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廚房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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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遮光窗簾隔絕了大部分晨光,隻在邊緣縫隙處漏進幾縷朦朧的金線,在深灰色的床品上投下細長的光斑。
生物鍾精準的楚倚青在慣常的時間點醒來,意識回籠的瞬間,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沉甸甸的、帶著溫度的柔軟重量,正緊密地依偎在自己懷裏。
他垂眸。
許星塵睡得很沉,像隻找到了安全港灣的小動物,整個人蜷縮著,臉頰無意識地緊貼著他胸前的睡衣布料,甚至微微蹭出一點紅痕。
柔軟的黑發有些淩亂地散在額前,隨著清淺均勻的呼吸微微起伏。
長睫安靜地覆著,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陰影。睡顏毫無防備,甚至帶著點孩子氣的天真。
一股極其陌生又異常熨帖的**,毫無預兆地、緩慢地湧上楚倚青的心頭。
它不同於掌控全局的篤定,也不同於**滿足的饜足,而是一種更深沉、更寧靜的東西。仿佛喧囂的世界被隔絕在外,隻剩下這一方小小的、溫暖的天地。
胸膛裏某個常年緊繃、冰冷堅硬的地方,似乎被這溫軟的呼吸和依靠悄然浸潤、軟化。
一種奇異的安寧感和難以言喻的愉悅感,如同溫熱的泉水,無聲地包裹著他。
楚倚青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
他不太能定義這種陌生的感覺,隻覺得它像冬日清晨壁爐裏跳躍的火光,不灼熱,卻帶來持續而舒適的暖意。
嗯,不壞。他默默地對自己說。
他沒有動,隻是靜靜地保持著這個姿勢,目光落在許星塵沉睡的臉上。
光線昏暗,卻足以讓他描摹對方清秀的輪廓,那微微抿起的唇瓣,那毫無防備的睡姿。
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動,如同羽毛輕搔心尖,讓他克製不住地微微低下頭,微涼的唇瓣極其輕柔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珍重,落在了許星塵眼角的淚痣上。
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卻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開一圈圈隱秘的漣漪。
楚倚青小心翼翼地、幾乎是屏住呼吸地,挪開身體,盡量不驚擾懷中人的好眠。
他翻身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無聲地走向浴室。
水聲淅瀝。楚倚青對著鏡子,任由溫熱的水流衝刷著臉頰,試圖洗去那一絲不該有的、近乎沉溺的情緒。
鏡中的男人,眉宇間似乎比平日少了幾分冷硬的棱角,多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鬆弛。他甩了甩頭,擦幹臉,換上家居服。
當他拉開浴室門,帶著一身清爽的濕氣回到臥室時,床上的景象讓他腳步一頓。
許星塵醒了。
他正以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僵在床上——上半身還裹在被子裏,下半身卻維持著一個“鯉魚打挺”失敗後、單膝跪在床墊上的動作。
他睜著一雙迷茫又震驚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仿佛在消化一個巨大的、不真實的宇宙奧秘。
同居了?
和楚倚青?
在……楚倚青的公寓裏?!
巨大的、遲來的狂喜如同高壓電流,瞬間流竄過四肢百骸。
許星塵猛地倒吸一口氣,一個標準的“鯉魚打挺”終於成功,整個人彈坐起來。
他環顧四周——陌生的、簡約冷硬的房間,床邊疊放整齊的、屬於楚倚青的衣物,空氣裏還殘留著那人身上特有的、清冽好聞的木質香調……
“啊——!”一聲無聲的呐喊在他胸腔裏炸開,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他興奮得簡直想立刻蹦下床原地轉三圈,但巨大的幸福感又讓他有點暈乎乎的,他“噗通”一聲又倒回柔軟的床鋪裏,像隻傻乎乎的、被幸福砸暈了頭的海豹。
他把臉深深地、用力地埋進還帶著楚倚青體溫和熟悉氣息的枕頭和被子裏,貪婪地、大口地呼吸著。
那清冽中帶著一絲沉穩的木質香氣,此刻比任何昂貴的香水都更讓他迷醉。他像隻找到心愛寶藏的小獸,忍不住在柔軟的布料上蹭來蹭去,臉頰蹭過微涼的絲滑枕套,發出滿足的、細微的歎息,嘴角咧開一個傻乎乎的巨大笑容,無聲地宣泄著內心的狂喜。
就在他沉浸式地蹭著被子,仿佛要把這幸福的味道都吸進肺裏時,一個帶著點戲謔、又極其悅耳的輕笑聲,從臥室門口清晰地傳了過來。
“噗……”
許星塵蹭被子的動作瞬間石化。
他像被按了暫停鍵,身體僵硬地保持著埋臉蹭枕頭的姿勢,隻有露在被子外麵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唰”地一下變得通紅。
楚倚青斜倚在門框上,雙手隨意地插在家居褲口袋裏。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輪廓,黑框眼鏡後的眸光深邃,此刻正清晰地映照著床上那個把自己埋進被子裏的“鴕鳥”。
他嘴角噙著一抹極淡、卻真實存在的笑意,那笑意甚至柔和了他過於冷硬的五官線條。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眼神裏帶著洞悉一切的玩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
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
許星塵終於鼓足勇氣,像慢動作回放一樣,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從被子裏把自己拔出來。
他坐起身,頭發被蹭得亂糟糟的,幾縷呆毛倔強地翹著,臉頰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眼神躲閃,根本不敢去看門口那個似笑非笑的人。
他鴕鳥似的又在床上呆坐了兩分鍾,試圖用裝死蒙混過關,直到感覺那道帶著笑意的視線依舊牢牢鎖在自己身上,才不得不硬著頭皮,磨磨蹭蹭地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雙腳剛沾地,一抬眼,就正正撞進了楚倚青那雙含著揶揄、深邃得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眼眸裏。
“轟!”
許星塵感覺全身的血液瞬間湧上了頭頂。
他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又羞又窘,連脖子都紅透了,聲音都變了調,虛張聲勢地嚷道:“幹……幹嘛!看、看什麼看!”
楚倚青看著他這副惱羞成怒、手足無措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站直身體,慢悠悠地走進來,語氣帶著一種慵懶的、刻意的調侃,每個字都像小鉤子:“怎麼?我的枕頭和被子……格外香?”
“你!”許星塵被他這直白的調侃徹底點燃,羞憤欲絕,大腦一片空白。
他環顧四周,手邊唯一能充當武器的,就是那個被他蹂躪過的、蓬鬆柔軟的枕頭。
想也沒想,許大少爺抄起那個無辜的枕頭,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那個可惡的、正笑得一臉促狹的男人,狠狠砸了過去!
“閉嘴啊楚倚青!”枕頭帶著風聲和主人滿腔的羞憤,精準地朝著目標飛撲而去。
楚倚青眼疾手快,手臂一抬,那個氣勢洶洶的“凶器”枕頭就穩穩落入了他的掌控。
他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幾步走回床邊,把枕頭往許星塵身邊一丟,動作帶著點“物歸原主”的調侃。
緊接著,他猝不及防的俯下身,雙手撐在許星塵身側,瞬間把人困在了床墊和他寬闊的胸膛之間,距離近得能數清對方的睫毛。
“嘖,”楚倚青微微歪頭,黑框眼鏡後的目光帶著審視,嘴角卻噙著笑,聲音低沉,“出息了?敢對我動手了?”
許星塵陷在柔軟的床鋪裏,仰頭看著上方這張放大的俊臉,剛才那點惱羞成怒瞬間被更洶湧的熱浪取代,從臉頰一路紅到脖子根。他像隻被捏住後頸皮的貓,徒勞地張了張嘴:“我……誰讓你……你……”
他想控訴對方先笑話人,想解釋那枕頭攻擊純屬意外,可大腦在楚倚青帶笑的注視下直接宕機,所有詞彙亂成一鍋粥。
最終,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自暴自棄的嘟囔,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帶著點認命的委屈:“……你幹嘛長這麼好看……”
楚倚青明顯愣了一下。
他大概設想過對方炸毛、辯解甚至繼續丟枕頭,唯獨沒料到是這個走向。看著許星塵紅透了的臉頰和那雙寫滿“都怪你”的眼睛,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點得意和愉悅的熱流猛地竄上來。
他喉間溢出一聲低沉悅耳的輕笑,胸腔微微震動,像是被這句傻氣又真誠的控訴徹底取悅了。
他非但沒退開,反而湊得更近,溫熱的呼吸幾乎拂過許星塵的耳垂,聲音壓得又低又磁,帶著點隻有兩人才能懂的、壞心眼的揶揄:“哦?那你說說,我要是長得歪瓜裂棗……”他故意頓了頓,滿意地看著許星塵的耳尖瞬間紅得滴血,才慢悠悠地接上,語氣無辜又欠揍,“……還怎麼勾引你?”
許星塵:“!!!”
他徹底被這句悶騷值爆表的話炸懵了。眼睛瞪得溜圓,腦子裏仿佛有煙花噼裏啪啦亂炸,羞憤得腳趾頭都蜷縮起來想抓地。
平時冷得跟冰山似的楚總,私底下怎麼這樣?!這犯規啊!
然而,楚大總裁顯然深諳“打蛇隨棍上”的道理,根本沒給許大少爺組織語言反擊的機會。
看著許星塵那副徹底熟透、啞口無言、仿佛被雷劈中的呆樣,楚倚青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漫出來。
他果斷低頭,精準地堵住了那張因震驚而微微張開的嘴。
這個吻,可不再是之前那種蜻蜓點水或宣告主權。
它帶著剛剛成功“調戲”的得意,帶著清晨的慵懶,更帶著一種“既然你都說我靠臉勾引了,那我得坐實罪名”的、毫不掩飾的“壞心思”。
楚倚青的唇溫熱柔軟,先是帶著點懲罰性地、輕輕吮了一下許星塵的下唇,像在品嚐一顆剛熟的櫻桃,引來對方一聲細微的嗚咽。
隨即,攻勢變得狡猾而纏綿,舌尖不緊不慢地撬開齒關,長驅直入,帶著一種遊刃有餘的、令人心悸的探索欲。
楚倚青的手指插入許星塵後腦柔軟的發絲間,輕輕托住,徹底掌控了節奏,將這個吻不斷加深。
許星塵那點可憐的、想找回場子的心思,在這個帶著薄荷清冽氣息、又極具侵略性的吻裏,瞬間灰飛煙滅。
大腦徹底宕機,隻剩下唇齒間攻城略地的觸感和楚倚青身上好聞的、讓人腿軟的味道。
身體比腦子誠實一百倍,原本抵在對方胸口、象征性推拒的手,不知不覺就鬆了力道,轉而緊緊攥住了楚倚青胸前的家居服布料,攥得指節都泛了白,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又像是徹底投降的證明。
楚倚青感受著他的軟化,愉悅感簡直要爆棚。吻得越發耐心又深入,像個經驗老道的獵人,享受著獵物在自己懷裏一點點融化的過程。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暖暖地灑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房間裏隻剩下唇舌交/纏的曖昧水聲和許星塵越來越急促、越來越亂的呼吸。
許大少爺被親得暈頭轉向,七葷八素,節節敗退。
什麼麵子,什麼反擊,全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放在太陽底下的奶油冰淇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癱軟,心甘情願地溺斃在這個由悶騷冰山親手製造的、甜蜜又缺氧的漩渦裏。
平時那點小機靈勁兒,在楚總這“美色”加“技術”的雙重攻擊下,潰不成軍,輸得那叫一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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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的甜蜜“戰鬥”終於告一段落,兩人身上都帶著點慵懶的暖意和未散盡的曖昧氣息。許星塵頂著一張紅暈未消的臉,逃也似的鑽進了洗手間,用嘩嘩的水聲給自己降溫。
楚倚青則帶著一種饜足後的好心情,慢悠悠地踱進了廚房——一個對他而言比並購案更陌生的領域。
他打開冰箱,裏麵塞滿了昨天許星塵采購的新鮮食材,琳琅滿目,生機勃勃。
楚倚青的目光掃過雞蛋、牛奶、吐司,信心滿滿地拿出了幾個雞蛋。
煎蛋,聽起來很簡單。點火,倒油……嗯,油溫多少算合適?
楚倚青蹙眉思考了一下,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油冒煙了應該就是好了吧?
當許星塵頂著一頭濕漉漉的、散發著清新洗發水香氣的頭發,哼著歌晃進廚房時,迎接他的是一股……焦糊味。
“什麼味兒?”許星塵吸了吸鼻子,循著味道望去,隻見楚倚青穿著他那身價值不菲、與油煙格格不入的家居服,正一臉“運籌帷幄”地站在灶台前。
而平底鍋裏,躺著幾塊形態各異的……黑色物體。
邊緣焦黑卷曲,中心部分頑強地保持著一點可疑的、深褐色的凝固狀態,頑強地冒著縷縷青煙。
許星塵腳步頓住,眼睛瞬間瞪得溜圓,看看鍋裏那幾塊“碳”,又看看楚倚青那張依舊沒什麼表情、仿佛在評估一份失敗企劃案的俊臉。
巨大的荒謬感衝上腦門,許大少爺指著鍋裏那堆不明物體,氣笑了:“楚總啊楚總!您這煎的是蛋嗎?您這是煉金術失敗產物吧?!連個煎蛋都能煎成這……這……焦炭級別?!”
楚倚青聞聲,這才把目光從鍋裏那幾塊黑乎乎的東西上移開,淡定地看向一臉控訴的許星塵。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帶著點理所當然的意味,語氣平穩地陳述事實:“所以,你會就好了。”
許星塵:“……”
他感覺一口老血堵在喉嚨裏。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堂堂楚氏總裁,商場上翻雲覆雨,煎個蛋能煎出火災現場的效果,居然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心安理得地把責任甩鍋給他?!
看著楚倚青那副“我負責賺錢養家(製造廚房災難),你負責貌美如花(收拾爛攤子)”的坦然姿態,許星塵所有的吐槽都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充滿無力感的歎息。
他認命地擼起並不存在的袖子,大步走過去,動作麻利地關火,把那幾塊“焦炭”鏟進垃圾桶,然後熟練地重新開火、倒油、熱鍋。
“看好了,楚,大,廚,神!”許星塵一邊動作行雲流水地重新打蛋,一邊沒好氣地現場教學,聲音故意拖長了調子,充滿調侃,“第一步,油溫不能太高!看到鍋底微微起小油花了嗎?這就行了!第二步,輕輕把蛋打進去,別甩得跟投炸彈似的!”
他示範著,一個完美的、邊緣光滑的蛋液穩穩落入鍋中,發出悅耳的“滋啦”聲。
楚倚青站在一旁,雙手插在家居褲口袋裏,微微歪著頭,看得倒是很“認真”。
隻是那專注的目光,與其說是在學習煎蛋技巧,不如說更像是在欣賞許星塵此刻生動的表情和利落的動作。
看著他因為氣惱而微微鼓起的臉頰,看著他在灶台前指揮若定的小模樣,楚倚青的嘴角無聲地勾起。
“第三步,別急著翻麵!等邊緣凝固,蛋白變白了,底下有點焦黃了,再……”許星塵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身邊高大的身影靠了過來。
楚倚青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側,手臂極其自然地環過他的腰,下巴輕輕擱在他還帶著點濕氣的發頂,聲音低沉地在他耳邊響起,帶著點溫熱的氣息:“嗯。然後呢?”
許星塵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弄得手一抖,差點把鍋鏟扔了。
臉上剛下去沒多久的熱度又“騰”地上來了。他強作鎮定,耳根卻紅得徹底:“然……然後就用鍋鏟小心地翻麵啊!別戳破了!看著點火候!”
他一邊指揮,一邊感覺楚倚青環在他腰間的手臂又收緊了一點,像個大型人形掛件,沉甸甸的,帶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和體溫。
在“人形掛件”的“監督”下,許星塵艱難地完成了煎蛋教學任務。
當兩個邊緣金黃微焦、蛋白嫩滑、蛋黃溏心**的完美煎蛋出鍋,躺在潔白的骨瓷盤裏時,許星塵終於鬆了口氣,帶著點小得意地瞥了楚倚青一眼:“喏,看到沒?這才是煎蛋!”
楚倚青的目光從盤子裏堪稱藝術品的煎蛋,移到許星塵微微揚起的、帶著點小驕傲的臉上。他伸手,非常自然地用指尖蹭掉了許星塵臉頰上不小心沾到的一點油星,動作帶著點不經意的親昵。
然後,他端起盤子,走向餐廳,隻留下一句帶著笑意、又極其欠揍的評價:
“嗯。看來我的”廚藝小老師”,教學成果很顯著。”
許星塵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自己被迫“教學”的成果,又好氣又好笑。
他算是明白了,跟楚倚青同居,大概還要長期肩負起拯救楚大總裁胃以及廚房的重任。
不過……看著楚倚青坐在餐桌旁,拿起刀叉,姿態優雅地切開那個完美的溏心蛋時,許星塵心裏那點小小的抱怨,又莫名其妙地被一種“投喂成功”的滿足感取代了。
算了,誰讓他攤上這麼個廚房殺手呢?
許星塵認命地拿起自己的盤子,嘴角卻忍不住彎了起來。
作者閑話:
許星塵:(丟枕頭)滾啊!
楚倚青(接住):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