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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的過程既長又短,日頭已偏西,柳予安漸漸感到了空氣的涼意。
    空氣的涼意還沒來得及更濃鬱,天殺的惡意便捷足先登。
    前廳中眾人在聽到有人進院時便匆忙起身相迎,可所見之人卻並非所期待之人。
    看來人穿著,柳予安料想應是宮中太監,聽聲音便確定是了。
    待來人完全走進院中,身後的一眾侍衛也隨之魚貫而入。最後跟隨而進的兩名侍衛抬著半扇門寬的擔架,白布蓋在其上。
    擔架擺在正院中,眾侍衛兩側分開而立。
    柳予安敢想不敢信。寧振略顯搖晃地走到單架側,哆哆嗦嗦的手愣是掀不開這片白布。白布受不了這手的囉嗦,順勢勾著手指掀開了自己。
    天色明明開始暗,視野中的一切都蒙上了灰紗,擔架上的人兒的紅衣卻是像加了亮色,那麼顯眼,刺得柳予安眼睛生疼。
    寧振穩不住半蹲的姿勢恍了一下,差點栽頭過去。柳予安緊忙上前扶了一把,被帶了一個一個趔趄。
    寧母站在前廳前倚靠著門,待看清後一個不穩坐了地下,她發著抖地張嘴,料想中的哭喊卻是並未發出。
    待旁觀完眾人反應後,所來太監開口道:“寧老,您節哀啊。今兒個咱太子妃意外小產,本想著寧繁雖然年輕,但卻是咱太醫院最好的醫女。”
    “這不覺得人命關天,就著急忙慌地也顧不上日子。誰知孩子沒保住,寧醫女這一針下去反而讓太子妃送了命。”
    “誰都知道寧醫女當年可是救了蕙貴妃,那一手針法用得出神入化。這蕙貴妃在太醫院中也隻宣寧醫女。”
    “誰能想到因著這針送了命啊。太子妃這命進去了,太子一怒之下便賜了白綾。”
    “唉,說句不好聽的,好賴是沒牽扯家裏人啊。您節哀啊。”公公的些許惋惜的語氣中更多的是事不幹己的冷漠。
    太監是太子東宮中人,話已帶到,一眾來人抬腳離開。寧家眾人的仿若木人,被這份噩耗驚得無法回神。
    禍不單行。突如其來的噩耗驚得眾人還未回神,院內匆匆又來了一批太監和侍衛。
    來者的外觀讓柳予安覺得很模糊,記憶不願去主動存儲他的影像。隻聽一聲尖銳的聲音:“傳皇後口諭,寧家寧繁謀害太子妃,白綾賜死。寧家寧瀾心有不甘下毒意欲毒害太子,人贓俱獲當即處死。寧家現全部押入大牢擇日問斬。”
    為首太監氣勢更盛,想來皇後身旁的大太監就是盛氣淩人到與眾不同,眾侍衛待為首太監語畢,便準備上前捉拿寧家眾人。
    正當時,又一批侍衛魚貫而入,尾隨而來的太監沒有太子東宮太監的冷眼旁觀,也沒有皇後身旁的太監的趾高氣昂,麵上大概是一種惋惜的無奈之色。
    寧振大概回了回神,衝最後所來太監顫顫巍巍地問道:“胡公公,這究竟……”聲音哆嗦,語無倫次。
    來人胡公公是蕙貴妃身邊人,他未回應寧振的語無倫次。抬手將手中金牌高舉,眾人應和而跪。
    胡公公:“傳皇上口諭,醫女寧繁謀害太子妃,太醫寧瀾不滿長女被賜死,意圖下毒謀害太子,人贓並獲當場被擒,現已誅殺。”
    “此乃禍及全族大罪,然皇上仁慈,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賜寧家全家放逐北地,無召不得回都。即日出發,不得拖延。”
    胡公公語罷,對皇後派來的太監頷首說道:“錢公公,皇上口諭已下,您看皇後那邊還待您回去交差了……”胡公公語氣客氣,動作也是看得到的尊敬。可上不得台麵的暗鬥可不能示人。
    趾高氣昂的錢公公聽罷口諭後起身,尖聲“哼”了一聲,頭一甩,帶著一眾侍衛離開。
    胡公公上前扶起麵無血色的寧振,柳予安並未跟隨起身,挪了下跪坐在寧繁屍首麵前,麵無表情低頭愣神。
    胡公公開口道:“寧老啊,這事實在太突然了。咱家蕙貴妃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老奴話多您且聽兩句。”
    “宮中誰人不知寧醫女和咱家貴妃交好,太子妃小產,就算看中了寧醫女的醫術宣過去,咱們都也能理解,可要是說寧醫女把太子妃…這教咱們誰也沒法信。”
    “話說回來,就算太子妃真因寧醫女…也不應由太子直接賜死。說來也巧,寧太醫偏巧又被共事者看到下毒,咱不說寧太醫向來仁善,單單就罪及全家這項罪,寧太醫能不知?”
    “這其中蹊蹺太多,可現在沒時間了。皇後那邊不鬆口,咱蕙貴妃求到了皇上那。虧得因著寧醫女的調理,剛懷上了龍子,皇上念著孩子的份上對咱們網開一麵。”
    “還有很多蹊蹺沒時間說,您老一定要堅持住。”胡公公看了一眼院中的老弱婦孺。
    寧振忍著想一了百了的衝動,緊攥著胡公公扶起他的雙手,渾身顫抖不停:“謝謝蕙貴妃了,謝謝胡公公了。”
    “寧老,遲則生變,蕙貴妃害怕皇後那邊被下麵子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咱們現在得抓緊上路了,今晚城門落鎖之前出不去,怕是這輩子就出不去了。您抓緊把能帶都帶上,一盞茶後蕙貴妃安排的人帶您出城。”胡公公滿臉凝重,語重心長地道。
    “寧太醫和寧醫女這您放心,蕙貴妃已安排人手,會盡快入土為安的。”
    寧母不知什麼時候已顫顫巍巍扶著腰走了過來,蹲跪下**著自己的女兒。寧簡摟著寧純跪在身側,嘴巴緊緊咬著,一言不發。
    “您再看一眼人,咱們得抓緊了。”胡公公的憐憫和悲戚複雜地凝在臉上。
    心情沉重的柳予安手忙腳亂地脫下大紅禮服,重新換上昨天來時的洗得發白的棉白色衣袍,背上了他還沒來得及收起的小背囊。隨著寧家眾人踏上了放逐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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