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來自權力棋盤的遠方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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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西米羅在死亡平原全殲禿鷲卡洛斯五百精銳騎兵的輝煌勝利,如同一場十二級的地震,撼動了整個公爵領的政治版圖。
這場勝利的意義,遠不止於一場軍事上的成功。它向所有人證明了三件事:
第一,雷西米羅的聯盟,不是一群隻會打家劫舍的烏合之眾,而是一支擁有高明戰術素養和強大執行力的正規軍。
第二,老大公並非不可戰勝,他麾下最精銳的部隊,在正確的戰術麵前,同樣脆弱得不堪一擊。
第三,加入聯盟,真的能活下去,而且能活得更有尊嚴。
一時間,雷西米羅和他的聖星軍團,成為了所有被壓迫者心中的一盞明燈。
原本還在觀望、搖擺的小領主們,徹底放下了顧慮,紛紛派來使者,獻上忠誠與資源,請求加入這個冉冉升起的反抗組織。聯盟的勢力如同滾雪球般,在短短一個月內,膨脹了數倍。
然而,老大公的反擊也隨之而來,並且更加陰險毒辣。
正麵戰場吃癟後,他開始動用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暗殺,成為了懸在所有聯盟成員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毒蠍的情報網絡,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裏,前所未有的忙碌。
“頭兒,昨夜在洛佩斯大人的酒窖裏,抓到一名試圖投毒的仆人,已經招了,是公爵的人。”
“頭兒,派往西邊瓦倫領主的信使在路上被截殺,信件被搶走。”
“頭兒,我們安插在公爵城堡裏的釘子傳來消息,公爵花重金,從北方的陰影兄弟會雇傭了一批頂尖刺客,目標名單上,您排在第一位。”
聯盟內部,人心惶惶。畢竟,戰場上的刀劍可以抵擋,但來自陰影裏的匕首,卻防不勝防。
雷西米羅對此的應對,簡單而粗暴。
他一方麵讓毒蠍加強內部的肅清和反間諜工作,另一方麵,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決定——他親自帶領一百名最精銳的聖星軍團士兵,離開了固若金湯的聯盟大本營,開始在聯盟控製區內進行武裝巡視。
這在許多人看來,無異於將自己暴露在刺客的視野之下,是極其危險的自殺行為。
然而,雷西米羅卻有自己的盤算。他就是要用自己做誘餌,將那些藏在暗處的毒蛇全都引出來,然後一網打盡!
月黑風高之夜,雷西米羅的巡視隊伍在一處廢棄的修道院宿營。
深夜,當所有人都陷入沉睡,隻有篝火在噼啪作響時,十幾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修道院的斷壁殘垣中悄然潛入。
他們身手矯健,落地無聲,手中的淬毒匕首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綠光。他們是陰影兄弟會的好手,自認此次任務手到擒來。
他們的目標,是中央那頂最大的帳篷。
然而,當他們割開帳篷,看到的卻不是熟睡的雷西米羅,而是一堆冰冷的盔甲和幾個塞滿了稻草的假人!
“不好!中計了!”為首的刺客心中警鈴大作。
但一切都晚了。
“放箭!”
一聲冰冷的命令,從修道院的四麵八方響起。早已埋伏在此的毒蠍和他的弓箭手們,從黑暗中現身。密集的箭雨瞬間封鎖了刺客們所有的退路。
一場短暫而血腥的戰鬥之後,十幾名頂尖刺客,盡數被殲。
雷西米羅從陰影中走出,看著地上的屍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將其中一名刺客的頭顱割下,用石灰醃製後,派人送還給了老大公。
附帶的信上隻有一句話:“你的禮物,我收到了。我的回禮,希望你喜歡。”
這次成功的反暗殺,如同又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老大公的臉上。它不僅徹底粉碎了公爵的暗殺陰謀,更向世人展現了雷西米羅滴水不漏的謀略和強硬手腕。
聯盟的威名,因此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而這一次,他的聲望,甚至跨越了國境線。
公爵領的西邊,是另一個王國——卡斯蒂利亞王國。老大公的領地,實際上是王國與東部蠻族之間的重要緩衝地帶。
多年來,卡斯蒂利亞國王對這位擁兵自重、桀驁不馴的公爵也是頭疼不已,礙於其強大的軍事實力和複雜的貴族關係,一直隱忍不發。
如今,公爵領內部燃起的這把大火,自然引起了國王的注意。
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雷西米羅正在洛佩斯的鐵匠鋪裏,檢驗一批新出爐的板甲。一名親衛匆匆來報:
“頭兒,營地外來了一個自稱是遠方商人的使團,求見您。他們的排場很大,不像普通商人。”
雷西米羅眉頭一挑,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
在聯盟的議事大廳裏,雷西米羅見到了這位商人。他衣著華貴,舉止優雅,但眼神中的精明和氣度,卻絕非普通商人所能擁有。
“尊敬的雷西米羅大人,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叫迭戈,一名來自西境的羊毛商人。”來人撫胸行禮,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
“商人?”雷西米羅坐在主位上,把玩著一把匕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可沒見過哪個商人,身後會跟著二十名佩戴著王室鳶尾花徽記的護衛。”
迭戈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坦然笑道:“大人果然慧眼如炬。好吧,我不該在雄獅麵前耍弄小聰明。我奉卡斯蒂利亞王國,偉大的國王斐迪南三世之命,前來拜見閣下。”
他收起笑容,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國王,對您反抗暴政的義舉,深感敬佩。”
“敬佩?”雷西米羅冷笑一聲,“恐怕是看到我們把老大公攪得焦頭爛額,你們的國王陛下覺得有機可乘了吧?”
迭戈也不否認,直截了當地說:“老大公一直是我國的心腹大患。他擁兵自重,截斷商路,甚至與東邊的蠻族暗通款曲。國王陛下早就想拔掉這顆毒瘤,隻是苦於沒有合適的時機。而您的出現,讓陛下看到了希望。”
他從懷中取出一份用火漆封口的信件,雙手奉上:“這是國王陛下的親筆信。陛下願意承認您聯盟的合法地位,並為您提供一批武器、糧食和金錢上的援助。”
大廳裏的其他聯盟成員,聽到這話,都露出了興奮和激動的神色。能得到一個國家的承認和援助,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然而,雷西米羅卻沒有立刻去接那封信。他的目光,依舊銳利如刀。
“援助?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說吧,你們國王想要什麼?”
迭戈讚賞地看了雷西米羅一眼,說道:“國王陛下的條件很簡單。第一,當您推翻老大公之後,新的領主,必須向卡斯蒂利亞王室宣誓效忠。第二,我們需要您開放通往東部的商路,並保證王國商隊的安全。”
“說白了,就是想讓我們當走狗,趕走了老大公這頭狼,再引來你們國王這頭虎?”雷西米羅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不,這不是驅虎吞狼,而是雙贏。”迭戈不卑不亢地辯解道,“雷西米羅大人,您的聯盟雖然勢頭正盛,但根基尚淺。老大公的底蘊遠比您想象的要深厚。沒有外界的援助,這場戰爭會打得非常艱難,甚至可能失敗。而成為王國的合法封臣,您將獲得正式的名分和強大的後盾。這筆交易,對您而言,絕對是利大於弊。”
大廳裏再次響起竊竊私語,很多人都覺得迭戈說得有道理。
雷西米羅沉默了。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似乎在權衡利弊。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信,我收下了。援助,我也很感興趣。但是,效忠的事情,現在談還為時過早。”
他站起身,走到迭戈麵前,強大的氣場讓後者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回去告訴你們的國王。想要我雷西米羅效忠,可以。讓他拿出足夠的誠意來。”雷西米羅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比如,先幫我解決掉老大公最倚仗的那支力量——駐紮在黑石要塞的黑獅鷲軍團。隻要”黑獅鷲”一倒,我立刻奉上我的忠誠。”
迭戈的臉色微微一變。黑獅鷲軍團,那是老大公最精銳的王牌,也是卡斯蒂利亞王國最忌憚的軍事力量。讓國王出兵去啃這塊硬骨頭?這價碼開得太高了!
“這……”迭戈麵露難色。
“怎麼?不敢嗎?”雷西米羅逼視著他,“如果連這點”小忙”都幫不上,那你們國王的”友誼”,未免也太廉價了些。”
他拍了拍迭戈的肩膀,轉身走回主位:“你可以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地帶回去。另外,替我向國王陛下問好。就說,我期待著,能與他並肩作戰的那一天。”
送走了國王的密使,洛佩斯憂心忡忡地對雷西米羅說:“頭兒,您這麼做,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激怒了卡斯蒂利亞國王……”
“放心吧,老狐狸。”雷西米羅笑了,“政治,就是一場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生意。我開的價越高,就證明我的價值越大,他們反而會越重視我。一個輕易就跪下效忠的盟友,是不會被人尊重的。”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眼神深邃。
“現在,球被踢到了國王那邊。無論他接不接招,這盤棋,都變得更有意思了。”
雷西米米羅知道,這來自遠方的橄欖枝,既是機遇,也是陷阱。但他更清楚,想要在這亂世中立足,就必須學會在權力的棋盤上,與豺狼虎豹共舞。
而他,要做那個最終的執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