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看了一眼貓眼，吳同真在門外。凍的嘴唇發紫，身上還穿著那件濕重的外套。
    他慌忙扯過浴巾擦幹水漬，將睡衣往頭上一罩。上次吳同把他扣子全崩掉，第二天中午他就新買了套頭的款式。
    門打開。
    吳同低頭看了看腳上的泥點，又看到沈念安沒穿鞋。身後一排濕漉漉的腳印。
    “要不我還是別進去了吧…我就是想給你送兩包暖寶寶……下雨你腿疼不疼……”
    沈念安送上白眼一枚，跟誰家沒有暖寶寶似的！合著您就到門口蹭蹭不進去是吧。
    “把鞋脫了！”
    抓住衣領將人拉進去，淋濕的衣服全數脫掉，推進浴室。
    吳同今天穿的還是沈念安的衣服，經過雨水浸泡又緊又濕的。
    這家夥是小腦發育不完整嗎！還在身上裹了一晚上！
    吳同看到浴缸裏放滿了水，也順勢躺在裏邊。熱水一直開著，人一進去水就溢出大半。吳同舒坦的閉眼享受，不禁感歎自己最舒服的澡都是在沈念安這裏洗的。
    沈念安把髒衣服扔進洗衣機，還從外套裏側的口袋掏出幾串鐵板豆腐，用塑料袋包的很嚴實，隻有一兩塊被壓碎了。
    吳同穿上沈念安準備好的衣服，從浴室走出來。手忍不住伸進褲子拽了拽。**努力的和新內褲磨合。
    察覺到沈念安正看向自己，他嘿嘿一笑。
    “碼小了，有點緊…很勒……”
    沈念安坐在沙發上，舉起手中的鐵板豆腐，問道。
    “沒吃晚飯？”
    吳同吸吸鼻子，老實說。“吃了…又餓了…這個點過來也給你帶了幾串。”
    他心裏一直縈繞的念頭，是想讓沈念安能吃一次自己做的飯。
    “其實你家廚房要是不鎖上，我可以做給你吃。”
    沈念安攤開雙手，無奈的搖搖頭。
    “沒辦法，廚房禁用。鑰匙我都不知道在哪裏，可能被吳姐帶走了。”
    “哦。那做你家保姆也怪不容易。”
    吳同低頭拿過一串豆腐，咬下頂端的第一塊咀嚼。遞給沈念安。
    “吃點？你可別覺得這是垃圾食品。這個小攤老板做的很幹淨的，豆腐是很健康的植物蛋白。很適合你這種不愛吃肉的。”
    沈念安搖頭躲避著擺手，“我不想吃。”
    吳同懶得跟他廢話，又咬下一塊含在嘴裏。趁沈念安不備將其推到，雙膝跪在他腰側。舌尖將一塊嫩豆腐送到沈念安口中。
    沈念安下意識想護著自己的左腿，一聲驚呼被吳同的吻死死堵在喉嚨裏，他感覺一塊滑溜溜的東西順著舌根滑入食道。條件反射的咽了下去。
    吳同偷笑，戲弄的神情全數落在沈念安眼裏。
    沈念安佯裝發怒將人推開，一根手指點在吳同胸口，眼神狡黠戲謔。
    “吃什麼豆腐！不是要我幫你打嗎？來。”
    吳同伏在上方，寬闊的身軀擋住了頭頂吊燈的光線。他伸出手，粗糲的手指來回摩挲著沈念安的嘴角。
    “你呢？有沒有試過別人的手？”
    不等對方回答，吳同手指向下滑過小腹，抓住沈念安右側的褲腰就往下拉。
    “讓我幫你…”
    一股涼意。
    沈念安大腦一片空白，意識到吳同是玩真的。他死死抓住睡褲。想起自己剛才著急給吳同開門，直接穿上了睡衣沒穿內褲。現在被他發現，在對方看來反而成了拉扯的欲拒還迎。
    “不不…我不想試…你別再毀我一件睡衣…”
    吳同被逗笑了，他感覺沈念安越來越有正常人的反應了。他指節剮蹭著滑溜溜的皮膚，甚至有幾根毛發鑽進他手心跳躍。
    他強忍著內心的渴望離開這片光潔，不知從哪個口袋裏摸出一顆水果糖塞進嘴裏。
    “那一起吃糖怎麼樣？”
    吳同附上去，壓製住沈念安的手腕與其十指相扣。糖果酸甜清新的味道迸發。吳同用舌尖細細描繪著他的唇。隨即探入口中一起品嚐。
    粗重的氣息噴灑在臉上，周身空氣的溫度瞬間升高。不同於第一次牙齒的碰撞，吳同此時耐心且溫柔。沈念安也忍不住回應著，一顆糖在口中交換著漸漸融化了。
    在局勢失控之前，沈念安移開唇捂住吳同的嘴巴大口呼吸。
    “夠了吳同，我喘不過氣了。”
    他摸到自己下巴肩窩處都是水果糖在口中融化後黏糊糊的液體，手腕被吳同攥的發紅。
    今天這個澡是白洗了。
    麵對自己在鏡中零星的幾處紅痕，沈念安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是自己占了便宜，還是被占便宜。心裏五味雜陳。
    吳同在他身邊坐下，他看到沈念安累極後的狀態。麵色發白，雙眼無神。
    氣虛血虛。
    “能不能不要再逃晚自習了？”
    吳同愣了愣。
    “這個氣氛你跟我聊這個合適嗎？”
    沈念安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半靠著冰箱。
    “那我應該聊什麼？聊聊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吳同手指來回扣弄著指甲，他一緊張就會這樣。麵上不易察覺的熱起來。
    “大概…可能…是做人工呼吸那次？”
    明麵上的事，還談什麼喜歡…都是男的…心照不宣的談個戀愛得了！
    吳同樂顛顛的也走到餐桌旁坐下，他剛剛發揮了自認為最棒的吻技。自己的鳥那會都硬的發痛，還被內褲勒著。好大一會兒才平複下去。
    “那我現在是有男朋友了嗎？”
    吳同下巴杵在椅背上，眼神**裸的盯著沈念安的喉結。毫不掩飾內心的**。
    杯子吧嗒一聲放在桌麵上，沈念安避開吳同炙熱的目光。
    “沒有，我覺得我們不適合發展同學以外的關係。等到下次小考排座，我會分開坐。”
    吳同動了動嘴唇，看著沈念安不掛一絲笑意的嘴角。意識到對方是認真的，他如墜冰窟。
    “你剛剛都回應了我……”
    沈念安指甲用力摳著自己手心，應了你什麼？一個會傷人的瘋子；一副殘缺的身體；還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再次流放的未來……
    吳同見他不作聲，站起將椅子狠狠一推，衝向玄關。奪門而去。
    “你剛才回應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下樓時故意走的安全通道，他賭沈念安一定會追來。所以將電梯留給他用。
    走到單元門口，一陣寒風夾雜著微針般的雨絲撲麵而來。吳同打了個寒顫，如他所料。電梯叮的一聲。沈念安穿著單薄的睡衣走出來，手中握著一把雨傘，遞給他。
    “別再淋濕了。”
    吳同等著他開口，卻沒聽到意想中的挽留。難過，憤怒，委屈的情緒一同湧向胸口。
    喵喵……
    玻璃門縫中隱約傳出小貓的叫聲，也許是聽到了動靜，它從草叢中一步三晃的爬出來，被凍的一直打顫。
    是一隻白底黑花的小貓，哆哆嗦嗦的爬到沈念安腳邊。
    沈念安放下手裏的傘，蹲下用睡衣將它兜起來，貼在自己的身上取暖。
    吳同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將雨傘一腳踢到遠處跑進雨中。
    他回頭，沈念安依舊站在原處目送。一瞬間吳同的嗓音裏甚至帶上了哭腔。
    “如果你不能負責到底，就不要把無家可歸的貓帶回家！人也一樣！”
    說完便一頭紮進夜色中，腳上拖鞋啪嘰啪嘰的踩水聲越來越遠。
    沈念安極力控製住想要追上去的心，等到門外徹底沒了聲音，確定對方不會再回來。他摸了摸身體稍微回暖的小貓。
    “他真像個賴皮的小朋友是不是？我們回家。”
    楊齊最近很鬱悶，極其鬱悶，非常鬱悶。曾經形影不離的校園三劍客。錢順天天嚷嚷著自己談戀愛了沒時間跟他哈**；吳同下課不是跟沈念安頭挨頭的解題，就是找不到人。好幾回他上課睡著一醒來人已經不知所蹤。
    這不，今天竟然大膽到上午就沒來上課，也沒提前知會一聲要不要幫他圓謊。
    沈念安從早讀下課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他忍不住偷偷打了一個電話。對麵冰冷的女音提示他號碼已關機。
    第三四兩節是老張的課，他準備連堂做試卷。分發到沈念安這裏時，老實孩子還在想破腦袋怎麼幫吳同找理由。
    “那個，沈念安，吳同的試卷給他放桌洞裏下次做。他今天跟我請病假了在寢室休息。”
    老張又在楊齊桌子上敲了敲。
    “你中午回宿舍看看吳同，有事跟我說。”
    楊齊點點頭，他昨天回宿舍的時候吳同都沒在。這人牛犢子一樣的體格，怎麼還生病了呢？
    沈念安也心頭一緊，可能是因為和吳同吃的那顆糖。他昨晚睡得出奇好，一夜無夢。現在聽到他淋雨生病，愧疚感讓他心神不寧。
    一份練手的卷子，沈念安早早寫完看著楊齊咬著筆帽冥思苦想。
    終於熬到下課鈴響，他跟上楊齊。
    “我跟你一起去。”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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