兒，沒第二次機會。”
    新兵耷拉著腦袋走了。陳淵看著背影發緊——龍牙淘汰率跟篩麵粉似的。
    “休息五分鍾，準備第二趟，”修羅收本子，“限時八分鍾，泥潭加浮木，踩錯陷進去沒人救。”
    “浮木？”陳淵琢磨，“得看準了踩，跟找下刀紋路似的。”
    小胖揉腿齜牙：“哥，我腿酸，跟不上咋辦？我還想吃早飯。”
    陳淵掏辣條遞他：“吃根提提神，跟喝了紅燒肉湯似的。”
    小胖塞嘴裏，辣得吸氣卻笑：“真管用！腿不酸了。”
    高個子咽口水，陳淵遞他一根：“吃了有力氣衝，沒飯吃別賴我。”
    高個子接辣條，掏餅幹：“我媽烤的，等會兒給你分點。”
    “跟戰友換菜似的，熱鬧，”陳淵笑。
    五分鍾到，修羅哨聲響起：“第二趟開始！盯緊浮木，踩錯淘汰！”
    新兵們謹慎多了，盯浮木跟找寶藏似的。
    陳淵踩第一塊浮木，“哢嚓”晃了晃，他跟顛勺似的穩住。
    “這塊不穩！”高個子在後喊，“我剛才差點摔。”
    小胖跟猴子似的衝得快：“哥，我跟走平路似的！多給我抹點辣醬。”
    “你別超時就行，”陳淵笑。
    小胖沒注意浮木歪了，腳一滑差點摔，陳淵趕緊拉他。
    “跟搶熱饅頭似的，”陳淵瞪他，“摔了沒飯吃還受傷。”
    小胖吐舌：“知道了，我穩著來。”
    三人挪著，浮木越來越稀，有的藏泥裏得找，跟捉迷藏似的。
    陳淵眼尖，瞅見泥裏露邊的浮木：“踩這個穩，跟土豆埋土裏似的。”
    倆人跟著過去，踩上果然穩。前麵矮個子新兵踩錯陷泥裏：“救我！”
    修羅騎摩托過去：“淘汰。”新兵被拉走，陳淵更緊張。
    “前麵有塊大浮木，”高個子拍他，“歇會兒喘口氣。”
    三人歇了會兒，陳淵摸辣醬罐沒髒，踏實了：“有這玩意兒，饅頭少點也香。”
    “還有三分鍾，得加快，”高個子估摸著。
    “前麵浮木連一塊兒，”陳淵站起來，“跟著走能快點到。”
    三人踩浮木衝，滿身泥跟剛從泥坑撈出來似的，就剩眼和牙白。
    離終點五米，陳淵發現浮木斷了：“跳過去！跟扔菜似的使勁！”
    三人起跳，“撲通”踩進泥裏沒陷，爬起來衝終點。
    “成了！”小胖喊著衝過線，癱在地上渾身酸痛。
    “第二趟過了，”陳淵喘氣，“最後一趟堅持住，有饅頭蘸辣醬。”
    高個子掏餅幹遞他：“給你，換你的辣條。”
    陳淵接餅幹，遞他辣條：“第三趟有力氣。”
    小胖掰紅薯幹分：“咱分著吃，跟在炊事班似的熱鬧。”
    三人分著吃，滿身泥卻暖和。
    休息五分鍾，修羅哨聲又響：“最後一趟，限時七分鍾，泥潭加鐵絲網，彎腰鑽。”
    “鐵絲網？！”陳淵抓背包帶，“別勾破背包，辣醬罐掉了就完了。”
    小胖摸褲子：“勾破露**咋辦？被女戰友看見丟人！”
    高個子笑：“先顧肚子吧，沒飯吃沒人看你。”
    小胖臉紅，衝泥潭喊：“我肯定能過，吃得上早飯！”
    三人衝進去，鐵絲網矮，彎腰鑽跟鑽灶膛似的，小心別勾衣服。
    陳淵鑽時抓著背包帶，心裏念：辣醬罐別掉。
    “刺啦”一聲，高個子衣服勾破，露胳膊沒劃傷：“沒事，趕緊走。”
    三人繼續鑽，腳步聲、喘氣聲混在一起，跟炊事班做飯似的亂。
    離終點一分鍾，沒浮木了，泥沒過膝蓋，每步都費勁。
    “衝啊！”陳淵喊著往前，想著饅頭蘸辣醬就有力氣。
    三人最後十秒衝過線，癱在地上喘氣，汗滴泥裏暈開濕痕。
    “過了！能吃早飯了！”小胖跳起來，沒站穩又摔泥裏，引得人笑。
    修羅劃本子：“就你們三個沒超時，其他人沒飯吃，罰站到午飯。”
    “沒飯吃？！”其他新兵哀嚎，跟沒吃糖的孩子似的。
    “去澡堂換衣服，”修羅對三人說，“十分鍾後到食堂，遲到也沒飯吃。”
    三人往澡堂跑，聞見饅頭香跟炊事班剛蒸的似的，腳步更快。
    “快走，饅頭要涼了！”小胖拉著他倆，“我要吃倆，蘸好多辣醬！”
    陳淵摸辣醬罐：“放心，辣醬管夠。”
    三人衝澡換衣服，往食堂跑，剛拿饅頭，修羅聲音傳來：“吃完還有訓練。”
    陳淵愣了：“還有訓練？”
    “下午爬鐵絲網，”修羅抱胳膊，“掉下來一次罰跑一圈，還沒飯吃。”
    陳淵咬口饅頭蘸辣醬，真香！他琢磨：地獄模式又咋樣？有飯有辣醬，我肯定能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