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山，城門。
    這裏沒有任何人看守，城門大開，可以看見裏麵的街道，人並不少，都戴著麵具。
    何妄月試探性走到城門之下，伸出手碰一碰，果然，沒戴麵具就有一層透明的牆壁擋住了他。
    他拿出準備好的麵具，一戴上，透明的牆壁就消失，果真進出無阻。
    就在他徹底進入荷山的時候，隻是一刹那的事情，身上充沛的靈氣瞬間被抽空，他成了一個凡人。
    靈劍召喚不出來，沒辦法畫陣法，符紙也沒有用。隻有麵具上殘存著靈氣。
    壞事，而且他至今不太明白任務的意思。
    宗門發布的這個任務，叫做幫助阿朝找到自己的樣子。
    首先，他並不知道阿朝是誰，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其次，這裏的人都戴著麵具，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自己的樣子”。
    慢步走進街道，他漸漸發現，其實除了戴麵具以外，都是很正常的，有人賣吃食，有人開客棧，有人買東西。
    為了獲取一點這裏的信息，何妄月選擇進入茶樓，這樣的地方打聽事情比較簡單。
    何妄月找到一個空位，付過錢，茶水很快就端上來了。
    他沒打算一開始就拉著人問誰是阿朝，他想著先聽聽這裏比較新鮮的話題是什麼。
    “我今日去做了聖讀，渾身得勁，你別說，聖女的實力真不是吹的！”
    “我也是，在家裏試過給自己做聖讀，遠不如聖女給我做的舒服。”
    “唉，你們最近最好不要去西郊那一片，那裏受到的汙染很嚴重，都是那些外地來的弄出來的。”
    “聖女應該知道這件事吧？其他人呢？都知道沒有？”
    何妄月聽了半天，也沒有收集到自己需要的信息，但是也記在心裏麵，萬一有用呢。
    到客棧裏要了一間房間，在小二即將關上門的時候，何妄月叫住了他。
    “我有一事相求，小哥能否為我解答？”何妄月問道。
    小二回到房間內，“客官要問什麼？”
    “荷山這裏是否有一個叫阿朝的人？”何妄月問道。
    小二嘴角的笑意停滯，“客官是外地來的吧？直呼我們聖女的名字可不好。”
    “聖女？”何妄月站起來，逼近幾步。
    小二看到他人高馬大的，比自己高不少，不禁往後退一步，“客官，你嘴裏的阿朝就是我們這裏的聖女，她平日裏會在醫館裏為我們治病。”
    “多謝，這是給你的。”何妄月給出一些靈石。
    “哎喲，多謝客官。”小二樂嗬嗬走了。
    ·
    塵業清三人到了荷山，以塵業清的境界，他一眼看出荷山裏的古怪，原來是有遠古大能的魂魄在此沉睡。
    “師叔，你看到什麼了？”蘇慕昭好奇問道。
    欲染燈一如既往不敢多說話，縮在塵業清身後。
    塵業清戴上麵具，“沒什麼，進去吧。”
    三人一同進去，荷山裏的霧氣很多，看起來就如同仙境一般，但是等到沒什麼光亮了，就會顯得詭異起來。
    除了自身修為的能力，還有係統的協助，塵業清提前知道了一切，但是他不能告訴其他人。
    “我的天，我的靈氣呢？！”蘇慕昭大叫出聲。
    欲染燈已經來過，自然知道一進來就會有限製的事情，“大驚小怪，在這裏定居的都是凡人，這座城自然要以庇佑凡人為主。”
    蘇慕昭很快接受了這個限製，“妄月師兄在哪裏？”
    “何妄月？何妄月是塵業清的徒弟吧？塵業清進來就是為了何妄月吧？”欲染燈給蘇慕昭傳音。
    蘇慕昭應了一聲，然後看向塵業清，等待塵業清的發話。
    “你們想要機緣嗎？”塵業清沒有轉身，他背對著兩人。
    欲染燈眼眸一亮，他可以偷偷離開荷山，脫離塵業清的控製了！
    等等，他身上還有血夢咒，哦，那沒事了。
    蘇慕昭輕輕頷首，“自然想要，希望師叔指點一二。”
    “等你感染這裏的邪氣之後，機緣自會朝你走來。”塵業清按照係統給的提示道。
    欲染燈探過頭，“我呢？”
    “你啊？不急。”塵業清道。
    塵業清看向蘇慕昭，“你可以和我們分開走了。”
    蘇慕昭遲疑一陣，他望了望四周，“能不分開嗎？”
    “哦？為何？”塵業清問道。
    “想多看師叔幾眼。”蘇慕昭笑嘻嘻的，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被揍。
    但是，一眨眼，塵業清和欲染燈就消失在眼前了。
    “師叔！別丟下我！”蘇慕昭欲哭無淚，引得路人頻頻看向他。
    不對啊，塵業清怎麼沒受到限製？什麼情況？因為太強了所以根本限製不住？
    ·
    “為什麼要支開蘇慕昭？”欲染燈算是看出來了。
    塵業清神色冷淡，他站在小攤麵前，挑著香包，“他是宗門裏的人。”
    “你要幹什麼壞事？”欲染燈問道。
    塵業清放下香包，轉身又去看其他的東西，“你知道是壞事？”
    “不然你要做什麼？”欲染燈是真的看不透塵業清。
    人人都道塵業清是仙門代表，但少有人知塵業清是一個嫉妒自己徒弟的人。
    當然，欲染燈也不確定自己看到的塵業清是否是真實的。
    這種人，最難摸透。
    “我要抹殺庇佑這座城的大能的殘魂。”塵業清眉宇間的冰霜幾乎要溢出來。
    “為什麼？”欲染燈一頭霧水。
    塵業清轉過身，露出來的那一半嘴角微微上揚，他的**白得有些透明，即便是麵具純白色的底色，也沒有顯得他是黑的。
    “這裏有我想要的東西，當然，也有你想要的東西。”塵業清收斂笑意。
    欲染燈吃驚，“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塵業清走在前麵，進入一家客棧，“你隻是一隻天魔，自然是希望能得到無窮無盡的惡念。”
    欲染燈跟在後麵，“可這裏隻有凡人的惡念，我吃下去，也沒辦法步入元嬰期。”
    “我指的當然不是凡人。”塵業清否定了。
    欲染燈瞪大眼眸，嘴巴都合不攏，“不是，你要我吃大能的殘魂惡念？！”
    上了樓梯，塵業清豎起手指，“噓，小聲些。”
    “你認真的？吃完我豈不是能進入元嬰期了？”欲染燈興致衝衝的。
    塵業清幾乎想要翻白眼，“你想得太簡單了。”
    “啊？”
    “是的，引出他寄托在凡人身上的本體，才能吃。”
    欲染燈連忙點頭，“全聽你的！真君，你好厲害！”
    “你睡地板。”塵業清淡然判定欲染燈的去處。
    欲染燈淚流滿麵，“我就不能開隔壁一間房嗎？”
    “你不想修為全失就跟緊點。”塵業清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欲染燈這才反應過來，他體內的魔氣沒有完全消失，除了麵具上麵的魔氣，體內還殘留有一些魔氣。
    “真君，還收徒嗎？！”欲染燈像一隻吐舌頭的狗狗。
    塵業清冷冷睨了一眼欲染燈，“看來你挺了解何妄月。”
    “啊？為什麼這麼說？”
    “你希望自己和他一樣不停歇？”
    欲染燈退縮了，“當然不希望，真君，我開個玩笑嘛。”
    ·
    蘇慕昭四處打聽邪氣的下落，好在不是什麼冷門的玩意，人人都知道這東西。
    他按照路人給的地圖，來到了西郊，這裏是一片林子，霧氣很重，陽光似乎照不到這裏，陰森森一片。
    就在他走進去之前，一個身影走出來了。
    “何人？”這個影子聲音很冷清。
    ·
    何妄月四處打聽，等太陽落山之後才找到聖女所在的醫館，已經關門了，他隻能明天再來。
    “你有什麼事嗎？”一個溫婉的女聲出現。
    何妄月本來就要離開，一聽到這道聲音，他轉過身，一看，發現是一個藍色麵具的女子。
    “我想找聖女。”何妄月道。
    女子微微歎息，“這裏的人都想找聖女，但見聖女是要排號的，你是外地人吧？沒見過你的麵具。”
    “我叫妄月，是來此執行任務的。”何妄月很坦蕩。
    女子笑了笑，“叫我蓮姐就好，聖女已經回去了，要不你明天再來？”
    “明天一來就可以見到聖女嗎？”何妄月問道。
    蓮姐搖搖頭，“聖女每日隻見十人，而且是由聖女指定的。”
    “好，多謝蓮姐。”何妄月便離開了。
    ·
    蘇慕昭眉眼彎彎，“你好，請問怎麼樣才能感染邪氣？”
    此人戴著一個黃色的麵具，他沉聲道：“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就是想了解邪氣！”蘇慕昭很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
    “你是外麵的人吧？”男人問道。
    蘇慕昭點點頭，“叫我蘇慕昭就好，我是跟著我師叔的指引來的。”
    “修士？”
    “是的！”
    男人似是在思量著什麼，半晌，道：“跟我來吧。”
    蘇慕昭沒什麼戒備心，便跟著男人走了，一路上，感覺是在往林子的中央走，越來越見不到光亮。
    “你喚我界依便可。”男人出聲道。
    蘇慕昭點點頭，“你為什麼不住在城裏麵？這裏好偏啊。”
    界依腳步微微一頓，“城裏有東西。”
    “啊？有什麼東西？”蘇慕昭滿頭霧水。
    界依的聲音沉下去，“那些自以為幹淨的人。”
    “自以為幹淨？所以邪氣並不是不幹淨的東西咯？”蘇慕昭腦子倒是轉得快。
    界依微微回頭，“你腦子很好使。”
    “多謝，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蘇慕昭很想知道其中的故事。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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