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好像看見徐前輩走向他。
    他揉了揉眼睛，真的是徐前輩！
    “今天所有的球投的都不好。”
    “嗯，我知道。”夏染壓了壓帽子，沒有勇氣麵對徐銳。
    或許是沒有勇氣麵對自己對徐銳的感情。
    麵對又怎麼樣？他還不是遠走高飛？夏染在心裏嗤笑自己。
    “不過，就算是這種**毫無章法的球，也能跟強隊勉強打個平手。認真起來的話……贏得聯賽沒有問題，你的目標很快就達到了，開心嗎？”
    進入正選，打贏聯賽，可以成為我的目標——這是徐前輩曾經說的！
    “你的目標是什麼呢？你對我的期待是什麼呢？”夏染直視徐銳。
    “看來我的小貓咪還沒想好。”徐銳敲了敲夏染的棒球帽。
    這是徐銳第一次叫夏染小貓咪。
    “首先，先漂亮的打贏這場屎一樣的比賽。這局如果再被對方得到一分，我就摘了護具，在投手丘上吻你。”
    徐銳沒有說“其次”，直接回到了本壘準備蹲捕。
    夏染震驚過後是害羞，害羞以後是鎮靜。
    之前的躊躇、猶豫、迷茫和傷心在看到徐銳蹲下的瞬間一掃而光。
    邁步，蹬地，轉身，振臂，投球！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力線絲滑優雅。
    “砰——”左下角四縫線！一個速度158位置極致的邊緣好球！
    “哇——”全場嘩然！
    沒想到湘大居然有這樣的投手。
    林聰神情嚴肅，再一次重新看待夏染。
    連續三個球，打者連球路都看不清楚。
    “三球三振！”
    “湘大的一年級投手太無解了！”
    “剛才一直在隱藏實力嗎？”
    對麵教練氣得發抖，一直在瞪鄭教練。
    鄭教練笑著安撫，他也有點解釋不清，這真的不是湘大製定的策略……他可半點都沒有看不起對手啊！
    比賽結束11：9，第九局夏染沒有讓對方得到任何一分。
    隻是他躺在宿舍床上越想越後悔，早知道就讓對方得到一分好了。
    初吻在投手丘也不是不行……
    夏染知道，那第九局是徐銳跟他的告別。
    他坦然了很多，隻要自己努力，把目標不局限於社團活動和大學聯賽，而是1A2A3A甚至是大聯盟！總有一天能跟徐銳相見！
    那時，自己看到林聰一定不會不甘心！也會用平等的眼光看徐銳。
    林聰和徐銳臨行前，趙晨和夏染去送他們。
    夏染走到林聰麵前，送了林聰一盒棒球巧克力：“您當初讓我嚐的巧克力很好吃，但是徐前輩嫉妒了，我把我吃的還給你。”
    林聰一愣，坦然接受：“臭小子。你知道吻痕是騙你的嗎？”
    “誒？是你自己掐的嗎？”
    林聰瞟了一眼趙晨：“我沒那個愛好。”
    “哦對了林前輩，我初中的時候進了你在的棒球俱樂部，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但是我從那時候就開始關注你了。”
    “我以後還會一直關注你，希望你繼續努力不要掉隊，不要讓我太快超過……”
    夏染摸了摸鼻子：“我的捕手暫時借給你，總有一天我會把他搶回來的！”
    林聰並沒有把他的話當成兒戲，他走上前去擁抱了夏染，拍了拍他的後背。
    “很感謝你，讓徐銳最重要的東西失而複得，我等你超越我。”
    徐銳把他們倆分開，揉了揉夏染的腦袋：“要走了，可以送你個禮物，你想要什麼？”
    夏染從背包裏掏出來一堆棒球，足足有十個，用嘴咬住簽字筆蓋：“徐前輩既然提出來了，那我就不客氣了，請把這些球全部簽上名字，以後肯定能賣大錢！”
    “噗——”林聰笑的直拍**。
    徐銳還是一個一個都認真簽上了名字：“隻許賣9個。”
    “遵命！”看到那麼漂亮字，夏染一個都不想賣了。
    “那我們走了。”
    趙晨和夏染目送林聰他們到安檢口。
    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夏染的心跳卻越來越快。
    就這麼結束了嗎？
    夏染不斷在心裏問自己：你甘心嗎？如果沒有明天，今天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徐銳！”夏染大聲喊道，甩開長腿大步跑向徐銳，一把撲倒他的懷裏。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承認我是gay……我好喜歡你……”
    或許是機場見過太多的分離，夏染宣泄的情感淹沒在人海茫茫，卻準確無誤地走進了徐銳的心裏，
    “我也喜歡你。”
    夏染能感覺到徐銳的無盡溫柔。
    徐銳從背包裏掏出一張票：“這是我想送你的禮物。”
    “大聯盟……全季票？”
    “嗯，總有一場比賽我會上場，我希望你能看到。”
    徐銳的目光非常堅定，這一次他一定會全力以赴衝擊大聯盟！
    飛機響起轟鳴……徐銳帶著夏染的心和他的夢想離夏染越來越遠。
    冬去春來，夏染不斷投球，不斷解決每一個打者。把每一場比賽都當成人生最重要的比賽。
    他在聯賽裏聲名鵲起，連職業棒球星探都來看他的比賽，想把他納入麾下。
    每每在聚光燈下接受采訪，他都大聲說他的目標是大聯盟。
    目光堅定，毫不閃躲。
    幾乎所有人都相信，這個大眼睛的可愛少年一定能衝擊那棒球界最神聖的殿堂。
    半年後，趙晨和夏染捧起聯賽獎杯，夏染的目光看向徐銳離開的方向……
    簽名球賣掉了一個，價格很高。夏染知道徐銳火了，他早就知道徐銳會火。
    一個棒球足以支付夏染買一張飛向徐銳的機票。
    夏染悄無聲息地看完徐銳的比賽，看到林聰、徐銳和很多不同膚色的隊友迎接勝利。
    他悄悄提起背包，來到了徐銳隊伍下麵的1A選拔。
    “嘿，來了一隻東方小貓咪！”
    “我報名投手。”夏染用練了一整年的英語寫報名名單。
    “貓咪也會打棒球嗎？”周圍的大哥子們一陣嘲弄。
    “不僅會打棒球，還會伸爪子抓人。你們可要小心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夏染猛然回頭。
    看到上午已經見過的麵容，卻恍如隔世。
    “林前輩！徐銳……”
    夏染撲到徐銳的懷裏。
    我來奔赴你對我的期待。
    不，是我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