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呼～”饅頭鋪的小生火急火燎搭著架子,還沒擺出來呢,就著急幺喝了,“熱騰騰的饅頭一貝幣兩個啊,熱騰騰……”
    通常如火如荼的早集,今日怎麼蕭條了,擺攤的比趕集的人還要多,小生又是張囉又是忙話。轉念一想，難不成是現在已經大中午了,聞了雞鳴後,不過又貧睡了一小會兒,不會這麼遲吧。
    “小生啊,別喊了,喊的我頭疼。”賣掛麵的李大嬸正伏在桌上小憩,被小生這麼幾嗓子,擾得回籠覺不安穩,不禁抱怨著。
    鄰裏街裏的,要說這關係那是和和睦睦,搶起生意來卻是老鼠配種--不可開交。小生將搭在脖子上的汗巾一甩,“李嬸，你不做生意,還不讓別人做了,這不成,我今兒一個子還沒到手呢!”,李嬸半醒半睡著，昏昏沉沉,又伏了下去。小生的心揪了一下,該不會是生什麼病了,怎麼沒精神,平日裏瞧著生龍活虎的。
    對麵賣糖人的老漢接起了小生的話:“別去吵嬸子嘍,今個，我們怕是掙不到子兒,你別忙活了,收攤休息去,也別愁著個臉瞧她,她啊估計是氣暈了。”
    小生這才舒了心,誰能把李嬸氣暈了,平日隻有她把別人罵的臉都沒了,恨不得鑽回娘胎裏,想著就把自己逗笑了,“不是我說,今兒是怎麼了?”
    小生笑著問起了老漢,老漢指了指街口處的客棧--如假包賠
    這個客棧以酒出名,俗話說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家的酒倒也真是奇了
    喝過的人都說這酒真香,反而不說滋味如何,隻是聞著香。
    於是啊,來買酒的女娘反而多,放在屋子裏熏熏,比香料還管用。
    這客棧名也取的出奇,不香不收錢--如假包賠,哈!就叫如假包賠,殊不知是聞著香,不是喝著香,第一次來的客人,著了道也不惱,權當買了個樂子,店家總是換著法子賠笑,這客棧也經營的安安穩穩。
    小生想了一大通,看老漢這麼指著那,疑惑“難不成是這客棧又做出了什麼奇香無比的酒,把李嬸熏暈了?”老漢搖搖頭:“非也,那客棧請了個說書的先生,嘿喲,講的那是宏的故事,好一個義正言辭,激的大家一大早憤憤不平,指不定現在都討論上如何將宏千刀萬剮呢！”
    難得碰上有趣的事,原來趕集的人都窩在客棧裏聽書去了,麻溜收了攤,小生也擠到客棧裏去，這偌大的客找,擠的他連個下腳的地方都難找,三五成群,一團一團的人全擠在大堂內,訂了雅間的人運氣倒挺好,趕上聽書這麼個好事,還不用人擠人。
    說書先生用袖子拂額頭上的汗，喝口水順順氣，隻怨大堂又悶又熱，小生隻好站在門框上,扶著牆聽,地上的瓜子和花生殼被人碾來碾去,打掃的夥計指不定在哪麵露難色!捶胸頓足呢!
    下麵的人開始鬧了:“先生,您可要再講一次啊,我們這些來得晚的都沒聽過癮呢!”一人帶頭,眾人附和“是啊!”,先生灌了一大碗水,卯足了勁似的,“得了,讓大家聽個開心”,“好!”掌聲一片，又紛紛趨零,因為先生開始啦。
    “要說這十惡不赦的魔頭”,下麵應著“宏啊”。
    還挺有意思,先生一問,底下一答。
    “掠奪了無數無幸百姓家的嬰孩,叫那些當娘當爹的如何是好。”
    底下的爹娘麵色不佳,“蓄生!豈有此理”,先生扇子一開“掠了孩子殺了爹娘,這還不算完,竟要將這些孩子做成死士為己所用,手段更是殘忍!”先生搖頭歎氣,出演的一副不忍再說的模樣,好戲!
    “什麼手段?先生別賣關子了。”底下的人好奇的都快撲到台子上去了,要是讀書也有這麼熱情,估計這些人都能謀上個一官半職。
    “這手段啊,便是將嬰孩活活扔進帶有劇毒的蠱水中,七七四十九天後若能活的下來就會成為戰無不勝,百毒不侵的死士啊!”底下又又又開始了
    “我呸!宏簡直裏外不是人,中毒的孩子怎能活,竟這般狠辣”
    “宏是從哪裏學的巫術,這般殘害人”。
    “不過想來他一定是失敗了,否則又怎麼被英明的啟王打的屁滾尿流。”
    “不過先生又是從何得知死士的做法?”
    對啊,這啟王隻召告了天下,這種邪惡的死士叫做咒體,未說過做法啊。
    這臭說書如何知曉的？該不會是宏的什麼人吧!先生立刻擺擺手“眾位可不要多慮啊,老身是個說書的,當然要編些事來討大家開心嘛!”
    此話一出，底下又嬉笑起來,“先生編的好,講的也好,叫我們都信了呢!”小生在門口也認同地點了點頭,底下的人將賞錢紛紛砸了上去,先生咚一下跪了下去,“多謝各位爺,各位小姐”,先生的手上握著一個手掌心大的貝幣,哪位爺這麼闊綽,我嘞個青天大老爺！
    一位穿著樸素，身體結實的老人，一點沒有老態龍鍾的樣子，與小生擦肩而過，奇怪好像在哪見過？暫時想不起來了，匆匆揭過，等待先生講點別的。
    宏走出客棧，戴上掩人耳目的草帽，折返回藏身之地。
    他賞了那先生一個大貝幣，真是因為他講得好，編的好。不錯，咒體的做法大差不差，不過不能是嬰孩，必須得是成型的胚胎，從孕婦肚子裏剖出來。
    說書結束了，但早集沒有結束，雖然不早了，但還是照常熱鬧了起來，幾個寡婦瞧小生俊俏，總是來照顧小生的生意，搞的初來乍到的人還以為趕集是什麼隆重的事情，竟然值得女子一大早起來打扮的花枝招展，李嬸總打趣小生，你就從了吧。
    雖然小生心裏想的是，自己怎麼總是被老妖婆惦記，但麵對這些常客時，他把她們誇的是堪比天仙，就怕沒有回頭客，所以眼力極好，見過的客人都是過目不忘。
    大中午的，他終於落了個清閑，搖著蒲扇愜意偷閑，冷不防地又想起剛才那個一麵之緣的老人，細細回想了一番，一陣寒意突破正午烈陽的束縛，毫不留情滲入他的全身，是啊，在通緝令上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