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鬼都夜行,踩著屍骨上天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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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深淵般的死寂,黑得能吞掉所有光和熱。
林淵站在火島邊緣,衣服被底下衝上來的陰風刮得嘩嘩響。
他盯著腳下那座巨大的死城,眼神冷得像冰。
幽冥都,整座城都是黑曜石砌的,街上鋪滿白骨,殘魂在空中亂飛,擠成灰蒙蒙的一團,像這城在喘氣。
“地宮的地圖解開了。”沈璃聲音很淡,手指上的歸元晶砂在空中畫出一張發光的圖,“玄陰玉鼎壓在”九獄血池”最底下,那裏是整座城陰氣最重的地方。但麻煩的是,進地宮的三個入口——東門幻陣、北門斷橋、西門屍河,全被”陰煞鎖魂陣”封死了。”
她頓了頓,語氣沉了下來:“這陣太狠,誰要是硬闖,立刻抽幹百裏內的陰氣,召出數不清的陰兵,把人活活撕爛。”
蕭寒聽完,掌心翻出一塊冰藍色的令牌,上麵刻著一個古舊的“玄”字。
令牌一出現,空氣立馬變冷,寒氣從裏麵滲出來,在他手上微微抖動。
“這是我蕭家傳下來的”霜月令”,說是玄陰宮的老東西……”他眉頭皺緊,眼裏有些不確定,“可玄陰宮早就沒了,這令牌也二十年沒人用過,它……還認不認人?”
“不認?那就讓它認。”林淵沒半點猶豫,反手把背後的斷魂劍狠狠插進火島甲板。
劍一震,一股淩厲的劍意衝天而起,竟把下麵翻滾的陰風劈開一道口子。
話音落下,三人對視一眼,立刻明白對方想什麼。
分頭行動!
東門前,幻陣籠罩。
沈璃藏在藥霧裏,身影漸漸模糊,最後像一縷輕煙,無聲無息溜進了陣中。
陣裏有幾十具鬼傀,眼睛發直,機械地來回走動。
它們靠掛在各處的屍油燈供能。
沈璃冷笑一下,彈出一滴紅得發亮的九陽血,精準落進最近的一盞燈焰。
“滋啦——”
至陽的血混進至陰的屍油,火非但沒滅,反而從幽綠變成赤紅。
這就是“迷心燭”的反向點燃!
赤紅火焰順著陣法線路瘋竄,一盞接一盞燈被點燃。
那些原本一體的鬼傀突然一僵,眼眶燃起混亂的紅光,轉頭就朝同伴撲去,當場自相殘殺!
與此同時,北門斷橋。
蕭寒一個人站在橋頭,麵前是塊大石碑,上麵符文早已磨平。
他深吸一口氣,舉起霜月令,按某種節奏輕輕敲在碑上。
“咚……”
不是聲音,是直接撞進靈魂的一記震動。
霜月令的寒氣猛地炸開,化作一道冰藍波紋,順著石碑鑽進地底。
下一秒,地宮深處傳來一聲悶響——“霜月回響”。
那是玄陰宮舊部對主人命令的唯一回應!
斷橋兩邊,七尊三丈高的魔傀猛然一顫,膝蓋“哢嚓”爆裂,齊刷刷跪了下去!
那是刻在它們骨子裏的規矩:見令者,必跪。
哪怕過了二十年,也改不了。
趁著兩邊陣法大亂,林淵已踏上西門的屍河。
河水是無數屍體的怨氣凝成的,又黏又冷,沾上就能爛穿皮肉。
但他每走一步,腳下的幽冥花就悄悄開一朵,吸走河水裏的陰氣,再轉化成力量送回他體內。
“吼!”
七具守岸戰傀察覺到活人氣息,咆哮著衝來。
林淵眼神一寒,黑虹劍訣出手。
劍光如墨,一閃即逝。七顆頭顱衝天而起。
血還沒落地,就被劍氣凍成血紅色的冰渣。
血霧彌漫,在他麵前凝成一條血色台階,直通地宮入口。
他一步步往上走,像踩著敵人的屍體登頂。
地宮最深處,九獄血池邊,一名宮裝女子靜靜立在玄陰玉鼎前。
她長得極美,但雙眼空洞——陰姬,這裏的守護者。
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慢慢抬頭,望著虛空低語:“九陽血的味道……霜月令的響……我守了二十年的約定,也該結束了。”
忽然,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寒意快速逼近,抬起蒼白的手,輕輕撫過冰冷的鼎身,喃喃道:“若持令者來了,請替我……替我跟少主說一句,”老奴,沒失職”。”
話剛說完,蕭寒破開最後一層禁製,衝進大殿。
他手中的霜月令像是被吸引,猛地脫手飛出,“鏘”地一聲卡進玉鼎頂部的凹槽。
陰姬身體一震,空洞的
她轉身,朝著蕭寒方向緩緩跪下,聲音沙啞卻恭敬:“少主……回來了。”
四個字,耗盡她最後一點執念。
她的身體開始碎裂,化作純淨靈霧,全部湧入玄陰玉鼎。
玉鼎嗡鳴,原本樸素的表麵浮現出無數流動的霜紋。
玄陰玉鼎,在忠仆獻祭之後,正式認主!
幽冥鬼殿高座上,冷無妄輕輕晃動手中的萬魂幡。
他猛地睜眼,看向九獄血池方向——那裏,守護大陣裂開了一道縫。
他嘴角咧開,露出殘忍的笑容:“林淵,你以為拿走玉鼎就贏了?”
手一揮,萬魂幡直指血池!
地宮深處響起刺耳的鐵鏈拖地聲。
血池翻騰,一具高大的身影爬了出來。
半邊身子已經腐爛,隻剩一隻手臂握著鏽跡斑斑的巨劍。
但他雙眼燃燒著幽藍魂火,死死盯著剛掌控玉鼎的蕭寒。
“少……主……”聲音像石頭摩擦,艱難而痛苦,“快……走……這是……陷阱!”
正是玄陰宮最後的大長老——玄老!
蕭寒瞳孔猛縮:“玄老?!”
不等他反應,冷無妄隔空冷哼,萬魂幡尖刺入玄老後心,強行激活他靈魂深處的傀儡咒印!
玄老發出非人的怒吼,身體劇顫,魂火幾乎熄滅。
但在徹底失控前,他拚盡最後一絲意誌,反手將巨劍狠狠捅進自己胸口!
“轟——!”
殘魂自爆!
玄老以毀滅自身為代價,引爆積蓄二十年的至寒之力!
九獄血池的核心陣眼,在這股力量下瞬間崩塌!
就是現在!
林淵如黑色閃電般衝進血池底層。
玄陰玉鼎懸浮半空,寒髓之力如潮水湧動。
他毫不猶豫,咬破手指,滴下一滴帶著幽冥花魔性的血進鼎心!
刹那間,極寒與魔氣猛烈碰撞!
他的右臂經脈瞬間凍結,又被狂暴魔氣撐爆,接著在兩種力量交織中重生!
一寸寸凍住,一寸寸炸裂,一寸寸再造!
劇痛中,霜色紋路從他手臂蔓延而出,像活物般扭動,散發恐怖氣息——霜紋魔脈,初成!
體內三重劍意被這新生力量牽引,劇烈共鳴。
黑虹劍訣還沒出,逸散的劍氣已讓地宮劇烈搖晃,裂開無數口子。
“林淵!”鬼殿傳來冷無妄憤怒的咆哮,“你拿走的不是鼎,是災禍!”
林淵緩緩抬頭,漆黑瞳孔深處,兩簇黑火熊熊燃燒。
他仿佛隔著空間與冷無妄對視,嘴角揚起冰冷弧度:“災禍?那就讓這災,先燒了你的鬼城。”
風起。
懸在幽冥都上空三百丈的火島開始傾斜,墜落!
無盡烈焰如天罰傾瀉,第一座塔樓在大火中轟然倒塌。
而在玄陰玉鼎最深處,一絲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完全不屬於寒髓之力的古老波動,隨著林淵那一滴魔血融入,悄然蘇醒。
一個仿佛跨越萬古的低語,在鼎內輕輕響起:
“容器……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