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眼裝槍的獎狀還貼在宿舍牆上，陳淵就被老連長叫去了辦公室。連長從抽屜裏摸出串銅鑰匙，往桌上一放，冰涼的金屬撞得桌麵輕響：“老槍庫房的56式快鏽透了，你去擦擦，別讓那些老夥計爛在那兒。”
    陳淵捏起鑰匙，指腹蹭過凹凸的紋路，心裏突然冒起個念頭——老槍庫房算特殊地點吧？說不定能在那兒簽到。剛要走，王胖子就扒著門框探頭：“淵哥，幹啥去？帶我一個！我跟你說，我擦桌子可幹淨了！”
    “去擦老槍，你別把槍托掰斷了添亂。”陳淵拍開他的手，背著工具包往庫房走。庫房在連隊最偏的西北角，牆皮掉得露出紅磚，木門推開時“吱呀”響，像老驢在哼唧，一股混著灰塵和老槍油的味兒撲麵而來。
    “喲，這不是”破紀錄大拿”嗎？咋來庫房當清潔工了？”角落裏傳來悶聲，軍械員老張正蹲在地上擦槍，抬頭時眼鏡滑到鼻尖，眯著眼打量陳淵，手裏的抹布還攥著半塊鏽渣。
    老張在庫房守了十年，老槍就是他的命。去年有個新兵擦槍時碰掉個零件，被他罵得差點哭了。陳淵趕緊放軟語氣：“張叔，連長讓我來幫忙，您多指點。”
    “指點啥？”老張放下抹布，指了指旁邊堆得跟小山似的56式，“那些都是退役的老骨頭，槍管裏能刮出半斤鏽，你擦的時候輕著點，別跟對待新槍似的猛造。”話裏的不信明晃晃的——後勤兵哪懂老槍的嬌氣。
    陳淵沒辯解，走到貨架前。最上層擺著把56式，槍身蒙著層灰，槍托上有道深劃痕，卻透著股老物件的沉勁兒。他剛伸手要拿，突然想起簽到的事，趕緊在心裏默念：“簽到！”
    冰冷的機械音瞬間響了：“叮！檢測到特殊簽到點”老槍庫房-56式步槍”，簽到成功！獎勵：槍械保養精通圖譜（臨時），是否立即激活？”
    話音剛落，淡藍色的光幕突然從56式的槍托上飄起來，像水波似的泛著漣漪，淡淡的藍光把周圍的灰塵照得纖毫畢現，連貨架縫裏的蛛網都清晰可見。陳淵嚇了一跳，趕緊側身擋住老張的視線，壓低聲音：“激活！”
    光幕“嗖”地鑽進他腦子裏，下一秒，一張詳細的圖譜在腦海裏展開——56式的每顆螺絲、每處磨損、該用幾號砂紙、槍油滴幾滴，都標得清清楚楚，連槍托裏藏著的細裂紋都圈了紅圈。
    “發啥愣？不敢動了？”老張的聲音飄過來，陳淵趕緊回過神，拿起那把56式，吹掉槍身上的灰，掏出抹布蘸了點槍油。指尖剛碰到槍管，腦海裏的圖譜突然亮了——一道箭頭指向槍管內側，提示“三處鏽跡，用00號砂紙輕磨，再塗兩層槍油”。
    他照著做，細砂紙擦過槍管時，果然摸到了粗糙的鏽粒，磨了幾下，指尖就沾了黃褐色的鏽渣。老張蹲在旁邊，本來想瞧笑話，可看了會兒就皺起眉：這小子擦槍管的力道咋這麼準？不輕不重，剛好能去鏽還不磨花槍身。
    “你以前擦過56式？”老張忍不住湊過來，眼鏡滑到鼻尖也沒顧上推，盯著陳淵的手。陳淵手上沒停，笑著說：“以前跟老兵學過兩招，瞎琢磨的。”
    給槍機上油時，他隻滴了三滴——平時擦新槍都滴五滴，可圖譜說老槍零件間隙小，多了會漏油。果然，上完油拉動槍栓，“嘩啦”一聲，順暢得沒有一點卡頓，比新槍還滑溜。
    半個鍾頭過去，那把56式徹底變了樣。槍身的灰沒了，槍管擦得能映出陳淵的臉，槍托上的劃痕被他用木蠟補得幾乎看不見，連老張平時擦半天都擦不幹淨的槍膛，都變得光潔發亮。
    陳淵把槍放在架子上，槍托上的淡藍光暈還沒散，像層薄紗裹著槍身。老張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拿起槍，拉了拉槍栓，又眯著眼往槍管裏看，嘴裏發出含混的嘟囔：“怪了……這槍管咋比我擦的還亮？老鏽都沒影了……”
    他用手指蹭了蹭槍管內側，再看指尖，一點灰都沒有。老張又瞅了瞅陳淵，眼神裏滿是疑惑：“你小子真沒藏私？這手藝，比軍械庫的老周都強！”
    陳淵趕緊擺手：“是這槍本身底子好，我就是運氣好。”他怕再說多露餡，趕緊拿起另一把56式，假裝要繼續擦。
    老張沒再追問，卻挪了挪凳子，蹲在陳淵旁邊盯著他擦槍。見陳淵一眼就找準了另一把槍的磨損處，還換了更細的砂紙，嘴裏又嘟囔起來：“這位置我上次找了半天沒找著，他咋跟長了透視眼似的……”
    陳淵假裝沒聽見，心裏卻樂開了花——這保養圖譜也太好用了！擦到天黑，他一共擦好了三把56式，每一把都跟新的似的，擺在一起，槍托上的淡藍光暈互相映著，把角落都照亮了。
    老張看著架子上的槍，又看了看陳淵，突然說：“以後你常來庫房吧，跟我學學擦老槍，你這手天賦，別浪費了。”
    陳淵心裏一喜，趕緊答應：“好啊，謝謝張叔！”這樣以後就能名正言順來庫房簽到，還能借老張的名義掩飾自己的手藝。
    走出庫房時，天已經黑透了，星星掛在天上，眨著眼睛。陳淵摸了摸口袋裏的銅鑰匙，心裏琢磨著：下次來這兒簽到，會不會給更厲害的獎勵？比如老槍使用技巧啥的。
    他回頭看了眼老槍庫房，窗戶裏透出老張的燈光，隱約還能聽見老張拉動槍栓的“嘩啦”聲。心裏突然覺得，這後勤兵的日子，好像也沒那麼枯燥了——有係統幫忙，有老槍作伴，說不定以後還能在這些老夥計身上，找到更多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