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綠色吉普的引擎“突突”響，座椅硬得跟炊事班的舊案板似的，陳淵剛坐穩，背包裏的辣醬罐就硌了腰一下——老周塞了五罐，說夠他吃倆月。
    司機是個臉膛黝黑的老兵，肩章上有顆星，方向盤握得死緊，車開得跟飛似的，過坑時陳淵的腦袋差點撞車頂。
    “小夥子，第一次去龍牙？”老兵突然開口，嗓音像砂紙磨過，“那兒的訓練，能把你這身炊事服的油都榨出來！”
    陳淵揉著腰，把背包往懷裏抱了抱，裏麵的菜刀隔著布都能摸到刃口：“我就會切土豆絲、開卡車，去那兒不會是給特種兵做飯吧？”
    “做飯也得扛著鍋跑五公裏！”老兵笑了，露出兩顆豁牙，“去年有個炊事兵，燉著肉就被拉去越野，最後肉灑了，還被罵哭了！”
    陳淵心裏一緊，趕緊摸了摸背包裏的泡麵——王胖子塞的三袋紅燒牛肉味，要是真扛鍋跑，這泡麵怕是要碎成渣。
    車駛出營區，路邊的白楊樹往後退，風從車窗鑽進來，帶著青草味，比炊事班的油煙味清爽，可陳淵心裏卻空落落的。
    他想起老周揉著眼睛說“寄食譜”，想起王胖子哭著塞辣條，還有李連長桌上那本畫了重點的戰術手冊，指尖忍不住捏緊了背包帶。
    “別愁眉苦臉的！”老兵突然減速，指著遠處的山，“看見沒？過了那座山就是龍牙，山頂能看見基地的鐵絲網，跟監獄似的！”
    陳淵順著看過去，山尖灰蒙蒙的，隱約有鐵絲網的影子，心裏更慌了：“那兒的夥食咋樣？有紅燒肉不？”
    “紅燒肉？”老兵嗤笑一聲，“能有熱饅頭就不錯了！上次我去送文件，看見他們吃壓縮餅幹，就著雪水咽，跟啃石頭似的！”
    這話嚇得陳淵趕緊把辣醬罐又往裏塞了塞——沒紅燒肉，有辣醬拌饅頭也行，總比啃石頭強。
    吉普盤山而上，彎道越來越多，陳淵的胃開始翻江倒海。他剛想開窗透透氣，背包突然滑到地上，辣醬罐“哐當”滾出來，還撞翻了座位下的水壺。
    “哎喲！你這罐比子彈還硬！”老兵趕緊停車，彎腰幫他撿，指尖碰到辣醬罐時愣了，“老周的秘製辣醬？你認識老周？”
    陳淵點頭，剛想說“他是我師傅”，老兵就拍了下**：“那可是個活寶！上次他來軍區送肉，燉了鍋紅燒肉，香得我們連的兵都去搶，最後連鍋都刮亮了！”
    陳淵笑了，心裏的慌勁散了點——原來老周的紅燒肉這麼有名，說不定到了龍牙，還能靠這辣醬混個臉熟。
    撿完辣醬罐，車又開了二十多分鍾，終於到了山巔。往下一看，陳淵的眼睛都直了——山腳下的基地跟座堡壘似的，灰色高牆圍著，鐵絲網上麵掛著警示牌，遠處的訓練場上，士兵們穿著黑色作訓服，隊列齊得跟尺子量的似的。
    “咋樣？嚇人不？”老兵把車往下開，“一會兒進基地，別亂看，崗哨的槍都是實彈，你那菜刀說不定還得登記！”
    陳淵趕緊摸了摸菜刀——刀把纏著他用舊的膠布，是平時切菜磨出來的，要是真被登記，怕是要被當成“特殊武器”。
    車到基地門口，崗哨舉著槍攔住，眼神跟鷹似的，掃過陳淵的背包時頓了頓：“裏麵裝的啥？打開檢查！”
    陳淵剛想拉開拉鏈，老兵突然開口：“他是新調過來的陳淵，調令在我這兒，裏麵是生活用品，沒啥危險品。”
    崗哨接過調令看了看，又瞥了眼陳淵懷裏的背包，嘟囔了句“炊事兵還帶這麼多東西”，就放行了。
    車開進門，陳淵的眼睛不夠用了——訓練場上有人在爬鐵絲網，有人在扛圓木跑，喊口號的聲音震得地麵都有點抖，比炊事班蒸饅頭時的蒸汽聲還嚇人。
    “看見沒？那是特戰一隊的，昨天剛從野外回來，今天就加練！”老兵指著一群渾身是泥的士兵，“你要是偷懶，他們能把你扔進泥潭裏，讓你跟泥鰍似的！”
    陳淵趕緊把頭轉回來，心裏琢磨著——以後切土豆絲得快著點，別被當成偷懶的，真扔進泥潭可就慘了。
    吉普停在一棟灰色小樓前，老兵熄火：“到了，進去找姓羅的，人家等你半天了！記住，少說話，多幹活，別跟人說你會切菜！”
    陳淵點點頭，剛拎起背包，腦海裏突然炸響機械音：“叮！檢測到新地圖【龍牙特種大隊】解鎖，任務獎勵提升50%，新增【特種戰術】技能池！”
    “新地圖？獎勵提升？”陳淵愣了，手指捏著背包帶，差點把辣醬罐又弄掉，“係統，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時候跳出來！”
    機械音沒再響，陳淵卻笑了——獎勵提升50%，還有新技能池，就算訓練再苦，有係統幫忙，總能扛過去。
    他抬頭看了看灰色小樓，門口站著個穿黑色作訓服的人，身材高大，跟老兵說的“姓羅的”很像，心裏突然有點忐忑，又有點期待。
    “別愣著了！”老兵拍了拍他的肩，“進去吧！記住，到了龍牙，別給炊事班丟臉，也別給我丟臉！”
    陳淵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拎著背包往小樓走。背包裏的辣醬罐硌著腰，菜刀貼著腿，還有王胖子的辣條、老周的食譜，這些都像是兄弟們在陪著他。
    走到門口，穿黑色作訓服的人轉過身，陳淵看清了——是上次在炊事班外盯著他看的“修羅”，臉還是沒表情，眼神卻比上次更銳利，跟要把他看穿似的。
    “陳淵？”修羅開口，聲音冷得像冰，“跟我來，你的宿舍在三樓，三分鍾後到訓練場集合，遲到一秒，罰跑十圈！”
    陳淵心裏一緊，趕緊跟上——三分鍾到訓練場，這比老周催他切土豆絲還急，看來龍牙的“地獄模式”，從現在就開始了。
    可他摸了摸背包裏的辣醬罐，又想起係統的提示，腳步突然穩了——不就是十圈嗎？跑完還能拌點辣醬吃饅頭，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