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黑白無常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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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將軍府大門轟然洞開,兩股森冷的氣息裹挾著幽冥鬼火洶湧而出。
青幽被這股寒意激得不敢起身,卻見兩道身影踏著虛影疾掠而來,落地時竟未發出半點聲響。
為首的白無常謝必安如同一杆蒼白的利劍,高瘦身形幾乎與身後霧氣相融,他周身白袍無風自動,銀線繡就的符文在幽光中若隱若現,蒼白的指尖泛著青灰,每走一步都在地麵凝結霜花。
緊隨其後的黑無常範無救卻似一座移動的墨色山巒,短胖身軀裹在緊繃的黑袍裏,紅線繡製的火焰紋隨著步伐吞吐明滅,厚重的鐵索拖在地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是謝將軍和範將軍!”青幽喉嚨發緊,跪在地上的身子幾乎要癱軟了下去。
他曾遠遠見過白無常拘魂,此刻近在咫尺,那毫無血色的麵龐上泛著詭異的冷光,分明是攝取了無數魂魄才有的陰鷙。
而黑無常漆黑如墨的臉上,一雙銅鈴大眼裏翻湧著幽冥血海般的凶煞之氣。
更令他肝膽俱裂的是,兩位無常將軍竟同時抱拳躬身,額間鬼火都謙卑地低垂:“末將謝必安、範無救,見過公子!此處不宜久留,請隨我等入府詳談。”
說罷,謝必安抬手虛引,範無救已大步上前開路,周身鐵索激蕩出的勁風將地麵青磚都刮出數道深痕。
青幽僵立原地,看著淩霄從容踏入府邸,黑白無常竟如左右護法般亦步亦趨。
青幽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黑白無常的將軍對淩霄那般畢恭畢竟,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額角冷汗涔涔滾落,方才還盤算著“抱緊**”的心思瞬間被恐懼碾碎,“完了完了,得趕緊卷鋪蓋跑路!陰靈城這地界兒怕是待不得了,我到底招惹了什麼煞星啊,竟能讓黑白無常大將軍都行大禮相迎!”
青幽心裏如同擂鼓,慘白的麵皮泛著青灰,後頸的寒毛根根倒豎,連指尖都止不住地發顫,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他突然想起淩霄臨走前的警告,此刻才驚覺那輕描淡寫的話語下,藏著怎樣令人膽寒的威壓。
可這念頭剛落,他盯著淩霄的背影直搓手,鼠眼滴溜溜一轉又亮了起來:
“我跑什麼跑啊!能讓無常將軍稱”公子”的人物,那可是冥界頂流的大靠山啊!我要是抱緊這**,往後在陰靈城橫著走都沒人敢攔,哪還用得著累死累活騙小鬼賺那幾枚破靈石?”
念及此,青幽竟忍不住抬手拍了下**,齜著黃牙嘿嘿直樂,仿佛看見了自己身披錦緞、前呼後擁的風光模樣。
此時,淩霄已隨著黑白無常走進了陰森威嚴的無常將軍府。
府內廊柱皆刻著幽冥符文,青石磚縫裏滲出幽藍磷火,簷角懸掛的魂鈴在陰風中發出細碎嗚咽。
三人穿過三重月洞門,踏入寒氣逼人的正廳,廳內主位懸著“陰陽拘判”匾額,兩側立著漆金魂幡,幡麵繪著萬千怨魂掙紮的圖景。
分主賓落座後,淩霄指尖輕叩著冰涼的石案,目光掃過謝必安袖口翻湧的銀線符文,又落在範無救腰間錚錚作響的鎖魂鐵鏈上,心中的疑惑愈發濃烈,便開口問道:
“聽兩位將軍的言語,莫非我們之前認識?”
謝必安蒼白的麵龐掠過一絲暖意,袍袖拂過案幾,茶盞中自動注滿墨色茶湯:“公子莫急。”
他指尖輕點桌麵,符文微光一閃,廳外頓時傳來魂幡暴漲的呼嘯聲,“您前世於枉死城斷碑下救過我二人,隻是如今輪回盤尚未轉到您的機緣刻度,記憶才被塵灰蒙住。”
“可不是嘛!”範無救拍著黑胖的**,鐵鏈嘩啦作響,震得案上茶盞泛起漣漪,“當年要不是公子救我們倆,此刻我倆怕還在忘川底下喂血蛭呢!”
他銅鈴大的眼睛裏翻湧著感激,黑袍上的紅線火焰紋都跟著灼灼發亮。
淩霄揉著太陽穴,腦海中卻隻有一片混沌白光,連枉死城的斷碑都模糊成虛影:“唉,我這記性怕是被孟婆湯灌糊塗了。二位能否細說當年······”
“公子恕罪!”謝必安突然離座躬身,銀線符文在袍角炸開幽光,“天機如弦,此刻扯動必斷。”
他指節叩響石案,案麵突然浮現半幅殘缺的星圖,“您看這北鬥第七星的命宮,此刻機緣線尚呈虛線,若強行補全,恐引九天雷罰劈碎魂魄。”
範無救跟著撲通跪下,鐵索在地麵砸出深坑:“公子您瞧我這黑臉上的鬼火印,就是五十年前偷泄半句天機被雷劈的!”
他掀起額發,果然露出三道焦黑的閃電狀疤痕,“咱哥倆就算被抽了魂筋,也不敢讓您遭這罪啊!”
淩霄望著案麵星圖上那道若隱若現的虛線,忽覺眉心傳來細微刺痛。
他按住額角,見謝必安眼中滿是懇切,範無救更是急得黑袍都快被冷汗浸透,終是歎了口氣:“罷了,既是天道枷鎖,我便不強求。”
“公子明鑒!”謝必安如釋重負,袍袖一揮收去星圖,廳外的魂幡呼嘯聲瞬間平息,“待您等到北鬥換宿,機緣線自會點亮。”
他指尖彈出兩枚幽光令牌,“此後公子若需調用陰界驛卒,捏碎此牌即可,當年那碗陽間真火,我兄弟倆得用三千年陰德來還。”
範無救搶著把令牌塞進淩霄掌心,鐵鏈在他腕間纏成護腕狀:“就是就是!公子往後在陰靈城缺啥少啥,隻管踹我府門!咱黑無常的庫房,比閻王爺家的都敞亮!”
淩霄捏著令牌,感受著其中傳來的陰寒魂力,忽然覺得這前世恩情比眼前的幽冥更難揣度。
他望著窗外飄忽的鬼火,心中那團關於前世的疑雲,反而隨著黑白無常的保證,愈發濃重起來。