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穿成炮灰,直播算命求生存  Chap82初臨古堡與暗流湧動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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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臨古堡與暗流湧動
    冰冷的合金艙門向上滑開,帶著森林星球特有的、飽含水汽與草木清冽的微涼空氣,瞬間湧入ESPU標準製式穿梭機的客艙。這股氣息,與灰燼星永恒彌漫的金屬鏽蝕和輻射塵埃的腥氣截然不同,清新得甚至有些……奢侈。
    沈硯步下舷梯,腳下是柔軟、富有彈性的苔蘚地麵,覆蓋著一種散發著微弱藍色熒光的菌絲。他抬眼望去,視野豁然開朗。
    並非預想中的荒涼工業區或鋼鐵叢林般的太空港。這裏是一片被精心維護的原始林地邊緣。參天巨木拔地而起,樹幹虯結如龍,覆蓋著厚厚的、如同翡翠絨毯般的苔蘚和附生藤蔓。巨大的、半透明的傘狀蕈類在樹蔭下靜靜生長,散發著柔和的暖黃光暈,成為這片古老森林天然的照明。空氣濕潤得仿佛能擰出水,帶著泥土、腐殖質和不知名花朵混合的奇異芬芳。遠處,森林深處傳來悠遠空靈的鳥鳴,更添幾分幽邃神秘。
    而在森林環抱的中心,一座龐然大物盤踞在視野的盡頭。
    索恩家族的祖產,“暮光之眼”古堡。
    它並非沈硯想象中首都星圈常見的、充滿曆史雕琢感的貴族堡壘。眼前的建築風格更加原始、粗獷,帶著一種蠻荒時代的厚重與壓迫感。巨大的、仿佛未經打磨的深青色岩石構成了它的主體,岩石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墨綠色藤蔓和濕滑的苔蘚,幾乎與森林本身融為一體。高聳的塔樓並非尖頂,而是如同某種巨獸折斷的獠牙,直刺被巨大樹冠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城堡的輪廓在森林蒸騰的薄霧中若隱若現,巨大的、深邃的窗口如同巨獸沉睡的眼瞼,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陰森與古意。
    這裏的時間流速仿佛與外界不同,彌漫著一種凝固了千年的、沉甸甸的靜謐。然而,沈硯那經過Zero能量浸潤、又被世界線修正力時刻“關照”的精神感知,卻敏銳地捕捉到這靜謐之下湧動的暗流。壓抑、焦慮、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靈魂本能感到不適的粘稠陰冷,如同無形的蛛網,從古堡深處彌漫出來,纏繞著這片森林。
    “沈大師,歡迎來到”暮光之眼”。”一個溫和、帶著些許疲憊的嗓音在前方響起。
    沈硯收回目光,看向聲音來源。
    一位年輕男子站在古堡巨大石門前延伸出的苔蘚小徑上。他約莫二十五六歲,身材頎長,穿著一身剪裁考究但色調偏暗的墨綠色絲絨外套,內襯是柔和的米白色高領襯衫,沒有過多繁複的裝飾,隻在領口別著一枚造型古樸的銀質星芒胸針。他的麵容清俊,帶著明顯的書卷氣,深棕色的頭發柔軟地垂在額前,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深邃的琥珀色,本該是溫暖的顏色,此刻卻沉澱著濃得化不開的憂鬱與疲憊,仿佛承載著遠超他年齡的重負。他微微欠身,姿態優雅,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孤寂感。
    艾德裏安·索恩子爵。索恩家族次子,盧西恩侯爵遺囑中“黑曜石聖匣”的主要守護者之一,也是此次委托沈硯的核心推動者。
    “艾德裏安勳爵。”沈硯頷首致意,語氣平淡。他的精神力場早已無聲展開,如同最精密的雷達掃描著對方。沒有明顯的惡意,隻有深沉的憂慮和一種……對未知力量的、謹慎的開放態度。這倒是與陳鐸和林薇提供的情報相符——一個在家族傾軋中處境微妙,對神秘學領域不排斥,甚至可能有所涉獵的貴族青年。
    “旅途勞頓,請隨我來。古堡內部道路有些複雜。”艾德裏安的聲音帶著一絲歉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的目光在沈硯身上停留了一瞬,那憂鬱的眼底深處,似乎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與……微弱的期待。
    兩人一前一後,踏上了通往古堡大門的苔蘚小徑。空氣更加濕潤陰冷,古堡巨大的陰影投下,仿佛將人吞沒。沈硯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源自古堡深處、與綠源星汙染同源的陰冷氣息,隨著距離的拉近,變得愈發清晰。而他精神本源深處那點淡金色的Zero印記,也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鐵,散發出更加清晰的冰冷與……一種近乎本能的排斥與警惕。
    巨大的石門由某種深色的、布滿天然紋路的硬木製成,厚重無比,在艾德裏安示意下,由兩名穿著索恩家族暗青色製服的健壯仆役緩緩推開,發出沉悶悠長的“吱呀”聲,仿佛開啟了塵封的歲月。
    門內並非金碧輝煌的貴族大廳,而是一條極其高聳、深邃的長廊。光線昏暗,主要依靠牆壁上鑲嵌的、散發著幽綠色冷光的巨大苔蘚燈盤提供照明。長廊兩側是粗獷的、未經雕琢的岩石牆壁,上麵攀爬著更多散發著微光的藤蔓和蕨類植物,空氣裏彌漫著濃鬱的、帶著腐朽感的植物氣息和石頭的陰涼。腳下是打磨光滑的深色石板,反射著苔蘚燈幽冷的光。這裏的一切都巨大、古老、原始,帶著強烈的非人尺度感,行走其間,渺小的人類如同誤入巨人國度的螻蟻。
    艾德裏安似乎習慣了這種環境,腳步沉穩地走在前麵引路,低聲介紹著:“”暮光之眼”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帝國開拓紀元的早期,由一位癡迷於森林與星辰力量的先祖督造。城堡的很多結構和材料都直接取自這片原始林地,與森林本身有著奇特的共鳴……或者說,束縛。”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複雜的敬畏。
    沈硯沉默地跟隨,精神力場如同水銀瀉地,細致地探查著每一寸空間。除了無處不在的古老陰冷和那股令人厭惡的汙染氣息殘留,他還捕捉到了更多的東西:牆壁岩石深處某些節點蘊含的微弱、原始的符文力量;空氣中某些特定位置殘留的、不同精神力的激烈碰撞痕跡;以及……一些極其隱蔽的、科技側的能量監控節點的微光。古老與科技,神秘與現實,在這座城堡裏以一種扭曲的方式共存。
    長廊的盡頭是一處巨大的圓形門廳,光線稍亮,穹頂極高,由粗大的、如同古木化石般的石柱支撐。門廳連接著數條通往不同方向的走廊。
    艾德裏安正要引著沈硯走向其中一條鋪著厚實地毯、通往居住區的走廊,一個洪亮、帶著毫不掩飾倨傲的聲音突然從側方傳來:
    “艾德裏安!這就是你花了大價錢、動用家族理事會緊急權限,從那個垃圾堆灰燼星請來的”神醫”?那個裝神弄鬼的”玄學大師”?”
    聲音的主人從另一條光線更充足的走廊大步走出。那是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的中年男人,約莫四十歲上下,穿著剪裁極其考究、用金線繡著繁複家族紋飾的深紫色絲絨禮服,一頭梳理得油光水亮的金發,下巴微微抬起,鷹鉤鼻,眼神銳利而充滿審視,如同在打量一件可疑的貨物。他手中隨意把玩著一枚鑲嵌著碩大祖母綠的金質印章戒指,每一步都帶著刻意彰顯的威嚴和壓迫感。
    雷蒙德·索恩。索恩家族長子,盧西恩侯爵去世後,最有力的家主競爭者,對“黑曜石聖匣”同樣虎視眈眈。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探針,肆無忌憚地在沈硯身上掃視,從樸素的深色風衣到平靜無波的臉龐,那份輕蔑與不屑幾乎要溢出來:“看起來平平無奇嘛。灰燼星那種地方出來的”大師”?嗬,艾德裏安,你為了在父親遺產上多分一杯羹,真是病急亂投醫,連這種路數的江湖騙子都信?家族的臉麵都要被你丟盡了!”他刻意提高了音量,聲音在空曠的門廳裏回蕩,引得附近幾個穿著仆人服飾的身影都停下了腳步,垂著頭,大氣不敢出。
    艾德裏安憂鬱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慍怒,但很快被更深的疲憊掩蓋。他上前半步,微微擋在沈硯側前方,聲音依舊溫和,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強硬:“雷蒙德大哥,請注意你的言辭。沈大師是ESPU認證的B+級戰略顧問,他的能力是經過帝國官方驗證的。父親留下的聖匣出了問題,科學手段無法解釋,尋求沈大師的幫助是理事會通過的決議,並非我個人的獨斷專行。”
    “官方認證?ESPU那群官僚懂什麼?”雷蒙德嗤笑一聲,手中的戒指轉得更快,祖母綠閃爍著冰冷的光,“無非是些嘩眾取寵的把戲,碰巧解決了一兩件小事,就被吹上了天!真正的貴族底蘊和力量,豈是他們能理解的?至於理事會……”他拉長了語調,眼神變得陰鷙,“艾德裏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想借這個外人的手,把”聖匣”的麻煩栽到我頭上?還是想趁機搞什麼小動作?”
    他的話語直白而惡毒,毫不掩飾地將矛頭指向艾德裏安,也將沈硯直接置於陰謀論的中心。
    門廳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仆人們噤若寒蟬。艾德裏安的臉色有些發白,琥珀色的眼眸中憂鬱更深,他緊抿著嘴唇,似乎在壓抑著怒火和委屈。
    沈硯自始至終都平靜地站著,仿佛雷蒙德那充滿侮辱性的言語和審視的目光隻是拂過石壁的微風。他的精神力清晰地捕捉到雷蒙德身上散發出的強烈精神波動——貪婪、野心、傲慢,還有一絲……對“聖匣”所引發“詛咒”的、被強行壓抑的恐懼。這種恐懼,反而讓他對沈硯這個“變數”更加排斥和敵視。
    就在雷蒙德的壓迫感如同實質般籠罩門廳,艾德裏安顯得孤立無援之際,一個柔媚卻帶著幾分刻薄的女聲,帶著恰到好處的慵懶,從通往宴會廳方向的華麗樓梯上傳來:
    “哦?這麼熱鬧?大哥又在教訓我們可憐的小艾德裏安了?”聲音的主人緩緩步下樓梯。那是一位約莫三十出頭的美麗婦人,身著一襲酒紅色的露肩長裙,勾勒出成熟豐滿的曲線,栗色的卷發精心打理,披散在肩頭,臉上妝容精致,紅唇**,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種慵懶的風情,卻又在深處隱藏著精明的算計。她手中拿著一把裝飾著孔雀羽毛的精致折扇,輕輕搖晃著。
    瑪格麗特·索恩·馮·克萊斯特。索恩家族長女,已嫁入帝國另一顯赫豪門馮·克萊斯特家族。她名義上是回娘家處理父親遺產事宜。
    她走到門廳中央,目光先是掃過一臉怒容的雷蒙德,又掠過臉色蒼白的艾德裏安,最後才落在沈硯身上。她的眼神不像雷蒙德那樣**裸的輕蔑,而是一種更加隱晦、更加黏膩的審視,如同在評估一件待價而沽的、用途不明的古董。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灰燼神醫”沈硯大師吧?”瑪格麗特的紅唇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聲音柔媚,“果然氣質不凡。艾德裏安弟弟的眼光,偶爾還是不錯的。”她的話看似誇獎,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玩味,仿佛沈硯隻是艾德裏安找來的一件新奇玩具。
    她轉向雷蒙德,折扇輕輕點了點他的手臂,帶著一種撒嬌般的嗔怪:“大哥,你也太嚴厲了。艾德裏安也是為了家族好嘛。再說了,”她的目光再次飄向沈硯,眼波流轉,“沈大師遠道而來,是我們索恩家族的客人。無論結果如何,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您說是吧,沈大師?”
    這番話,看似在打圓場,實則將沈硯的位置定得更加微妙——“客人”,意味著外人;“無論結果如何”,暗示了對他的能力並不抱真正期待;“禮數”,更是將其置於一種需要主人施舍恩惠的地位。
    艾德裏安的臉色更加難看。雷蒙德冷哼一聲,但麵對這位嫁入豪門的妹妹,他的氣焰似乎收斂了一些,隻是依舊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沈硯。
    瑪格麗特的笑容無懈可擊,眼神卻如同淬了毒的蜜糖。沈硯的精神力清晰地感知到,這位長女的精神波動最為複雜——貪婪、算計、幸災樂禍、隔岸觀火的冷漠,還有一種……仿佛洞悉了什麼秘密般的、帶著惡意的期待。她對“聖匣”的麻煩,似乎並非全然恐懼,反而像是在期待一場好戲,甚至……期待局麵變得更加混亂?她對沈硯的“歡迎”,更像是在混亂的棋盤上,隨手落下的一顆無關緊要、卻可能攪動局勢的棋子。
    暗流洶湧。長子雷蒙德的**敵視,長女瑪格麗特的笑裏藏刀,次子艾德裏安的憂慮孤立。這座被原始森林包裹的古老城堡,本身就是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而那件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曜石聖匣”,就是這張網的中心,吸引著貪婪、恐懼和陰謀的漩渦。
    沈硯如同風暴眼中唯一的靜石。麵對雷蒙德的侮辱,瑪格麗特的虛偽,艾德裏安的窘迫,他隻是微微抬起眼簾,目光平靜地迎向瑪格麗特那看似含笑實則冰冷的眼神。
    “禮數不敢當。”沈硯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門廳裏凝滯的空氣,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來,隻為解決那件”物品”的問題。至於貴家族的事務,”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雷蒙德和瑪格麗特,最後落在艾德裏安身上,意有所指,“與我無關。”
    他直接點明了自己的界限,將一切可能的家族傾軋擋在門外,隻聚焦於委托本身——那件散發著汙染氣息的“聖匣”。同時,這也是一種無形的回擊,宣告他並非任人擺布、可被卷入家族內鬥的棋子。
    艾德裏安聞言,眼中那濃重的憂鬱似乎散開了一絲,感激地看了沈硯一眼。
    雷蒙德眉頭緊鎖,顯然對沈硯這種油鹽不進、直接無視他權威的態度極為不滿,正要發作。
    瑪格麗特臉上的笑容卻更深了,折扇“啪”地一聲合攏,輕輕敲擊著掌心:“沈大師快人快語,真是爽利。既然如此,艾德裏安,還不快帶大師去安頓?父親留下的”小麻煩”,可還要仰仗大師的神通呢。”她的話語依舊柔媚,但那句“小麻煩”卻刻意加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艾德裏安深吸一口氣,壓下情緒,對沈硯道:“沈大師,這邊請。”他不再理會兄姐,引著沈硯徑直走向通往居住區的走廊,步伐比之前快了幾分,仿佛要盡快逃離這令人窒息的門廳。
    雷蒙德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瑪格麗特則站在原地,紅唇微啟,無聲地笑了笑,那笑容裏沒有一絲暖意,隻有冰冷的算計和一絲……即將看到獵物踏入陷阱的興奮。
    就在沈硯的身影即將消失在走廊轉角時,一股更加清晰、更加陰冷的汙穢氣息,如同潛伏在陰影中的毒蛇,猛地從古堡更深、更下方的地方竄出,無聲無息地掃過整個門廳!
    這股氣息遠比之前殘留的更加活躍,充滿了惡毒的侵蝕性和令人沉淪的絕望感!
    沈硯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但他垂在身側、掩在風衣袖口下的手指,卻微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識海深處,那點淡金色的Zero印記驟然爆發出刺骨的寒芒!冰冷、狂暴的殺意如同被驚醒的凶獸,在他精神核心中發出無聲的咆哮!
    天敵!
    目標——就在下方!
    而在他前方引路的艾德裏安·索恩子爵,腳步也極其細微地踉蹌了一下,他那憂鬱的琥珀色瞳孔深處,似乎瞬間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言喻的痛苦和……茫然?
    暗流,從未止息。真正的風暴,正悄然醞釀於這座森林古堡的最幽深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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