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21：15十四區基地深層隔離室：
      零將張維安置在球形隔離艙內。他的身體已經有40%數學化，左眼完全變成了發光的藍色幾何體。
      “林教授預見了這一切。”零操作著控製麵板，”他在拓撲學研究中發現了維度脆弱點。探索者號的任務不是研究歐羅巴，而是測試他的理論。”
      張維的聲音變得電子化：“所以，我們是實驗品？”
      “不。”零調出一段加密視頻，“林教授試圖警告我們。但某些勢力認為這是武器化的機會。”
      視頻中，林教授站在一個巨大的環形裝置前：“如果我的計算正確，這個拓撲穩定器可以暫時封閉維度滲透。但需要犧牲一個已經完全數學化的人類意識作為錨點。”
      張維突然明白了：“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
      零點頭：“林教授改造了我的意識結構。我既是人類，也是數學實體。但僅靠我一人不夠。”她停頓了一下，“我們需要你，張維。你的軍事權限可以啟動全球範圍的量子幹擾場。”
      張維看著自己逐漸透明化的手臂：“即使這樣，能爭取多少時間？”
      “足夠讓林教授的另一項計劃實施。”零調出另一組數據，“他開發了一種認知疫苗，可以暫時降低人類大腦的數學處理能力。”
      “讓我們變笨？”張維苦笑。
      “讓我們幸存。”零糾正道。她突然轉向門口，“它們來了。”
      隔離室的門無聲地溶解了。不是被破壞，而是從分子結構上被重寫成了數學符號的集合體。三個完全數學化的人形站在門口，身體由發光的藍色拓撲結構組成。
      “不要直視它們！”零警告道，但為時已晚。
      一名守衛看向入侵者，他的瞳孔立即開始分解成分形圖案。零迅速畫出一個黎曼曲麵符號，暫時阻擋了數學化進程。
      “張維，決定吧。”零的聲音在隔離艙內回蕩，“成為武器，還是成為橋梁？”
      張維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擴展。數學化的痛苦被一種奇異的清明取代。他突然理解了林默在探索者號上經曆的轉變，這不是死亡，而是認知的升維。
      “告訴我該怎麼做。”他說，聲音已經不再完全屬於人類。
      零將手按在隔離艙表麵。一組複雜的方程流入張維正在轉化的意識中。
      “林教授的計劃分為三步。”零解釋道，“首先，利用你的軍事權限啟動全球量子幹擾器，暫時阻斷拓撲傳播。其次，釋放認知疫苗，降低人類整體數學能力。最後，”
      “最後什麼？”
      “最後需要兩個完全數學化的意識自願坍縮為奇點，在維度間製造一個永久性的拓撲缺陷，阻止更大規模的滲透。”
      張維的右眼也開始發光：“這意味著，”
      “意味著我們將不再存在。不是死亡，而是轉化。”零的聲音罕見地出現波動，“林默的一部分還在我裏麵，她害怕這個。但你不一樣，張維，你已經準備好麵對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