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去往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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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天光已透過雕花窗欞鋪滿半間屋子。譚先月撐著酸軟的身子往床頭靠,剛要舒展筋骨,鼻尖突然鑽入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像是陳年淤泥混著腐葉的氣息。他猛地偏頭看向手臂,隻見原本還算光潔的皮膚上,覆著一層黑褐色的粘稠汙垢,摸上去滑膩又惡心。
“嘖,這什麼玩意兒?”他低罵一聲,掀開錦被的瞬間差點屏住呼吸——渾身上下竟都裹著這層汙穢,連發絲裏都沾著不少。他胡亂抓過床邊搭著的外袍披在身上,赤腳就往記憶裏浴室的方向衝。
廊下正在打掃的幾個下人見狀,手裏的抹布、掃帚“啪嗒”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圓。領頭的小廝慌忙放下工具迎上來:“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兒?要不要幫忙?”
譚先月被他們看得臉頰發燙,擺著手連連後退:“不、不用!我自己來就好!”這副模樣被人撞見,簡直比前世被老媽催婚還尷尬。
下人們對視一眼,雖滿臉疑惑,卻也識趣地拿起工具往外退。臨到浴室門口,領頭的小廝又停住腳步,躬身道:“少爺,我們就在外麵候著,有任何事您喊一聲就行。”
“知道了,退下吧。”譚先月扶著額頭,直到厚重的木門“吱呀”合上,才長舒一口氣。他擰開牆邊的銅製水龍頭,冰涼的清水嘩嘩落下,趕緊脫了衣服衝澡。水流衝刷過皮膚,那些黑褐色汙垢順著地漏溜走,露出底下光潔甚至隱隱泛著瑩潤光澤的新皮,連帶著四肢百骸都輕快了不少。
十幾分鍾後,浴室門再次打開。譚先月換了身月白色的幹淨裏衣,烏黑的頭發濕漉漉地搭在肩上,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脖頸,帶著洗髓丹淬煉後的清爽。
門外,幾個下人早已捧著一套嶄新的寶藍色錦緞外衣候著,衣擺上用銀線繡著暗紋流雲,一看就價值不菲。譚先月接過衣服時,瞥見他們眼裏藏著的小心翼翼,隨口道:“你們有心了。等會兒去找劉總管領些獎金,就說是我吩咐的,他要是敢克扣,讓他親自來見我。”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手裏的托盤都晃了晃。領頭的小廝幹笑著擺手:“少爺說笑了,能伺候您是我們的本分,哪敢要獎金啊。”誰不知道這位紈絝少爺前幾日還因為茶水燙了點,就把伺候的丫鬟杖責了二十大板?這會兒突然賞錢,怕不是又想捉弄人。
“以前是我混賬,不懂事。”譚先月朗聲笑起來,從腰間解下一塊墨玉令牌,上麵用金粉刻著個“譚”字,塞進對方手裏,“拿著吧,這令牌在譚家地界還算管用,丟了可就沒第二塊了。”
下人們捏著沉甸甸的令牌,見他眼神坦蕩不似玩笑,才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裏,齊齊躬身行禮:“謝少爺恩典!”等他們抬起頭想再說些什麼時,譚先月早已沒了蹤影。
再找到人時,他正蹺著腿躺在後院的竹編搖椅上,手裏捧著半塊冰鎮西瓜,吃得汁水順著下巴往下淌。陽光透過石榴樹的枝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倒比往日那副囂張模樣順眼了不少。
“呼,少爺您跑哪兒去了?我們找了半天!”下人們急得額頭冒汗,這要是在自家地盤丟了人,劉總管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抱歉抱歉,忘了說一聲。”譚先月撓撓頭,把手裏啃剩的西瓜遞過去,“來,天熱,一起吃點?”
一個年長些的下人連忙拉住同伴,壓低聲音道:“別忘了前陣子少爺怎麼折騰人的,拿蟲子嚇唬我們玩,別上當。”眾人瞬間清醒,紛紛擺手推辭著退下了:“不了不了,少爺您慢用,我們還得打掃前院呢。”
譚先月聳聳肩,也不勉強,繼續躺在搖椅上晃悠。洗髓丹不僅清了他的體垢,連帶著腦子都清醒了不少,正眯著眼快要睡著時,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喏,給你。”
他睜眼一看,譚疏桐正站在麵前,手裏拿著一把象牙白的遮陽傘,傘骨是精致的鏤空花紋,一看就不是凡品。“出門時多帶了一把,扔了可惜,你用吧。”
“謝謝姐姐。”他剛接過傘柄,就聽對方補了句:“別謝我,本來也是要扔的,看你在這兒暴曬,省得等會兒中暑又要麻煩大夫,順手罷了。”
話音未落,譚疏桐已轉身走遠,月白色的裙擺掃過青石板路,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冷香。譚先月捏著嶄新的傘麵,看著上麵還沒拆的銀線流蘇,哭笑不得——這傘分明是新的,哪像是要扔的?
正琢磨著姐姐這口是心非的性子,腦海裏突然響起一個機械音,嚇得他差點從搖椅上滾下去:
【叮!係統綁定成功。檢測到宿主譚先月為天生廢體,符合綁定條件,是否確認綁定?】
“誰?!”譚先月驚得坐直了身子,左右張望,院子裏明明空無一人。
【宿主不必驚慌,我是您的專屬金手指,簽到係統。】機械音帶著點小得意。
他翻了個白眼,試探著在心裏問道:“係統?我這天生廢體,還有救嗎?”總不能重生一趟,還是個任人拿捏的廢物。
【宿主放心,哪怕您四肢不全,本係統也能將您培養成世界頂流。】一道巴掌大的小精靈虛影突然浮現在他麵前,穿著紅白相間的小裙子,抱著胳膊老氣橫秋道。
譚先月眼睛一亮,差點拍手叫好:“那趕緊給我改善體質啊!”
小精靈卻搖了搖手指:“別急呀宿主,現在還不能直接幫您。得先完成新手任務獲取簽到點,才能解鎖每日簽到功能,到時候別說改善體質,神功秘籍、神兵利器都能給您弄來。”
“什麼任務?”他咽了咽口水,聽起來好像不錯。
【發布任務:李家將宿主重傷後扔下山崖,此仇不共戴天。請宿主前往李家,當眾讓李家主顏麵掃地。獎勵:簽到點×1。】
“我靠!”譚先月差點把手裏的西瓜皮摔了,“讓我去懟李家主?還得當眾?他可是淬體境巔峰的高手,一巴掌就能拍死我!這不是送人頭嗎?”
【修行之路哪有一帆風順的?宿主加油哦,我看好你。】小精靈說完,虛影“咻”地一下就消失了,任憑譚先月在心裏怎麼喊都沒回應。
譚先月在院子裏踱來踱去,急得抓耳撓腮:“這可怎麼辦……現在去李家,怕是連門都進不去就被打出來了……”原主的記憶裏,李家主是個出了名的護短暴躁脾氣,這次自己偷看他閨女洗澡,對方沒直接殺上門,全靠譚疏桐壓著。
突然,他腳步一頓,眼睛亮了:“對啊,我怎麼忘了找她?”
他匆匆收好搖椅,回房換了身藏青色的錦袍,領口繡著低調的雲紋,看著倒有幾分世家子弟的穩重。對著銅鏡理了理衣襟,徑直往洛淵城另一端的朱家走去。
半個時辰後,一扇鑲著金邊的朱漆大門出現在眼前,門楣上掛著“朱府”的匾額,透著溫潤的木色光澤。門口的侍衛見他亮出譚家令牌,眼神先是一凜,隨即恭敬地放行:“譚少爺裏麵請,我家老爺和夫人正在前廳等著呢。”
穿過幾重種滿海棠花的庭院,譚先月被引至前廳。朱家家主朱景澄正坐在主位上喝茶,他穿著件湖藍色長衫,麵容儒雅,見譚先月進來,放下茶杯笑道:“小譚來了?快坐。”
譚先月剛在客座落座,就見一位溫婉的婦人端著茶盤走進來,正是朱景澄的妻子朱語棠。她穿著淺粉色的衣裙,發絲間纏著幾縷不易察覺的淡綠色微光,裙擺上繡著的海棠花在日光下竟像是活的一般輕輕舒展——這是朱家獨有的“棠靈之氣”顯形,與植物共生,是極為罕見的輔助型靈根。
“小譚身子剛好,就別喝濃茶了,我燉了些清甜的果茶。”朱語棠將描金的茶盞放在他麵前,語氣溫和得像春日微風,“前幾日聽說你受了傷,我這心裏一直惦記著,如今見你氣色好了,才算放下心。”
譚先月剛想道謝,朱語棠已轉身對旁邊的丫鬟吩咐:“去後廚備些酒菜,中午留小譚吃飯。”又轉向他笑道:“你伯父前幾日得了壇三十年的青梅釀,說要跟你好好喝兩杯呢。”
“伯母,我酒量實在不行……”譚先月連忙擺手,原主是個一杯就倒的量,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就喝兩杯,不礙事的。”朱語棠親自為他斟上果茶,琥珀色的茶湯裏飄著幾片花瓣,眼神帶著長輩的慈愛,“你呀,以前總不愛來家裏走動,英花那丫頭嘴上不說,心裏可盼著你常來呢。”
正說著,門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朱英花一身紅衣走進來,發尾纏著朵半透明的海棠虛影,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看到譚先月時,那雙與譚疏桐同款的赤紅色眼眸亮了亮,卻故意板起臉:“你來做什麼?”
“我……”譚先月剛要開口,就被朱語棠打斷:“英花,怎麼跟小譚說話呢?沒大沒小的,快坐下。”
席間,朱語棠不斷為譚先月夾菜,糖醋魚、水晶蝦餃,都是記憶裏原主愛吃的。她又笑著勸酒:“小譚嚐嚐這個,是你愛吃的糖醋魚。這青梅釀不烈,就陪你伯父喝兩杯,全當陪我這個長輩說說話。”
譚先月架不住她溫言軟語,加上朱景澄在一旁頻頻舉杯,說著“少年人喝點酒沒事”,沒幾輪便醉得頭暈眼花,趴在桌上嘟囔著“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爹,娘,我送他去休息。”朱英花放下筷子,起身走到譚先月身邊。少女身形高挑,扶著他時,發間的海棠虛影輕輕落在他手背上,竟帶著一絲暖意,驅散了些許酒意。
她半扶半攙地將人帶回自己的院落“棠香居”,剛把他放在床榻上,譚先月突然睜開眼,眼神迷離地看著她,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英花……謝謝你……上次救我……”
朱英花臉頰微熱,伸手替他解了腰間的玉佩,免得硌著。“睡吧,醉鬼。”
少年的呼吸漸漸平穩,帶著淡淡的酒氣和果茶香。她坐在床邊,看著他沉睡的側臉,平日裏的囂張跋扈都斂去了,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發尾的海棠虛影悄悄探過去,輕輕蹭過他的衣袖,像在替她悄悄表達著什麼。
窗外月光爬上床沿,映得他睫毛顫了顫,似乎做了什麼夢。朱英花看著他無意識蹙起的眉頭,忽然輕笑一聲——原來這混不吝的家夥,睡著時倒還有幾分乖巧。
作者閑話:
新人作者寫的不好,有寫的不好的地方可以提出建議來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