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這隻是我撿到的一根普通的發帶，最多帶了點防禦能力。”花幸不解。
    花笑羽抬起指尖，發帶輕輕飄起來，她緩緩開口，“這是你師叔的東西。”
    “啊？我還有師叔？我怎麼沒見過？”花幸滿頭霧水，對這個未曾見過的師叔很好奇，而且看花笑羽剛剛的神色，她總覺得有很多故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她去了鬼界，再也不回來了。”花笑羽垂下眼眸，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或許痛到極點之後就不會再痛了。
    花幸看不明白，但是下意識不追問下去，“哦。”
    ·
    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修為登頂？美人？錢財？法寶？
    這樣一道聲音在何妄月心底出現，他一開始以為隻是自己的自問自答，但是這道聲音愈發強烈，他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你是什麼東西？”何妄月對著空氣問道。
    無人回應。
    “你想要什麼？”何妄月再次問道。
    還是沒有人回答，就在他再次心底生出懷疑的時候，一團黑色的霧氣在他眼前凝聚。
    何妄月抽出白焰劍，白焰劍裏有漣鶴，因契約的存在，兩者一結合，甚至有能力越階而戰。
    “你是誰？”何妄月蹙眉問道。
    霧氣飄忽不定，漆黑的霧氣最終緩緩化成塵業清的模樣，隻是眼眸是紅色的，他輕輕彎唇一笑，似豔麗的花兒綻放，但是有毒。
    “你想要他。”他說。
    何妄月瞪大眸子，握緊手上的白焰劍，頓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這個怪東西漸漸靠近，屋子裏的暖光照亮他的臉龐，和塵業清一模一樣的臉龐愈發清晰展現在何妄月眼前。
    唇色殷紅，眼角帶著淺淺的緋紅色，隻是一個眼神，就足以勾動人心。
    “你不想要我嗎？”他溫和笑了笑，聲音也和塵業清如出一轍。
    他以為能將何妄月迷惑，讓何妄月心甘情願獻出生命，不料，何妄月一劍刺入他的胸膛，他瞪大眼眸，還未出聲，下一劍又向他刺來。
    “師尊不會如你一般笑得那麼惡心。”何妄月徹底冷靜下來，有漣鶴的幫助，他鎮定許多。
    隨著這一劍，這個古怪玩意消散而去，像是一陣風，又像是一陣煙霧。
    好像一切隻是何妄月自己的幻覺。
    漣鶴從白焰劍裏出來，“你不知道那是什麼？”
    “是什麼？”何妄月看向漣鶴。
    漣鶴插著手，摸了摸下巴，道：“天魔，在以前叫做心魔，是魔族的一種。”
    何妄月把白焰劍一橫，劍尖還有一些魔氣的殘留，黑漆漆的，讓人心底不舒服，“他為什麼要變成師尊的模樣？”
    “可能想讓你放低警惕心。”漣鶴道。
    不，不是這樣的。
    何妄月暫時找不到答案，他伸出指尖，輕點魔氣，微微刺痛的感覺從指尖傳來。
    “你找到破陣的方法了嗎？”漣鶴鑽進白焰劍裏。
    何妄月收起白焰劍，“我暫時隻能保持自己清醒，現在隻能到周圍查看這個大陣法的靈線是怎麼分布的。”
    靈線，是陣法支柱之間的鏈接關鍵，有了靈線，陣法才能如常運行。
    ·
    淩笙澤被塵業清拎出來，驟然之間就恢複了清醒，他有些窘迫，打量幾番塵業清的神色，思量之後才開口。
    “真君，對不住，不過計劃已然如期進行。”淩笙澤行了一禮。
    塵業清始終沒有開口說話，讓淩笙澤偷偷打量一二周遭的景色，看來這裏是塵業清的房屋法寶，在離玉城之外，貼著離玉城。
    “真君？”淩笙澤有些尷尬。
    塵業清稍稍回神，“溜進來了一些東西，你知道嗎？”
    淩笙澤心底疑惑，連忙攤開掌心，一看，不得了，離玉城被一股魔氣籠罩住了，雖然不是特別厚重，但是這並不簡單，修真界多年沒有和魔界有交集了。
    “魔尊來過。”塵業清風輕雲淡丟出這句話。
    淩笙澤大吃一驚，“什麼？！為何？”
    “你覺得當年的誅魔陣是從何而來？”塵業清已經知曉前因後果，隻是淩笙澤還不知道呢。
    淩笙澤倒也機靈，“為了魔尊？這其中有什麼原因？”
    塵業清也不欲多講，這與他們的目的沒有什麼關係，“沒什麼，你就當不知道，這些魔氣聚攏在此也不盡然是壞事。”
    “真君還需要我進城嗎？”淩笙澤問道。
    塵業清搖搖頭，“你歇息去，想來城裏的事情也讓你有了不少體悟吧？”
    淩笙澤暗暗訝異，沒想到這也能讓塵業清看出來，“是，多謝真君。”
    ·
    【在我們的計劃裏，可不知道魔尊會親自來，說吧，現在該怎麼做？】塵業清半闔著眼眸，指尖敲了敲瓷杯。
    瓷杯發出清脆的響聲，茶水表麵生出波紋，茶香在這裏散開來。
    吾悅也有些為難，【我們確實是沒料到，雖然以你的實力肯定能打得過魔尊，但是除魔尊以外的小東西，你一抬手就消失了，不能隨意動手，不然根本達不到給何妄月曆練的目的。】
    塵業清懶懶掀起眼簾，【那我們隻能旁觀了。】
    【沒事，相信主角。】吾悅安慰道。
    ·
    在陣中的何妄月，已經找到了陣法的幾個重要支柱，破壞之後，他變得更清醒。
    隻是他覺得奇怪，為什麼幕後推手還沒有出現？
    到了倒數第五個支柱，他被引到一片白茫茫的霧氣裏，什麼都看得不真切。
    漣鶴似乎被影響，和他失去了聯係，隻能待在白焰劍裏。
    何妄月提心吊膽起來，握著白焰劍，草木皆兵。
    越是往裏走，越是感到心驚，這裏很可能不是離玉城了，他有天然的方向感，能感知出來一些東西。
    恐怕和剛剛的天魔有關係。
    “誰？出來。”何妄月緊縮眉頭，讓靈氣快速在體內流轉，他要保持最靈敏的狀態。
    驟然之間，一團又一團黑色的霧氣接連出現，似一張張漆黑的黑紗，輕飄飄的。
    “你們想做什麼？”何妄月依舊不慌不亂。
    然而，定睛一看，這些黑霧皆化成了塵業清的模樣，都衝著他笑，豔麗地笑。
    “妄月，是我啊。”
    “你在懷疑什麼？”
    “妄月，別怕。”
    何妄月堅定不移，俯下身，不拿劍的那邊手一個撐地，冰霜以他為中心點四散出去，攻擊這些黑霧。
    然而這些黑霧散開又重聚，根本打不死，不用靈劍的話根本傷害不到他們。
    何妄月沒有戀戰，劈開幾個之後就想辦法出去。
    剛剛在地麵上布下的冰霜起到了作用，他的靈識感應到這裏的邊界，隻要往一個地方走，就可以破局。
    幾息過後，漣鶴算是恢複和他的鏈接了，“妄月！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有點小小的麻煩。”何妄月依舊冷靜。
    “我去，怎麼全是塵美人？！”漣鶴往外一看，嚇一跳。
    這些“塵美人”還一直追著他們。
    何妄月無力吐槽漣鶴對塵業清的稱呼，“別管，先跑出這裏。”
    就在跑出邊界的前一刻，所有黑霧凝聚成一體，**裸的殺意衝著何妄月籠罩而去，霎時之間，何妄月趕忙轉身，抵擋住天魔襲來的一劍。
    “你好啊，我叫欲染燈，嘻嘻嘻。”這個糾纏不休的天魔終於露出本體。
    何妄月往後一躍，看清楚了這個天魔本來的麵目，一頭血紅色的頭發，紅色的眼眸，眼角有黑色的花紋，好看，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為何要變成師尊的模樣？”何妄月不打算和欲染燈打下去。
    欲染燈笑得邪氣，“這是你最想要的東西。”
    何妄月似乎要明白什麼，但是下一刻欲染燈就攻了上來，劍與劍相接，他無暇思考下去，隻能接招。
    “我無意和你糾纏下去。”何妄月冷靜道。
    欲染燈搖搖頭，“噓，現在不是給你選擇的時候。”
    “你為什麼要與我為敵？我身上應當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何妄月不解。
    當然，我想要接近的是你口中的“師尊”，你不太夠看。
    不過欲染燈沒有說出來，隻是邪邪一笑，“魔族做事還要講理？可笑。”
    就在兩人打得不可開交之時，欲染燈的動作一頓，和何妄月拉開距離，神色有些怪異。
    “怎麼？”何妄月仍然是防備的姿態。
    欲染燈嘀咕幾句什麼，聽不清楚，隨後，他朝著何妄月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眼前一亮，何妄月就被踢出去了，他離開了欲染燈的領域，回到了離玉城裏。
    與此同時，他感應到夢殤陣的陣眼，源源不斷溢出靈氣，就在地底下。
    “剛剛那個玩意真奇怪，你說他怎麼突然就停手了？”漣鶴給何妄月傳音。
    何妄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現在破陣要緊。”
    一個俯身，手心接觸地麵，冰霜向著地底下蔓延，直到接觸到天靈玉，街道上的人影忽然消失得一幹二淨。
    街道恢複成了荒廢破爛的模樣，讓何妄月唏噓不已。
    一抬手，天靈玉隨之被抽出來，何妄月剛握到手裏，四溢的靈氣一股腦全部往他體內湧去，金丹期中期的修為開始往上飆升。
    被靈寶吸引而來的修士全被塵業清丟出去，一群人滿頭霧水出現在離玉城之外，麵麵相覷。
    塵業清時時刻刻觀察著何妄月的狀態，他逐漸安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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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的是什麼？
    是他。
    劫雲還未有聚攏的意思，何妄月就一舉突破金丹期後期，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現在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