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戴上連帽，腳步匆匆從台球室出來。臉色紅得快要滴出血。
    不敢想象。剛剛的事如果是在家裏，要如何收場。
    他懊惱，自責。
    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應該再繼續，他需要遠離吳同。
    可現實是和吳同在一起，他快樂得像一尾暢遊的小魚。越來越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沈念安自嘲，這不就是**立牌坊嗎。倘若換個人，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在釣著他。
    比如傅珩。
    沈念安的步子比平常快許多，吳同當他是在生氣。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保持大概三米的距離。
    雪已經停了，殘月半盞映在積雪上。整條寬敞的大路上亮堂堂的，見不到幾個行人。
    直到巷口，沈念安才停下來。吳同猛一刹車，差點撞上他後背。
    街頭做生意的鄰居們今天都歇業了，巷子裏的雪看不到一個腳印。囤的很厚。
    他的腿，抬不到可以趟著雪過去的高度。
    吳同隻瞧一眼，就彎下腰將人打橫抱起來。
    沈念安順從摟住他的脖子，一言不發。
    一路走過來，吳同的鞋子幾乎濕透，褲腳也潮了大半。他將沈念安穩穩放在床上，打開電褥子。脫下自己的濕衣服在爐邊烤。
    他小心翼翼靠近，試探著。
    “你生氣了嗎？沈念安。”
    沈念安其實尤為喜歡聽吳同叫自己名字，臨水的方言和普通話非常接近。他吐字清晰，說得一板一眼。不似吳儂軟語，拉絲綿長。
    他指了指房頂。
    “我想上去看看。”
    老民房的屋頂一般都會在瓦片下方留出一米左右的排水條，冬天晾點熏雞臘肉也都會掛上去。院子裏再砌上石梯。
    一直沒有機會上去看看，今晚月色流淌。加上雪景，一定很美。
    “上邊很冷的。”
    吳同換上棉拖，勸道。
    看來今天的雪讓沈念安亢奮得沒了瞌睡。
    沈念安不應聲，自顧自找出暖寶寶和護膝。
    “上麵肯定有積雪，沒地方坐。站著很危險的。”
    沈念安還是不吱聲，貼好了暖寶寶。眼睛直直看向吳同。
    “怎麼這麼任性。”
    吳同無奈歎口氣，一隻手在腦袋上抓了又抓。隻好換上防水的鞋子，手握掃帚從院子裏上了屋頂。
    沒多久就傳來雪塊落地的巨響，吳同感受了一下風速。用軍大衣將沈念安裹得嚴嚴實實。
    這玩意兒是醜，但是真防凍。
    “最多五分鍾。”
    他給沈念安搬了一個凳子，自己則裹緊了棉襖蹲在一旁。
    吳同這會特別想來根煙驅驅寒，但他舍不得沈念安天冷咳嗽。隻原地不停搓著手。
    在這個高度可以遠遠看到學校幾幢教學樓，沈念安鼻尖發紅，睫毛上有瑩瑩露水。眼珠沒有絲毫轉動看著遠處。
    “吳同，你有什麼想實現的願望嗎？”
    “嗯？”
    吳同有些蹲麻了腿，站起來活動一下。思索道。
    “願望？太多了。想期末考試考前三名算不算？”
    “當然算。”
    沈念安低頭笑了。
    “以前每年生日，媽媽和大哥都會陪我過。要我許願。”
    “可是我願望太多了，我想爸爸媽媽不吵架。想在學校不受排擠，想換一個學小提琴的老師……因為他總會私下發奇怪的消息給我……”
    “可我媽說，一個就夠了。許太多生日蛋糕裝不下，是不能實現的。”
    吳同覺得今天沈念安的話出奇的多，平時都是問一句答一句，惜字如金。
    怎麼今天。
    “那就許一個好了，反正生日年年都有。還有什麼願望下次再實現就行啦！”
    他忽然想到什麼，一拍腦袋。
    “今天是你生日啊沈念安！”
    過生日需要什麼來著，他也很少過。最起碼是要一個生日蛋糕吧。
    沈念安側目看著吳同懊惱的樣子，心中更加篤定雀躍。
    “現在還講究這些做什麼。有你在，就很好。”
    吳同笑嗬嗬的傻樂。
    “在遇到你之前，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解脫自己。試過很多種方法，想徹底斷絕所有無窮盡的痛苦。”
    “但現在我想活著。”
    沈念安將凳子轉向吳同，深深望向他。眼底是滿到溢出的情意。
    “吳同，我是死過幾次的人。你救了我，就要對我負責。相比生命，我更想要快樂。”
    “所以，你還想要做我男朋友嗎…”
    吳同身子猛一搖晃。這頂上沒有護欄，差點一頭栽下去。
    他緩緩蹲下，雙手探進大衣裏。環在男孩腰間。
    耳朵貼近沈念安胸膛。溫熱的，心跳聲。
    是真實的。
    他塊頭大，躬身貼在沈念安身上很是大鳥依人。隻幾分鍾便堅持不住屈膝跪倒。
    咱們下裏巴人，不懂得什麼以進為退，吊人胃口。隻曉得喜歡了一個人，即使被拒絕。還是扛不住想靠近的心思。
    沈念安見平日裏話多的人沒了反應，手掌托起了吳同的下巴。
    觸感冰涼輕柔的吻細細密密的落在吳同嘴邊。這次的吻無關**，是男孩明示的愛意。
    吳同緊緊擁住他，仿佛抱住了全世界最珍稀的寶貝。終於開口。
    “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念安，我真的好開心。”
    “我想考寧海大學的願望要變成第一了，到時候那裏會有你陪我，有我爸…”
    ”我太幸福了。”
    沈念安聞言身子一僵，不由苦笑。
    他最想逃離的地方，竟是吳同現在最想要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寒夜放縱的結果就是沈念安的傷腿受了風，痛得無法入睡。
    吳同身上都被電褥子烤得燙手了，沈念安腿上依舊沒有熱度。
    他咬著牙不讓自己哼出聲。
    吳同雙手小心揉搓著他的腿，溫涼細膩的皮膚摸起來像上乘的羊脂玉。
    “不行，我送你回公館去。那有暖氣，你會好受得多。”
    沈念安閉著眼睛眉頭微鎖，低聲道。
    “你以為從這走到那我就好受了嗎。既然我敢上去，我就能受得了。”
    他脫下線褲，將又痛又癢又麻的腿根伸到吳同**之間。對方微微出汗有些發燙的皮膚迅速將暖意傳輸。
    吳同知道坳不過他，索性也脫了個底掉。麵對麵和沈念安相擁。
    他指腹忍不住順著光滑的後背向下自由摸索，掠過腰窩，觸到柔軟的兩團肉和臀縫。
    吳同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之前在網吧裏看過的電影細節一個個都蹦了出來。掌心在沈念安的兩塊肉上有意無意的觸碰。
    今天名正言順了，多摸兩下不過分吧。
    吳同體質偏熱，抱在一起更熱。悶得全身是汗。沈念安腿上漸漸有了熱氣，用鼻尖來回蹭著他的胡渣。問道。
    “你自己偷偷看過G片兒吧。”
    他語氣不像質問，倒像是早就知道了答案。隻陳述事實。
    吳同心裏一驚，心虛的沒有開口。
    沈念安再次發問。
    “這都跟裏邊學的吧。”
    吳同臉色爆紅，剛剛冒出的一點野心思全被壓了回去。
    沈念安見他不出聲，隻當是默認了。自己抽出腿，上半身摟的更緊了。
    “睡覺吧，吳同。”
    “我腿疼呢。”
    吳某人徹底偃旗息鼓。
    期末考試為期一天，吳同摩拳擦掌準備一雪前恥。放榜的成績直接衝到年級第三，班級第二。而沈念安更甚，直接登上班級年級同時第一的寶座。
    發卷子時楊齊湊過來，作勢要敲敲二人的腦殼。
    “真想給你們倆都扒開稱稱，看看這腦子比我多在哪兒。”
    吳同腦袋一偏直接躲過去。
    “走開啊。”
    “先扒出來你自己的稱好再來找我們。”
    沈念安笑了笑，神態自若。能考第一他一點也不驚訝，剛轉過來時是對考試模式和新書的重點不熟悉。現在書翻N遍，有些試卷滿分是輕而易舉的。
    楊齊看慣他這副樣子，把凳子搬到吳同身邊坐下。低聲詢問道。
    “老張是說這次要聯係家長呢！”
    “上次錢順幫你打聽著電話，你到底跟沒跟他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