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帶著沈辭走出單元樓時，晨光正好斜斜地落在兩人身上。
    沈辭好奇地盯著路邊的梧桐樹葉，手指無意識地蜷了蜷，陸崢眼角餘光瞥見，伸手牽住他的手腕：“別走丟了。”
    沈辭的手腕很細，皮膚微涼，被他握住的瞬間，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乖乖地跟著他走。
    陸崢帶著沈辭去小區外的早餐店，買了豆漿、油條和包子。沈辭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好奇，目光不停地在汽車、路燈和行人身上打轉。
    “想吃哪個？”陸崢把一個肉包遞到他麵前。
    沈辭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去，小口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含糊不清地說：“好吃。”
    陸崢失笑，把自己那杯豆漿也推給了他。
    吃完早餐，陸崢直接帶著沈辭去了理商場。
    導購員剛迎上來，就被美得雌雄莫辨的長發少年驚得愣了愣，隨即笑著問：“兩位是買情侶裝嗎？”
    陸崢咳了一聲：“給他挑，日常穿的。”
    沈辭對掛滿衣架的衣服毫無概念，陸崢拿起一件淺灰色連帽衛衣遞給他：“試試這個。”
    他記得沈辭似乎喜歡柔和的顏色，像那座山裏的晨光。
    試衣間的門關上又打開，沈辭穿著衛衣站在鏡子前，衣擺剛好蓋住牛仔褲的褲腰，顯得身形愈發挺拔。
    他抬手扯了扯帽子，看向陸崢，眼神裏帶著“這樣可以嗎”的詢問。
    “嗯。”陸崢點頭，又挑了幾件襯衫和外套，“都包起來。”
    路過鞋區時，沈辭盯著一雙白色運動鞋看了很久，鞋麵上有片綠色的葉子圖案。
    陸崢拿起鞋幫他穿上，鞋帶係成簡單的蝴蝶結：“站起來走走。”
    沈辭小心翼翼地邁開步子，在地板上踩出輕微的聲響，走了兩步又跑回他麵前，淺綠的眼睛亮晶晶的：“舒服。”
    “喜歡就買。”陸崢看著他雀躍的樣子，忽然覺得冰箱裏的速凍餃子該換一換了，“再去超市買點菜。”
    超市的蔬菜區彌漫著泥土的腥氣，沈辭蹲在青菜攤前，指尖剛碰到發黃的菜葉，那片葉子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開，泛起鮮嫩的綠。
    沈辭站起身，拍了拍手，回頭看向陸崢，淺綠的眼睛裏滿是邀功的笑意。
    旁邊的老太太驚呼一聲：“這菜怎麼回事？”陸崢迅速回過神，拉著沈辭快步離開了菜攤。
    他終於明白，那天木屋陶罐裏的蘆葦新芽，不是巧合。
    沈辭能讓植物……複活？或者說，催生它們？沈辭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地跟著他走。
    隻是路過盆栽區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盆快要枯死的發財樹，不知何時抽出了新的枝芽。
    回家的路上，陸崢推著購物袋，看著走在身邊的沈辭。
    他穿著新衣服新鞋，墨色的長發被陽光曬得微暖，手裏捏著一顆剛買的橘子，正低頭研究上麵的紋路。
    沈辭抬起頭，手裏的橘子不知何時冒出了一根細小的綠芽，他把帶著芽的橘子遞到陸崢麵前，淺綠的眼睛裏滿是得意：“它活了。”
    陸崢看著那截突兀的嫩芽，又看著他清澈的眼睛，忽然覺得，沈辭身上的秘密，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不過他不急，總有一天，這些秘密會慢慢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